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五日,便收购到了七八只大野鸭,四五只小野鸭。

“昨晚……”墨流笙努力压着怒火,低声问道。

“客官,我帮你送进去……”小二还没说完,便被秦桑粗+鲁地打断。

环视一周,房门应该是从外面被锁上的,门外还站着两个汉子,隐约间,墨流笙还听见他们下流的谈笑。内容是关于屋里的漂亮男人,也就是墨流笙的。

赌坊的人见来了新面孔,独留意着,见墨流笙衣着并不华贵,浑身上下却自然流露出一份贵气,全当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乔装打扮出来玩,便有人过来热情地招呼。

“三六带一张!”墨流笙将手里的牌全部放到地上,轻轻勾起嘴角。

墨流笙是个好奇宝宝,虽然极为不满近期秦桑的某些做法,却对秦桑做的每一件事很有兴趣,必定要参与学习,一旦做成,便兴奋不已。对于墨流笙来说,秦桑已经类似于魔术师。

秦桑一瞬间也有些怔住,瞪大眼睛盯住底下的秦桑。

河水清澈见底,河里游鱼穿梭来去,池边长满了水草浮萍,这个季节,还有许多莲花盛放,鲜嫩的大莲蓬一朵朵绿的可爱,水里的菱角藤也在水边缠绕,实在是喜人。

“你干什么?”墨流笙本是看秦桑精神紧张却井井有条地安排,此刻忽然狂性打一般拿那么大条竹筒捅向小孩的口中,当即吓了一跳。

“嘿,兄弟第一次来咱上临郡吧?咱们的林郡守林温如大人,有三大爱好,美食、赌博和断案!他是个天才,不禁断案英明,而且极为聪明。他对赌博极为热衷,从小开始,任何形式的赌博,他都轻而易举稳赢,现在整个上临郡已经早不出林大人的对手。这不,林大人腻了现在的方式,从两年前开始,一直致力于造出新的方式呢!”那兄弟一张黑脸,看着老实,秦桑这一问,八卦的心立即浮躁起来,拉着秦桑说的津津有味,满脸得意。

墨流笙看着蹲面前的男人,半响,一脚踹在秦桑屁股上,自顾自地走了。

寻到河滩边的时候,墨流笙皱着眉咬牙,在河边的石头上坐着,嘀咕着向秦桑道:“我给你的东西,你可以当掉,包你这辈子吃香喝辣。”

“是吗?”墨流笙脸色阴的要刮北风,一字一句,“那就有劳了。”

墨流笙头也不回。

要灌昏迷的人喝药,是一件难事儿,秦桑掰开少年白皙尖细的下巴,一勺倒进去,合上嘴,掰高他的头,如此反复,直到快大功告成,少年忽然哇地一声将大半姜汤吐出来。

他的……未婚夫,是被许多女子爱慕的翩翩书生,却心里只有他……

秦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难以下咽。

“这是什么?”年轻的绿衣公子公子有些好奇。连旁边的小贩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秦桑的手里瞧。

“不难不难,您就收了吧!”秦桑笑着塞进张大妈手中,张大妈听得大惊,将信将疑,拿着东西走了。

大略这里不像是现世,有化肥农药,青蛙还是蝌蚪或者受精卵时便被农药化肥大片大片地毒死,因此多得很。更没有后世那种电网和强光灯可以用来捕捉,野生青蛙成片地有。

秦桑再不明白就傻了,指着流笙你你你了好久,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男啊呸,人家这是三更半夜。何况他还把人睡了都。

“哎,你说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啊?屋里实在呆不下去,就过来和秦哥哥凑活一下。可能是人家以前习惯了呢,如果梦里有什么下意识的动作让秦哥哥觉得困扰,还望秦哥哥原谅呢……”说着还眨了眨漂亮的眼眸。

我勒个去,秦桑觉得自己见鬼了。他现在弄不明白,墨流笙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如果流笙这小孩愿意嫁给他,秦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愿意接受的,一来,秦桑始终干不出那档子尽占了便宜的事儿。人都已经上过了,再坚持自己不接受男人,怕是会被人说一句贱人就是矫情,这个世界准许你光明正大娶男人。况且,比起做那个不认识的徐子轩的媳妇儿,秦桑宁愿娶了小孩。

