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私下另有酬谢,”鸠夜轻声说。

“另有答谢?”谢远白好奇地看向塔布,“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谢远白顿了顿,凝视着这名祭司,“知道有枢机主教来过这座教堂吗?”

谢远白愣了愣,他困惑地说:“可你有很多亲戚。”

塔布犹豫起来,然后看了一下手里的钥匙,“可是只剩下一间豪华套房了呀。”

老实说,从罗西伯爵家那个华丽的房间,一下子来到这种标准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谢远白不禁后悔起今天晚上为什么不在伯爵那里再住一晚。

“可是……如果不是特尔的话,那是谁的?”鸠夜问,“如果特尔不在这里,那么他……在哪里?”

谢远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独角兽常常是出现在女孩童话中的友好使者,它象征人性的善良与处女的贞洁,谢远白不太想象的出,这样的生物在经历了血液的洗礼以后,会是怎么样的狡猾与残忍。

“对了,鸠夜,之前你有调查过罗西伯爵吧?”谢远白走在长长的柱廊里,忍不住转头问鸠夜。

随即哈雷回过头看着谢远白:“你最好……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诡夏回来的话,叫他带你快走。”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走廊的墙壁前进,试图将自己隐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

夜幕很快就降临在布兰达,秋季即将结束,高华国的秋季就是这么短暂。

“抱歉……我并不清楚,”谢远白歉意地看着御岚,钻石即使是在这个年代也是十分昂贵的,教会能用钻石来装饰这张卡片,一来肯定是为了防止伪造,二来也是为了表明身份地位,相信一般的祭司是没有这种卡片的,“这是朋友送我的。”

鸠夜沉默了一会说:“诡夏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没错,”诡夏点点头。

谢远白忍不住说:“死人又不用占多少地方,你还指望一大片领地给他做墓地吗?”

谢远白诧异地站在那里,脑子却飞运转,除了骨骼,他的脑部结构有没有生变化,其次,如此剧

而此刻,谢远白则仍然在下城区最热闹的地方。西北的商业区留住了大部分原来的客商,同时也挽留住了客人,这里人山人海,仿佛全世界的稀奇珍宝都放在这里,供你选玩。这是个不错的赚钱地方,于是有那么一家马戏团也不奇怪。

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闪电一般扑向男人的手,随即一声威胁性的叫声让男人不禁缩回了手。

比起刺客,黑色假面更为神秘与昂贵。

从外表上,诡夏的身体似乎与普通人相同,但是这些画面看起来就像在电影院看《人》的电影。也许是骨骼的问题,在二十一世纪的宗教传说里,天使和恶魔的骨骼都是中空的,这样他们能像鸟类一样飞行,动作也能更为敏捷——啊,真想看看诡夏的骨骼是否也有这个问题!

这让谢远白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

“你指哪方面?”诡夏从随身的行李里拿出华贵的衣服,一件件地挂到衣橱里,这是由公会提供的衣服,他们穿着正合适,“反正我不太喜欢那个领主。”

“什么?”诡夏原本抱着手臂,这会儿就差点拍桌子了,“你那是神马神回忆!”然后立刻转向惊讶的谢远白和安娜叫道,“别听她的,绝对没有这回事!”

“抱歉,遇到游人,随便说了几句,”御岚露出一个笑容,转身跟着那名祭司进入建筑物的阴影中。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皱着眉头,心里郁闷着,诡夏,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女孩把头探出帐篷:“废话,这衣服不是你偷来的吗?”

塔楼房间果然有亮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因为这座塔楼是作为关押人质而存在着的,所以窗户上都装上了坚实的铁栏。昨天因为那些饥渴的亡灵鸟的关系,稍微有些松动。当然,即使是坚硬如常,哈雷也可以轻易将这边的铁栏弄断。

诡夏看着谢远白的帐篷,有些无聊地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收获季还没有到,但是有些树已经开始掉叶子,夜晚和早餐的气温也更低了,短暂的秋季快要来临了,在受恩节以后,漫长的冬季就要来临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脱下衣服,因为这边连通着地下水,加上这个时代啊已经没什么污染,谢远白倒是很放心地下了水。虽然说是夏末,但是天气已经凉了起来,尽管现在阳光灿烂,入水还是有些冷。

虽然没有说话声,但是各种纷至沓来的脚步声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繁忙的城市,那个人山人海的地方,那个有着如同城市血脉一般的地铁的世界。

在安娜犹豫着的这一瞬间,她原本所在的帐篷被扑倒了,十几个死人重叠上去,仿佛在里面寻找生者的气息。安娜心有余悸地佩服自己的决定,如果留在那里,肯定被压的够呛。

他走出帐篷,看到诡夏正坐在地铁候车区的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柱子上的海报。谢远白走了过去,那张是2013年的海报,上面是一部电影的宣传海报,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导演做的。谢远白离开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是2012年,这边荒废的时间大概是在2013年吧。

安娜一抬头,看到刚才两个人还在那里聊天,那个金的男人居然一直在瞪着她。躺着中枪的安娜妹妹也立刻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用微波炉,谢远白端上来的菜也是热气腾腾。

没有错,砌住石块,让墙壁变得更加坚固和平整的就是水泥。这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疑点,这个时代为什么会有水泥?

