“大哥、二哥、三哥、老三哥,早啊。”

有段时间李煦所在的小县城流行唐装,自诩有duliing神的媳妇对此不屑一晒,说那是什么唐装,贴着唐朝标签的黄袍马褂嘛,真正的唐装应该是……

李老三的心里愈蠢蠢yu动,这老女人真是撩人的紧呐。

李老三说到这有点卡壳,他不知道该有个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心里所想的。

李老三扶着自己的那张烂脸,嗤地一声冷笑,说道:“麟州的马再好,能好过咱府中的神龙驹?怯——”

如此又糊弄过一夜。

有这三点,石雄觉得隐瞒杨赞死讯并不难。而要在麟州城内寻一个口技艺人做杨赞的替身也十分简单,麟州骡马市上什么人才没有?即便一时找不着,也不要紧,回长安再找也来得及,那样的话就先从骡马市上买个形体相貌跟杨赞差不多的奴隶临时客串一下替身。

“呵呵,我是这样想的,老夫人双眼失明,看不见儿子的模样,那么平素只能凭声音来认他,当然了,儿子站在面前她还是可以用手去摸,用鼻子去嗅。”

刘默彤那年刚满十五,听此讯热血沸腾,当夜就开始准备弓马兵器和干粮准备二ri出征西北。杨赞就是那天晚上找到自己的,刘默彤不想见他,打老管家领他到会客厅,把他一个晾在那。杨赞在会客厅喝了四碗茶,一个人呆坐到一更天,仍然没有走的意思。

染布赤心疑惑地问道:“关中不是有粮食源源不断地运来西北吗?他们有重兵护送,我想劫粮,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这是他们打猎或抢掠时惯用的阵法,早已cāo练纯熟,眼看着猎物们在包围圈里无路可退的样子,沙陀人人人脸上露出了狞笑。

经过了大风大浪,哥,淡定了,跟你们这帮小子置闲气,哥还不如打个盹呢。

除了长安,河洛之间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州县,经济也正以极其缓慢的度在恢复。荒芜的土地需要有人开垦,藩镇大帅的兵员需要及时得到补充,人,到处都需要人,到处都缺人,安史之乱已经过去六十余年,大唐的人口仍没有恢复到天宝时的三分之一。

刘默彤没话说了,石雄却仍在他耳边嘀咕。

“大哥,你瞧见了吧,这小子在跟咱们玩心眼子呢。”

“这话怎么说。”刘默彤正在举石滚子,一声大汗,听到这话,皱着眉头问道。

“我觉得他那天借酒撒疯是有预谋,有目的的。”

“哦,说下去。”

“大哥您想,那天饮宴的时候,鹿将军、常判官都在,诸将喝酒都有节制,连平ri嗜酒如命的张远那天都收敛了许多,可你再看他,平素一个机灵谨慎的人反而放开胸怀喝醉了。光醉倒也罢了,可他后面又干了些什么?竟然借酒撒疯,去搂抱舞女。哼哼,真是胆大妄为,这等事连萧文苑、虬龙、张远这样的莽汉也不敢干吧。他却干出来,我以为他这是在跟我们耍心眼,他怕咱们卸磨杀驴,因此故意生事,让人知道天下还有他这号人,将来咱们再想动手,就不得不有所顾及了。所以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有心计,咱们得留神提防着。”

“说完了?”刘默彤还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说完了。大哥,你不信?”石雄有些诧异。

“我信,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刘默彤放下石滚子,取毛巾擦了把汗,笑着问道。

石雄见刘默彤神情有些不善,尴尬地笑了笑,说:“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呀。咱们甘冒风险干这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怕老夫人承受不住,白丢了xing命。咱们这是行善之举,行善之举岂能害人xing命呢?我没想把他怎么样。可咱做好事也不能不提防歹人吧,你说这万一……”

刘默彤没有让他继续往下说,他反问石雄:“他有心机不好么,那说明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才知道进退。我问你,把这件事捅出去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咱们挨刀坐牢,他就能脱得了干系?你我要是抵死不认,死的怕还是他吧。反之,装聋作哑,他就能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一个乐师能跟朝廷的子爵、九品命官相提并论吗?说,对他有百害无一利,不说却有这么多好处,你说他说不能呢?”

