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对忽然又回头,主动提醒她。“对了,衣服应该没那么快干,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早餐,等衣服干了换上再走?”

站在树荫下的任筱绿神色恍惚地看著韩永在泛入猫田里的身影,感觉胸口不争气地剧烈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就造全身的毛孔都竖起。

怎么可能?她们家筱绿完美如女神,怎么可能有男人不爱?

先前的那位中年妇女见她脸红,笑地替她解围。“小姐,我们都很爱乱开玩笑,你不用那么紧张啦!你要不要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等老板回来后我再转告他,还是你要留言给他?”

“小宁,不用麻烦了,我赶时间。”任筱绿行色匆匆地拒绝,她没时间逗留,要立刻赶去田尾。

当她把车子停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咖啡店早已打烊,一楼的店面熄了灯关上铁门,二楼她和任芯宁居住的楼层也不见先线从窗户透出。

韩永在点头,露出他懂的表情。“这里的产业道路确实很容易迷路,没有明显目标,四周又都是稻田,很难分辫该往哪里走。”

真是令人称羡的逍遥生活,不像她,生活在都市里,花香少得可怜,不要被汽车的废气熏黑肺脏就不错了。

任筱绿获得自由,大大松了一口气,身子后退一大步,低头看针织裙摆。很好!纠缠处是解开了没错,但是她的裙摆上却挂著一块可笑的牛仔布料。

“刚刚拉住你的手不放是怕你摔进田里,我也不是故意抱你、占你便宜,只是不想你摔疼了,女孩子家毕竟细皮嫩肉禁不起摔,我来摔就好,反正我皮粗肉厚不怕摔,拿来当垫背刚好,倒是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问得很紧张在乎,一副好像她若是受伤,他就是罪人的姿态。

没错!深呼吸??吐气??

他没说的是,他在交流道附近的麦当劳买咖啡,结果看见里头有一名穿黑洋装的女子神色忧郁地呆坐在窗边,一开始被那女子吸引住目光,是因为她给人一股尘绝俗的冷艳感,就像深夜里傲然、独自吐露芬芳的百合花。

任筱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但是她不敢逃回家,怕哭得红肿的眼睛被干妹任芯宁瞧见,会紧张个半死。

简洁居然把她说得那么好,任筱绿受宠若惊地笑叹。“百合花高雅端丽、美丽不可方物,我哪能跟这么高贵的花朵比拟。”

即便他接收过许多被遗弃的小孩,但可还没遇过把婴儿丢在人迹罕至的草丛里,这不只是遗弃,已经跟谋杀无异了,若是没人现这个婴儿,她的命运不是被野狗叼食,就是活活饿死、冷死。

关于这一点,韩永在面露歉意,还没说明前便先道歉。“对不起,其实我窥看了你的相机,昨天你离开时把相机忘在这里,我没有你的联络方式,只好打开相机查看是否有什么讯息可以联络上你,然后看到了在‘就是咖啡店’拍的照片,所以趁著早上到花卉市场时帮你把相机送去咖啡店碰碰运气,想不到咖啡店的店长竟是你的干妹妹任芯宁,是她告诉我你开车来找戒指的事。”

“你遇见小宁?”

“嗯!我把你的相机交给她了。”他避重就轻,没说出任芯宁把她和未婚夫的事也都说了,当然,他也没笨得说出简洁和任芯宁怂恿他追求她一事。

“其实我不只藉由相机中的照片找到咖啡店,我也看见……”他思索著该怎么说比较不会触动她的伤心点。“呃……看见一些画面。”

相机是她的,里头存著什么档案她最清楚,任筱绿当然明白他所指的“画面”是什么。

她忽然沉默不说话,因为眼眶已经开始热痛,她用力深呼吸,闭上眼睛,不让自已因为陷入回忆而哭。她又是不语又是深呼吸的反应惹得韩永在紧张,他语气急促地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窥看你的隐私,我只是……”

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需要温暖,需要好好休息,我很担心你,很在乎你的事,很想关心你。这些话他梗在喉间没说出口,在她因为遗失求婚戒而沮丧难过的这时候说出这些话,似乎显得轻薄。

她就站在他面前,闭著眼睛,双手握拳,那坚毅忍耐的模样让他心头抽痛,他很想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呵疼,把自已的肩膀借给她哭。

任筱绿仍闭著眼睛,所以看不见韩永在眼里的,过了半响,她摇摇头,声音略低地说:“没关系……我很好,也没生气。”

她缓缓张开眼,再一次深呼吸,调整好情绪继续说:“我没事了,我们吃饭吧!”她咬住下唇,不哭、绝不哭,她时自已承诺过的,要好好过日子。

“嗄?”这么快就没事了?韩永在先是愣了好大一下,但等观察过她的反应后,浮现的情绪是更深沉的雄。

她哪里好了?瞧瞧她,身体看起来很僵硬,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表情凛然得像是要处战场,明明就是硬著上场的样子,哪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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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餐吃得很沉闷,任筱绿闷著头吃饭,其实看著饭菜呆比吃进饭菜的时同还要多。

韩永在也保持沉默地观察她,当任筱绿的筷子停顿过三十秒时,他便动手替她挟菜,强迫她多少吃一点。

好不容易晚餐结束了,任筱绿主动争取清洗碗盘。

她站在厨房流理台前,双手沾满洗碗精的泡沬,低著头闷声不响地洗碗,而她洗碗时的背影孤绝得像是世界只剩她一人,透出一抹悲伤到骨子里的感觉。

那纤弱寂寞的背影让倚著厨房门框看著她的韩永在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伤心难过吗?厨房流理台前有一扇小窗户,窗户外就是后院,那里有一洼池塘,韩永在在池塘里种睡莲和水生植物,池塘边则是丝瓜棚架,棚架上开了黄色的丝瓜花,棚架下则长了一些川七,昨天晚餐的食材便是从这里采收的。

任筱绿洗好碗后抹干手,眼睛无意识地飘向小窗户,一抹小小的闪光不期然闯入她视野里,她睡跟,愕然惊呼。“啊……”

“怎么了?”一直在她背后沉默观察的韩永在听见她出声,立即大步上前。

“那是……”她转头,张大眼睛惊讶地询问。

“萤火虫吗?”惨了!这是韩永在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那确实是萤火虫没错。

他真是猪头啊!怎么没想到要把窗户关好呢?萤火虫的存在会让任筱绿回忆起求婚的情景吧?他抿了抿唇,朝她露出粉饰太平的笑容,另一只手迅伸向窗户,用力关上。

“应该不是!我这里,呃……应该没有萤火虫。”谎言说得很蹩脚。

“嗄?”任筱绿眨了眨眼,怀疑自已听错了,她指著窗户问:“干么突然关窗?如果不是萤火虫,刚刚那是什么?”

“是……灯泡!”他睁眼说辖话,就怕她陷入过往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