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胡乱逛着,看到合眼缘的东西,便都买下来。何文森和赵沅脂跟在身后,时不时就要跟上来接过他们扫到的货品,眼看拿不动了,便只得放回车里,腾出双手来继续充当货架。

好像真的是这样,也许是因为她的外形比较柔和,一些弱小的生命比如孩子、猫猫狗狗等宠物见了她仿佛都很喜欢,很容易就和她亲近。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而是虞家的,是整个虞氏王国的!如今的虞家,子嗣单薄,后继无人,是承担不起失去他的后果的。

虞绍琮自醒来后便没再同她说话。他心底对这个女人,真是爱极了,又恨极了。他情知她一定会转过头来求他放了莫家琛,所以他也不急,只要她不一心求死,他们便多的是时间继续纠缠。

可是裴嫣然不愿意见他。她就在他隔壁的病房里,几天来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说话,任凭谁来也不愿意搭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低血糖状态,变得十分虚弱。但她不愿意吃东西——大家这回终于算是明白了,她是不想活了!而且她要和虞绍琮一起死!如果这样就能够解脱的话,那就一起死了算了!

可是莫家琛却无法平静,他胸中的怒火如火山下即将喷发的岩浆一般,沸腾着、咆哮着,将他的五腑六脏烧得疼痛难当!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低地嘶吼着:“都是那个姓虞的混蛋!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太阳青筋暴起,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裴嫣然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凶狠的模样,不由得害怕起来,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手:“家琛,家琛……”求他别这样。

可是他喜欢。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小人说:虞绍琮,这下你可栽了吧!哈哈哈……

卢shirley心内狂喜。暗想果然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像楼上那个小丫头一样恃宠而骄,早早晚晚都要被男人抛弃!她想到这儿,不由大受鼓舞,细长的手指缓缓向上,一点一点地向他腿根处摸去,同时俯下身体,一脸迷醉地拿自己的一下下摩挲着男人的大腿。

“你不是很喜欢烧香拜佛吗?那就好好地念几句经,替我们的孩子度度!”他说着,也不管裴嫣然愿不愿意,一把就抓起她的手用力地往车子外面拖!裴嫣然猝不及防,一下子摔了个踉跄,却很快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拼命地摇头:“不!我不去!”伸手死死地抓住车门,任凭虞绍琮怎么拖怎么拽也不肯撒手!

她只觉得浑身酸痛,试探着想要坐起来,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醒了?”声音喑哑,隐隐透了一丝疲惫——是虞绍琮!

裴嫣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眼泪霎时间就涌了出来,她拾起手里的抱枕就朝他砸过去,嘶声叫:“你这个混蛋!”同时人也扑上去,厮打着他,模样恨不能和他同归于尽!

是啊,他和她都正值人生最好的年纪,从医学角度,正是生育最佳的年纪,又都身体康健,再加上这阵子频频欢爱,想要怀一个孩子,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虞绍琮还没有回来。

裴嫣然点了点头,却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不由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声音低低的,听在他耳里就有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人在极度无助的时候就很容易求助于怪力乱神,哪怕没有作用,能求个心理安慰也好。偌大的寺院里面人来人往,香火缭绕,裴嫣然径自进了大殿,在佛前跪了下来。

昨夜莫家琛回去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话也说得不清不楚,陈述隐约知道两个人是闹了一些矛盾,但家琛和嫣嫣在一起这么久了,别说吵架,就连脸都没有红过,如果真闹到了要分手这一步,那必定就不是什么小问题!她今天原本是打算去找裴嫣然的,却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兴师问罪之嫌,于是便打了电话给贺清持,约她带上女儿一起出来坐坐,这样有什么问题大家也可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莫家琛的母亲陈述是个十分精明干练的女人,外表和行事一样严肃、庄重,显得有些不好亲近。作为一个从小就泼皮惫懒的孩子,霍宗城一直不太喜欢她,看见她莫名的就有些憷。他将莫家琛扶进家门的时候陈述已经下了楼,看到喝得烂醉的儿子不由大吃一惊,扭头就问霍宗城:“怎么回事?”

裴嫣然没有注意。

裴嫣然咬着唇,努力将眼泪逼回眼眶,这才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出乎人意料,莫家琛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挑眉道:“我说你这个小姑娘,礼行得不伦不类,话说得不清不楚,看上去倒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你们文工团就是这么教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