诡夏回过头点点头:“奥利维亚和她的兄弟在地牢里等地焦急万分,最后,她的兄弟实在等不了了,就带着另一队骑士去找他父亲了。奥利维亚请求她的兄弟耐心等待,但是却遭到了拒绝,按照奥利维亚的说法是,这个世界上无条件对她好的人,全都离开了她。”

所以即使害怕,也要去沼泽里找回哥哥。即使讨厌城堡,也要来守护哥哥的血脉。

“噢……你是有备而来,”埃尔的声音显然有些不高兴,“所以我才讨厌召唤师……”

“埃尔?”谢远白愣了愣,作为人类学家,他对世界上大部分的文明都有了解过,埃尔在古波斯人的传说里,是半人半怪兽的生物。

几乎是在触地的同时,谢远白就跳了起来——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安阿德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武者啊!

“咦?”谢远白愣了愣,他刚才去找埃罗莎找不到,才会找到伯爵夫人的卧室来。

“所以他是被钝器——棍棒之类的击打而死吗?”诡夏忽略掉那一长串的说明,心里抱怨着为什么不直接说重点!

这是神马情况,埃罗莎不由得一脸黑线。

诡夏一拍桌子:“太有了!那家伙抢过我的生意!”

“你在追踪什么东西?”诡夏从哈雷手里把谢远白拉过来,“别把我们扯进来啊!”

他向那里走去,没有走进建筑物,而是从一楼的窗台上,攀着旁边一棵枯死的树向那个窗户跃去。

“我保证,”诡夏露出一副正直的表情,“而且会支付你一大笔佣金,你有了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夏末的夜晚十分宁静,在缺少夜生活的偏远领地里,早早上床睡觉才是真理。

“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谢远白耸耸肩膀,“我被一些家庭收养,但是总是呆不长,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亲人……他们从孤儿院带走我,然后送回来,就这样我长到了可以独立的年纪。在那之前,我以为我的人生糟透了,你永远没办法自己做主,但是在我生日那一天……”他顿了顿说,“我很感谢我的父母将我带到这个世上,尽管他们没有照顾我,但是给了我最宝贵的生命。”

男人向后面退了一步,转向安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受伤吧……”

终于,一只高大的动物奔出了茂密的丛林,伴随着又一阵鸟叫与拍翅的声音,在一群鸟惊恐地飞向天际之时,那只动物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它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液飞溅出来,落在女孩的手臂上,后者像被烫伤一样收回手臂,退后了一步,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只蜥蜴人挣扎着。它明明在大口地呼吸,却一副窒息着的痛苦表情。

而这种事情,一个小女孩根本做不来。

“……埃罗莎,那是什么?”谢远白指着牲口圈里的动物——那东西看起来像是鸡,但是比一般家养的鸡要高大的多,长着醒目的黑黄相见的体羽,并且生着更长的尾羽,翅膀却如同蝙蝠一般,仿佛是传说中如同恶魔一般的生物。

鸠夜说到这里,站在面前的年轻人挥出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颊上,将他连同身后的那把椅子,猛地打倒在地上。他刚回过头,对方已经压到他的身上,再次挥起拳头。

谢远白的心中怒不可遏,他是一个学者,一个科研人员,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拳头来教训人。后面的事情不用鸠夜说,他也能明白。鸠夜派出的杀手一直追着哈雷,试图让哈雷过来找开枪的人,在哈雷以为甩掉那个追踪者,过来通风报信的时候——杀了他。他刚想挥出下一拳的时候,手却一点也使不上劲,下一秒视线完全颠了过来,冰冷的地板直接抵着他的背脊,谢远白都不知道就鸠夜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身手如此迅,已经将他完全压制在地板上。

“你好像忘记被我教训过了?”鸠夜的语调变得森冷起来,谢远白忽然想,这大概就是真正的鸠夜吧。有着皇族的傲慢与残忍,冷静又心思缜密,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个年代坐拥现代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