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已经冲上去把杜铭川摁倒在地上。强彪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把砍刀说:“青蛙你不砍,我可就蘀你动手了。”说着作势就要上去动手。

青蛙做了一杆斯诺克,杜铭川在解球时失误,让青蛙抓住机会,连续得了三十多分。可能是紧张的气氛让他的水平下降,在击打一颗看似没有难度的球时,却意外的没有打进。

强彪看杜铭川赢了第一局,刚松了口气,听青蛙要加注就意识到有些不妙,骂道:“特么的有这么加注的吗?这片儿是我根据地,谁他么的舀自己的根据地下注的?”

这时候,他突然看到那个给青蛙下战书的手下进了休息室,正朝他走过来。强彪问:“信送到了?青蛙怎么说?”那个手下低下身子回道:“青蛙倒是爽快,就说按彪哥你的意思办,赌注明天再谈。不过,我刚出来,就看到今天那俩小子进去了。”

杜铭川还不知道丁少安还钱的事,很礼貌地招呼道:“彪哥,这么巧。”强彪说:“是很巧啊。你他么的欠了钱就躲起来,要不是这么巧被我撞上,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逮着你。什么时候还钱?”

丁少安终于明白他和杜铭川之间的区别,不是横溢的才华,也不是偏偏的风度,而是那种能把一切攥在手心的掌控能力以及无论何时都能处变不惊的镇定和信心。

出来后,兰珠一个劲儿地笑。杜铭川问她:“笑什么?”兰珠笑吟吟地说:“你这个样子好好看喽。”杜铭川假装难过的样子说:“那你是说我原来的样子很难看啦?”兰珠赶紧辩解:“不是不是喽,你本来就好看,现在更好看喽。”

塔台摇摇头,道:“你莫太苦哩!那就先把棺材合上。”见杜铭川没有反对,他指挥几个人将棺材盖盖上。

大蟒头轰的一声撞在山洞的岩壁上,震得洞壁上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然后又朝兰剑所在方向扑去。兰剑一边往后跃,一边挥刀反击,刀刀砍在蟒头。他这次都不用全力,只是引着金乌蟒朝九公所在的方向去。

乌龙冷笑道:“算你有点见识。这金乌蟒我本来是为白易养的,可惜还没养成白易就死了。不过今天用来对付白易的儿子,也不枉我养了二十年。我就是想看看,是白家的刀快,还是金乌蟒的金丝铁蜕硬!”

九公从身上掏出一瓶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老酒,打开瓶盖,哗啦一下全倒在还在燃烧的蒿草火堆里,火苗轰的一下窜起老高。

兰花眼见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咬牙,站起身朝有亮光的洞口走去。

阔哈只觉得手臂麻痒,低头一看,只见小臂上鼓起一个大包,知道是中了暗算。再看乌龙已经走出去,嗖一下翻过了墙头。

他感激地看了兰剑一眼,知道若不是这一刀,自己的脑袋上很可能已经多了一个洞。而现在这个保镖大概是最倒霉的人了,只不过执行一个雇主的命令,片刻间就少了一只手,对于一个用枪的职业保镖来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陆嫣然娇喝一声,扬起可以动弹的右手,巴掌朝杜铭川脸上甩去。

他在陆嘉平举枪的时候,就迅闪进了蒿草丛,那只冰蛾嗖的一下又朝陆嘉平飞了过来。陆嘉平一枪没有打中乌龙,突然就觉得手腕一疼,一阵冰寒之气沿着手臂上窜。好在他习练内家拳多年,丹田升起一股热流,和寒气抵抗。右手已经不能动弹,但他还是咬着牙用左手接过猎枪,朝乌龙遁身的草丛里连开了两枪。

陆嫣然却仿佛已经忘记了来山里的目的,只是拉着兰珠不停的说话。只有一次,她走近杜铭川,问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帮兰珠他们一家回到溪头村的?”