刘默彤擦了汗,穿上衣袍,又对石雄说:

“老弟,多长个心眼是没错,可做人嘛,也该把心放宽敞些。什么都放不下,迟早会把自己憋死的。回朝见了驾,你就要赴山东赴任了,以后手下也有几百个弟兄,什么事都搁在心里头,还不把自己累死。听大哥一句劝,把心放宽,天地都宽。”

听了这番话,石雄哑口无言,什么也不想说了。不过暗地里他还是交待了几个亲信护兵要严密注视李煦的一举一动。但有异动立即回报。

到大军班师回朝之ri,李煦终于能勉强下得了地了,长腿舞女的腿是真好看,但踢起人来也真狠,生生的让她们踢断了一根肋骨。

骑马是不可能了,他的骑术本来就很粗疏,这种情况下更是骑不得了。

这样也好,本来刘默彤还担心他的骑术太荒疏,会让人瞧出破绽来呢,这下好了,有了充分的理由躺在运送辎重大车上了。

不过李煦宁可自己拄着拐杖跟在车后走,都什么破车子呀,连个胶皮轮子都没有,颠的人脑浆子都碎成豆腐脑了。

李煦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搜索有关炼制橡胶的知识,曾记得中学历史课本上提过,19世纪那会儿,英法殖minzhu义者曾经在东南亚一带圈地建过橡胶种植园,强迫当地劳动人民割橡胶树取出白sè的浆液,再把浆液运回母国炼制橡胶。

天然橡胶是由橡胶树流出的白sè浆液炼制而成的。这点李煦记得很清楚。至于怎么炼的,书上没说我怎么知道?

知识储备不够,加之既无书籍资料,又无百度、搜搜、360,谷歌就算了,查了也是结果无法显示。为大唐制造第一个胶皮车轮的念头就此打消。

还是想想回京以后怎么办,嗯,也就三四天的时间,据他们说自己和平山子杨赞长的很想,加上神神叨叨的石雄出的那个神神叨叨的计策,看起来老夫人那并不难糊弄。

还是想想以后的事吧,死了万事皆休,先想活着该怎么办。

传说中新官上任都得给上司带点礼品吧,带什么好呢,拎着东西是不是太那个了,还是充张卡吧,哦,充不了,那就封两个红包吧。铜钱带着太麻烦,弄两根金条吧,银锭子也可以呀,就是没有。好像金条也没有。

送俩美女,歌姬、舞女,听说他们就兴这个,唉,貌似也没有。

骑在马上的李老三巡视过来,见到拄着拐杖在地上和士兵一起行走的李煦就勒住马,笑问道:“你没马么,怎么不骑马?”

正在为送什么见面礼给上司而苦恼的李煦闻听这话,顺口答道:“我只爱看步兵。”

“步兵?”李老三疑惑地问道,“什么步兵?”

李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举起手杖来,尴尬地一笑,说:“我伤还没好,骑不了马,坐车还不如走呢。所以我就成步兵了。”

李老三哈哈大笑,末了,笑骂道:“那是你活该。你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连鹿将军的女人你也敢扑,踢你是轻的,捆起来丢到臭水沟里淹死也活该。”

说着李老三俯下身来,跟李煦说道:“你真不知道,那个长腿穿紫罗裙子的女人是鹿将军的侍妾?蓝眼珠子黄毛的那个是常判官的,常判官的嘛,你懂的,那就是掌书记的,掌书记和咱大帅是什么关系?明白了吧,那女人是咱大帅的盘中菜。你也敢动。”

李煦觉得这里面的关系还挺复杂,自己一时理不清,也不好多问,便笑道:“鹿大将军的女人,我敢碰吗,我那天真是喝多了,脑子里一团糨糊。”

李老三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煦,意思还是不相信。

恰在此时,军中司号吹响了息兵号,到了休息时间。

李老三索xing下了马,把缰绳丢给护兵,和李煦找了棵小树,倚着树干一屁股坐了下来。先接过护兵递来的水囊灌了口水,又倒出一捧,胡乱擦了擦脸。

等他打护兵走了。这才见到李煦颤巍巍地扶着树坐下来。

李老三惊叫道:“你真伤的这么重啊。”

李煦好容易坐好,听了这话,不禁一阵苦笑,皱着眉头说:“装什么不好,我装受伤干嘛,再说我这伤,伤的也不光彩吧。”

李老三点点头,说:“那倒也是。”

又说道:“当初该让老二去找一下赵司马,好歹弄个‘因战负伤’,至少还能得些优待呢。老二跟赵司马是同乡,算算还是表兄弟呢,熟的不得了,他说句话,赵司马一准答应。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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