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于航总是第一个起床,做好早餐后喊我起床。然后一起去海边玩耍,观海上日出日落,看大海潮落潮涨。赤脚走在松软的沙滩上,迎着带点腥味的海风,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波涛声,那种惬意是一种说不出的舒坦,犹如最心爱的人在你耳边轻声细语。也就在此时,我曾多少次幻想:手拉手的那个女孩儿就是杨晨,用手拢开被海风吹乱的长微婉一笑,在额头留下深情的一吻。

我用被子盖了盖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说:“我也不知道。”

很快,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愧疚。我爱杨晨,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去要求别人那么多呢?现在的杨晨正处在痛苦时期,还没有走出死亡的阴影,为什么不能体谅包容她一下呢?想想许言,比比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呢?难怪杨晨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我,真是咎由自取!

“朋友。”杨晨说。

许言再没有醒来,不留一句话、一个字悄然而去,他带着最美丽的遗憾、最痛苦的爱离开了杨晨,带着爱人最幸福的希望、最温馨的期待离开了这个世界。

“现在来不及说了,等路上再告诉你。”张律师又回头对潘晓莲说:“真的很抱歉,本想和你一起把这七天游完,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下次有机会还找你。你要是有空到北京去的话,我为你接风。”

“没听说她家有什么祖传宝贝啊?地摊上买的吧?”

“你心疼一张火车票啊?”张律师打断我的话。

听完杨晨的诉说,我的心如在冬季隐遁,阴的霉的心情好像只有用泪水才能洗去那长长的霉菌。我对杨晨说:“杨晨,我明白了,在你心中许言的位置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的,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也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我答应你,明天我就离开昌里市。但我希望你要好好活着,无论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坚持下去。活着是自然的恩赐,是对亲人朋友、对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都是最大的安慰,我不能看到你有任何的不幸,我爱你,希望你永远幸福,同时也祝福许言能平安无事。”

等吧!在家等吧!

奎哥说:“你们俩在这里见机行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按原计划进行。”

“哈哈,兄弟好记性啊,一下子就能听出我的声音来。”

“搞什么鬼?”许言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觉得没有可疑的人啊,怎么那人对我的行踪这么了如指掌呢?看来自己完全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想到这里,许言不由抽了一身冷汗,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大门口耗着。

“哎呀杨晨,老叔的病情咋样了?好点了吗?”

“这地球人都知道,还用你说啊。”程小凤轻轻吐了个烟圈说:“说吧,这么着急见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良心现了开始觉得我好了?”

许言快步走向前去惊奇的问:“程小凤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知道,那人太势利,有事没事总喜欢表现自己。他不能看你歇着,总要给你找点事干,惟恐别人忽略了他,好显示自己的重要性!”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是什么?”

“我想见杨晨一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依然没有妈妈的消息。因为杨晨是很小,所以在没有妈妈的日子里杨晨好像也没什么感觉,照样过着日子。庆幸杨晨有一个好爸爸,他很爱杨晨。妈妈走后爸爸要当爹又当妈,早晨爸爸很早就起来烧水给杨晨洗脸,然后他又急忙去摆摊,中午又忙着回来给杨晨做饭,晚上回到家还要给杨晨洗衣服,还要应付她的学习,每天都是弄到深夜才休息,第二天天不亮又重复着这样的日子……

“到通安村。”我说。

靠!做黄牛的也谈起信誉来了,真有点意思。

“你爱杨晨吗?”

“你知道四川哪个地方吗?”

“别这么客气,上次要不是你的精心照顾我还不至于那么快康复呢?”

我是爱情的牺牲品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杨晨说着,朝四周看了一下。

浑浑噩噩的日子没有一点生机。日复一日的黑暗里,我不断用哀婉动人的音乐来倾诉自己的感情,渴望自己的心情能像一泓映月清泉那样平静。无数次想起了她做的晚餐,想起了她泡的茶,想起了她的笑、她的温柔、她的味道……我开始恨自己为什么那样固执,为什么不给她一点解释的时间。

“他娘的!”我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车窗。

我不再阻拦,等他念叨完后,就问:“你打了一通电话,都叫谁来了?”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受?这么晚了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碰上坏人啊!”

忽然有一股电流传遍我的全身,所有酝聚一起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喷。脑中一片轰鸣,机械般的激烈狂拥,我摸挲亲吻她的颈项、肩头。我狂热、我贪婪,唇齿辗转碾过。杨晨变的开始颤抖,我本能地吮吸——吮吸她的泪水、她的气息、她舌尖的温存、她皮肤的弹性。她的手指伸进我的T恤,在我的皮肤上一寸一寸的滑过,指尖火苗一样点燃了我,我窒息狂、不知所措。

“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他一脸警惕的问:“找哪个?”

“当然不会,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何从?”杨晨停顿了一下,马上说:“哦!是何从啊?”

“啧!啧!啧!你就吹吧,你要是把她泡了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大林说:杨晨自己也不承认,这案子还在调查之中,杨晨的嫌疑很大,估计错不了。

很快我们到了看守所,我下车时,大林说:你就说是杨晨的亲戚专门从外地赶来看她的,我在外面等你,不要太久了。

我点了头,走进看守所。

我想过和杨晨见面的许许多多的场面,可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很有可能,这将成为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杨晨坐在我的对面,她那憔悴消瘦的面孔让我不禁黯然,在这一刻,所有的爱恨离合都化作百感焦急的眼泪倾泻而下。

“杨晨!”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有气无力地说:“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环境里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