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缠着我,是因为我速算能力好，数学一定也要，所以想拜我为师，让我教你数学。”
站在相熟的烧烤摊前,她满脑子是裴之离开时的背影,又饿得难受,就发微信给老林要不要来下来一起吃。
心脏沉入水底,她到底脑子哪里坏了,要找爸爸下楼吃烧烤！
她硬着头皮,赶忙接起。
阿尔兹海默表现为短期记忆衰退，但长期记忆可以被唤起。
她托腮看着属于自己的幼稚字体，阳光下，感叹号莹莹发亮。
院长办公室。
心算王看着裴之，声音充满戾气：“现在小学生，都这么没素质吗，大人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正太版的裴之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神平静淡然，心算王却愣住。
她硬着头皮，赶忙接起。
裴之点头。
聊微信时老林还在家，如果老林没有从后门离开，最大可能还在家……
她握住扶手，回忆相亲对象的样子。
她狂奔到家门口,突然，在树下看见一道悠闲身影。
花卷和陆志浩第二、三位冲进来，小陆同学还在焦虑，问：“裴之真没事吗？”
这时，靠墙的一波学生中有点小骚动，林朝夕踮脚看去，站在那的是章亮他们，似乎是墙上贴着什么东西让他们有点崩溃。
老林就不咸不淡地看着她，林朝夕很怕她又掏出一本心算秘籍。
两边小朋友都被这个大叔镇住，就呆滞看他。
像你这种白痴怎么可能这么快，章亮同学的意思大抵如此。
林朝夕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既然是章亮提议玩的游戏，她只能等对方出招了。
林朝夕离开学校前还挺放心，想着这总不能再碰上章亮了吧。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写名字和准考证号！”
而如果她记忆没出问题，裴之虽然去了，可最后也没有代表安宁市出赛，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她在看对方，对方也在看她。
“……是。”
“喂！”小陆同志刚在树下睡的迷迷瞪瞪，听到这话，瞪着小眼睛看她。
裴之却径自开口：“1234x7890+973260-518+3144-1071246等于？”
旁听的爷爷奶奶们纷纷嚷了起来，也不知是否还有“心算王”先生雇来的托。
可没想到，她竟然遇到这么较真的“小老师”。
“没爹妈的神经病！”陆志浩炸毛了，冲她大吼道。
她叼着馒头，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林爱民摊出手掌，掌心是五颗包得好好的松子糖，很大气地说：“夕哥，分你。”
专诸是位古代刺客，鱼腹藏剑刺王僚，讲的就这位。
她从小被遗弃在这里，无父无母、脾气古怪。幸好她念书不错外，院长妈妈很喜欢她，还想办法送她去读正常的地段小学。
已是深夜，老居民区内路灯零星，除了野猫乱窜的悉索声，再没有其他任何声响。
老林抬头，很诧异：“跑回来干嘛，减肥吗？”
看裴之一丝不苟的专注神情，看裴之写字时露出的手腕，看少女们看他的星星眼，看她这位很厉害的同学……
林朝夕颓丧又释然地想着，就在她把纸团塞进口袋的功夫，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向她汇集。林朝夕很莫名其妙，跟着这些视线一起移动，
“车上，今天要回趟学校。”
老林先生从筷桶抽出长筷，敲了下碗边，叮一声脆响后，他继续循循善诱，“那么我的病是我的病，你的人生是你的人生。这些事相对独立，并不太相互影响。”
而放到现在这个办公室的环境里，她甚至可以给人生前再加一个形容词。
——就算是开局坏到极点的人生，也还有无限可能。
吃完两个馒头，林朝夕牵着林爱民的手离开院长办公室。关台灯时，她又看了一眼那满墙奖状。
窗外是黑透的夜。
她想，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
早晨时候。
林朝夕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当然，具体来说她也没认真想。
因为回去宿舍后，她给林爱民和其他两个小朋友念了两个故事，就洗洗睡了。
早上半梦半醒间，她还想着实习报告剩两页没写，小刘的微信还没回，就被起床铃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