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是别的地方,是一个少女的胸部,叫一个大男人用手去揉,实在有点难堪。

他刚刚侧翻在地,此时来不及再躲,单掌立起手腕一翻,扇出一道掌风,将红线拍了出去。那红线被掌风扫落在地,“噗”的一声爆出一团红雾。

陆嫣然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依然用她那高贵的姿态,指着桌上的食物说:“今天这顿可是本小姐亲自做的,你们一定要吃完,吃不完不准离开这屋子。”

望着这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富家大小姐,杜铭川有点哭笑不得,说道:“陆小姐,如果我答应了,只怕你马上就要后悔了。再说,我还年轻,可不想被突然失踪或者跌落山崖什么的。”说完看了陆嘉平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去,再不理会这些人。

杜铭川一看这一男一女的装束就知道是真正的有钱人,上等的衣服料子却找不到任何品牌标记,明显是定做的。

杜铭川点点头,走到阔哈跟前。阔哈睁开眼皮,看见杜铭川,努力笑了笑,和他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俩才明白的眼神。

他不知道说什么,伸出手指揩了揩兰珠脸上的泪痕,轻轻地问:“怎么啦?”

杜铭川一眼看到,只觉得这冰蛾玲珑剔透极为可爱,哪里有半点能和当年寒石寨那场瘟疫联系起来的地方。他刚动灵觉,就忽然现自己的灵觉范围大的出奇,几乎覆盖了这一整片空地。但他只能感应,却无法控制,知道原来只要靠的够近,即便不戴在身上,九公也能借蛊灵石动灵觉,而他的灵觉此刻就和九公的合在一起了。

兰珠奇怪地问道:“今天又没得药材要送,去寒石寨作甚?”

酱黑sè的腊野鸡切成小块,散着烟熏过的香味,这是阔哈亲手熏的。每年冬天的时候,家里火堂上方的吊架上就挂满了一条条的猪肉。别人家火堂里都是柴木和谷壳,阔哈却从后山里找来一种不知名的草,晒干了放在火堂里,熏出来的肉特别清香。他做的熏肉算得上一绝,年年都要拿到镇上去卖。今年熏肉的时候还搭着熏了几只野鸡,除了给兰花送了一只去,剩下的阔哈放着一直舍不得吃。

在用灵觉包围这些幼小的虫子的时候,杜铭川感觉到微乎其微的灵力挥了作用。那些虫子并没有逃脱他的灵觉的裹挟,蠕动着粘稠的身子,互相拥挤着,最后粘成了一团。他尝试着用灵力把这些虫子弄死,然后寻找下一个虫子比较多的地方。

兰珠和兰剑进山采药去了,兰花正在屋门口晾着刚洗好的粗布衣衫,看到杜铭川走过来,连忙在身上揩了揩湿漉漉的手,说:“杜家小哥啊,来进屋坐。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突然又想到山洞里那个人,那yin狠的眼神让他有点害怕。当初为了兰花,一念之差把受了伤的白易骗到山洞里。他亲眼看着白易在重伤之下如天神下界般,将山洞里的毒虫怪物砍得稀巴烂,还差点把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给宰了。最后终于中了那人的蛊,却还是逃了出去,只是到家后才蛊伤齐而死。阔哈还记得白易逃离山洞的时候,明明可以把傻愣在洞口的自己杀了。他甚至已经害怕到连逃走或者求饶的勇气都没有,可白易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九公点点头说:“我们师门最重要的传承就是蛊灵石,所以一直是一脉单传。我很小就跟着师父,后来师父又在路边捡了个娃回来。师父给我们取名苍鹤乌龙,苍鹤就是我,乌龙就是你师叔。乌龙虽然入门比我晚,但聪明伶俐,深得师父宠爱。可他心眼小又好斗,一个人跑到苗家寨子里去斗蛊,得罪了人,被几个苗疆的大蛊师追上门责问。师父一气之下把他赶了出去,自己也病倒了。我知道师父一直惦念乌龙,只要他回来认个错就会原谅他。可直到师父临终,乌龙也没来看一眼。”

阔哈打了个冷颤,用手电朝周围晃了一圈,才矮身跟了进去。他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转出两条人影,蹑手蹑脚地跟了过来,在洞口几尺外轻轻蹲下,听着洞里的动静。

一群人叫着嚷着就是没个准主意。有人说报zhèngu,让zhèngu来处理。抢白的说zhèngu有啥用?前两年白易他们死的时候不也报了zhèngu么。有人说干脆大家一起去找兰花,她要不收了蛊,就一棍子敲死算了。反驳的说你能敲死兰花还能敲死她身上的鬼?再说就兰剑那娃拿着刀子往门口一杵,你沟腚里敢嘣出个硬屁来?

杜铭川没想到冬虫夏草这么珍贵的中药,居然在死蛊里面还是最低级的,那高级的东西简直就无法想象了。他越来越好奇,接着问道:“那灵蛊和人蛊又是什么?”