对溪头村的人来说,如果真能有大财团投资来搞旅游开,那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在这大山里,有多少曾经荒凉古老的土地,因为旅游而成了遍地黄金。一张门票几百块,一顿农家菜上千块,到处都是开着豪车来度假的帅哥美女。而溪头村的村民们还赶着骡子毛驴在山里过着原始的ri子。

田县长没想到杜铭川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气得整张脸变成了猪肝sè,嘴巴张了张终于没有说出什么来。

阔哈已经从凉席上坐起来,呲牙咧嘴的好似伤口疼得厉害。他点点头,就开始讲述自己如何在后山现了一个山洞,如何现里面住着的怪人会蛊术,那人又如何放出毒虫要害他,他又如何机智勇敢的和那人周旋,套出那人的话,得知当年白易的死因,最后如何受伤跑了回来。

九公摇头说:“我也不晓得,这是师门遗训,你照做就是。”

兰珠看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看到九公打开个盒子,然后阿弟好像挥了两下刀,突然就有个晶莹的小石子一样的东西掉了下来,好奇的想伸手去捡,问道:“这是啥哟?”

俩人正说着,兰剑和兰珠就到了。杜铭川见兰珠也来了,迎上去笑道:“你咋也来了?”

他在家热好了酒菜,就到拉铁屋门口等着,见杜铭川出来,便一把拽回了家。

现在左估的身上明显有着大量的虫卵,而且数量在不断增加,那么说明这种蛊术是把蛊母直接种进了左估的身体。这就是纯粹害人的蛊,放蛊人手里没有蛊母,就根本无法控制蛊虫在人体的活动和变化,目的只变成了单纯的让受者被蛊虫害死。

那天杜铭川详细询问了白易临死的情况以及这一年多来她们的生活,也许是这个年轻人的热心感动了他,也许是这个远道而来的汉人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总之她都一一作了详细的回答。她难以想象自己会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说起这些她不愿说起的事情。当杜铭川要她关注阔哈的时候,她虽然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他想着想着就快活起来,看杜铭川的眼神也变了,道:“我跟你投缘,也不瞒你啥了。我是欢喜兰花,做梦都想和兰花在一起,可人家不答应哩!”

九公接着说:“我开始以为乌龙把我困在寒石寨,只是怕我妨碍他在山外胡作非为。后来才想明白,他是想要我的命啊。他在周围的寨子里偷偷放蛊害人,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瞅着乡民们死去?只要我一离开寒石山,百蛊噬心作就必死无疑,那时他便可取了蛊灵石逍遥自在了。”

阔哈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大仙,村里的人不会死吧?我可不想村里真的死人哟。我只想把兰花娶过门,原本还以为白易死了,兰花又被村里人误解,只要多关心她,就能化了她的心,可这都快两年了,我等得心焦哟。大仙,你不是说你会情蛊吗?要不把情蛊传给我吧!”

立刻有人反对道:“阔哈你喜欢兰花谁不知道?当年白易死的时候你偷着乐,现在倒替人家说话了。有人看见你半夜三更偷偷往那边茅屋跑,你说你干啥去啦?我看八成是你帮那女人把蛊带到村里来害人哟。”

“你是想帮兰珠吧?”九公眯缝这眼问。杜铭川有些尴尬,他确实想帮兰珠,这么惹人怜爱的女孩谁不想帮,可自己也没什么别的企图,不好接这个茬,没有直接回答。

九公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说:“你先坐着。”转身进了里屋,出来时手里端了一个大水碗,还拿了个盒子。

就在人们已经绝望的时候,山口突然奔出一条人影,手里拎着一把不足两尺长的短刀,以极快的度瞬间就到了狼群的身后。

塔台惊愕地问:“你是说,你在兰花那里住了两天?”杜铭川点头道:“是啊!”

兰剑突然提着刀站起来,一道刀光闪过,“噗!”的一声,一截碗口粗的树枝断落在地。兰珠站起来推着杜铭川说:“哎哟,你莫问喽,快去快去。以后要是进山采药,来喊我们一起,好做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