只不过,自己这身体是阿爹养大的,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徐子轩的童养媳。阿爹的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被骂背信弃义是小,若把阿爹气坏了秦桑是万万不愿意的。

于是秦桑盘算着慢慢来,先让流笙在鸡窝村安家落户,然后将生意做起来,到时候徐子轩会试归来,得了功名,他又有钱,还愁给徐子轩找不到女人做媳妇儿。说到底,女人比男人能生养,娶个女人,在这个时代也更光耀门楣。到时候,阿爹应该会同意……吧。

流笙假装在床上睡着,秦桑愣愣坐在床边,想了很久,觉得有件事情很关键。

那就是,流笙愿不愿意嫁。原本那天就是流笙中了药才和他有那么一段旖旎,秦桑原以为流笙是不愿的,但这两天看来,流笙似乎并不介意。只不过,这个不介意是将他算作千万恩客里的一个,还是对他有心,秦桑并不知道。

对着月光想了很久,秦桑推了推流笙。

“吵什么……”流笙磨了磨秦桑的手,用糯糯的声音说。

“那啥……”秦桑有些尴尬,清了清口水,才继续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睡在床上的流笙登时就醒了,看了秦桑很久,忽然低下头寻了鞋子,飞快地回屋了。

秦桑却是不解,这不回答,算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

流笙终于醒来的时候,秦桑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那算是求婚了吧?他以为他会规规矩矩毕业找工作和一个温柔的女孩子相亲,处个一两年在三十岁左右结婚,却没想到,穿越异世后的第一个月,他向人求婚了。对象是一个男孩。

流笙就那么瞅着秦桑,似乎在考虑昨晚的问题,大白天的,秦桑不好意思再问一次,何况,阿爹随时可能过来。

匆匆叫流笙今日跟着自己学些生存之道,给自己打打下手,秦桑赶紧出屋。

做早饭时要流笙看他烧火的样子给看一下灶添点柴火。

哪知秦桑只是出去提了一桶水进来,灶膛里边不燃火改冒烟了,流笙正拿着吹火筒对着灶吹火。秦桑走过去的时候正看见流笙鼓着腮帮子吹起,只可惜,灶膛里的烟冒出来熏红了流笙的眼睛,流笙看不见,用力一吹,结果,火没吹起来,倒把灶底的火星和灶灰吹出来了,而且用力过猛,飞溅出来,落得流笙一头一脸。

“呸呸!”小孩儿狼狈地扔下吹火筒又是咳又是吐灰,狼狈之极。更可笑的是原本白皙的小脸被灶灰染的黑乎乎,连额前的一小戳秀也被火星子烫卷了,散着一股子烧猪毛的味道。

“哈哈……”秦桑毫不客气地笑了,以往见电视上这么演还觉得夸张,现在秦桑亲眼所见,只觉得比电视上还滑稽。

“笑什么笑?”小孩儿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把抓住秦桑的衣襟。整张脸黑乎乎,唯有两个白眼仁鼓得大大的,秦桑更觉好笑笑得更欢了。

“啪!”小孩儿踩碎了地上的吹火筒,盯着秦桑一字一句问道:“怎么,有什么好笑说出来让本公子也乐一乐啊!”

小孩儿这话说的阴森,加上地上被蹂躏的死无全尸的吹火筒,秦桑干咳了一声,指了指水缸。

流笙狐疑地朝水缸一瞧,顿时憋得内伤,狠狠剜了秦桑一眼,舀起水赶紧洗洗。

捉来的野鸭用菜叶小鱼和秕谷养了几天,营养很好已经有一两只适应力强的开始下蛋,小鸭崽的毛变得亮。秦桑打定主意,等到聚集了十个鸭蛋左右就把它们送到张大妈家抱我的母鸡那里去孵小鸭。当然,野鸭妈妈要是肯孵的话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