想起提到溪头村时兰花那复杂的眼神,杜铭川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有着不甘心。他不相信什么草鬼婆的说法,而兰珠兰剑那一对可爱又可怜的姐弟,今后难道就要与世隔绝地孤独地生活下去?爱说爱笑的兰花还保持着她的纯真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少言寡语的兰剑虽然有些yin郁却也还保留着善良的本xing。可是再过上几年呢?花儿一样的年纪,如何能忍受这种持续的冷落和悲凉?杜铭川开始思索着,应该想个什么样的法子,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让兰花一家人重新回到溪头村,也许将来有机会,他还能把兰珠和兰剑带到城里去见见世面。

塔台对另一个小伙使了个眼sè,低声道:“你脚程快,先跑回去喊人。”那小伙答应一声,便一路小跑着往溪头村去了。

兰剑愣神望着手中的刀,若有所思地道:“谢谢九公。”

兰珠撇了撇嘴说:“骗人哟,都说你们大城市里的姑娘才好看哩,像花一样。”

“谢啥哟。我最怕死人喽,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哟,我还以为你要死喽。阿弟说那花能解蛇毒,所以你死不了喽。但你昏过去了,我只好和阿弟一起把你背回来喽。”女孩一边笑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不想亵渎这个纯洁美丽的山里女孩,却又有点舍不得这种温柔乡里的感觉,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周围,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草屋里的一张用木头支起来的简陋的床上。小门上的碎花布帘子被挑起,然后就看到男孩那挺立的身姿和冷峻的脸庞,让他立刻想起了护花使者。

但他好像高兴得早了点,那条护花的毒蛇并没有因为来人而退走,反而把头昂的更高,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第三天夕阳西下,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干裂的嘴唇和火烧的喉咙让他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慢慢走出来的老人,热切的期盼着一个好消息。

……

然而事情并没有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展,而是走向了最坏的结果。张福全把他们送的东西全部如数上交给了学校的纪检处,并公开了他们的行为。学校立刻做出了处理:杜铭川和丁少安身为学生会干部,擅自挪用经费以为私用,给学校领导行贿,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xing质恶劣,情节严重,予以开除学籍,并在学校的公示栏做了公示。

强彪眯着眼看杜铭川:“你小子还算有种,可记住了,一年内连本带利还清,要是还不上,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够朋友。”

丁少安刚刚从外面拉了一笔赞助,兴冲冲地去查看学生会的账目。为了这个大型活动,他和杜铭川到处找关系拉赞助,几个月下来腿都快跑断了,总算没白辛苦,算算账上应该已经有十五万多了。丁少安几乎能想象到,学生会主席杜铭川以及他这个秘书部长兼主要策划人,在即将举行那场活动上将会多么拉风。

扫雪的活儿并不多,一个人一天就能干完,更何况有四五个工人一起干,还没到晌午,工人们就完工回去了。金海山又在窑里晃了一圈,坐在窑头的石阶上抽起了烟。山脚下村口的小路上一个黑影慢慢朝山坡移动,杜铭川起先不知道金海山在等什么,待看清这个人影才恍然大悟,心里却像多了块石头一样添了堵。那人正是跟着孙铁柱去了申州的李翠儿。

杜铭川就让金虎带着去找金龙。金虎起先抱着个篮球不乐意,后来拗不过杜铭川,就去了镇工会娱乐中心。金龙正在那儿打台球,被金虎叫了出来,见杜铭川在那儿等着,转身就想走。

老杨头还是靠在竹椅背上,翻着眼皮说:“受让三子是勉强了点,不过这进步也够吓人了,要不是你遮拦,我还真想把他推荐到省城棋院去,说不定将来又出一个国手。”

孙天寿听了一愣,接着便笑了,道:“你娃倒是聪明得紧,快赶上我肚里的蛔虫了,你咋知道?”

“我还有好多巧克力。”金龙不由分说,拉着孙娜直往镇上走去。孙娜本yu强据,听到“巧克力”三字却不禁犹疑了一下,认定金龙必是心虚想贿赂她,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大路上。

金龙已经十五岁,平常仗着家里有钱不学无术,其实脑子并不笨,况且从小在窑厂里长大,对烧瓷也是相当了解。瓷器烧坏了,一般不是温控出了问题,就是釉水有毛病。金龙仔细想过,烧窑那几天,杜家龙窑周围到处是人,就算晚上也有工人轮班照看,不好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杜铭川调好的釉水里做文章。

孙天寿说完看着铭川妈,问道:“弟妹,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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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寿说:“那口龙窑能值几个钱?如果真出个孙仲谋,又得值多少钱?从今天开始,你去当初一班的班主任,重点照顾好杜铭川。金学农财大气粗,想要杜家的龙窑,我只怕阻止不了,但我们的心意,要让这孩子知道,我得再多跑一趟金家和杜家。”

两人来到阔哈家,现门关着,敲了半天也没人应。见隔壁的大婶出来,杜铭川就问道:“大婶,见到阔哈叔没?”隔壁大婶说:“哟,是大学生呀,没见着阔哈,该是去兰花家哩!”

杜铭川朝兰剑看了一眼,担心他心里有什么疙瘩。兰剑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

两人又转回到兰花家,大门敞开着,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杜铭川觉得纳闷,就算兰花出去了,兰珠也该在家呀,而且连门都没关。

“兰珠!兰珠!”他一边喊一边在几间屋子里转,走到火堂门口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火堂里的地面上一大滩血迹,旁边还散落着几个已经蒸熟的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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