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猜,那枚戒指是导因,因为她们刚刚蹈话也有提到那枚戒指。

虽然知道探人隐私不对,但是她真的挺担心任筱绿的状况,而且,她也很好奇为什么聊到婚戒和婚期,任筱绿会是这样的反应。

“真的没事?”简洁眼神试探地看著任筱绿的戒指,一连串问。“可是……可是你看起来很紧张、很虚弱,是不是跟你的戒指有关?难道它不是婚戒,我的猜测惹得你想到难过的事?”

闻言,任筱绿顿了顿,脸色苍白如蜡,她用充满忧郁的眼眸看了简洁一眼,表情无限凄凉。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任筱绿面前停下,她打开后座车门,要坐上车前,语气哽咽地喃喃说著:“它是婚戒没错,但可惜我并没有结婚,因为送出这枚戒指跟我求婚的人,两年前已经……死了。”

说完,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她来不及伸手抹泪,便关上车门躲入车厢里,吩咐出租车司机驶离。

眼睁睁看著满脸忧伤痛苦的任筱绿被载走了,简洁上一秒还一副无法回神的怔忡表情,下一秒则是--

“完了~~”她瞪大眼,一副闯祸了的糟糕表情。

瞧瞧她的鸡婆与好奇心惹来了什么祸,居然把同学给惹哭了!

原来、原来人家的未婚夫死了,没结成婚,难怪会受不了这种求婚场合,难怪无法坦然聊婚戒的事,而她这个大白痴却还拚命问!

现在把她惹哭了,她好内疚喔!这下看要怎么弥补才行?

第1章2

任筱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但是她不敢逃回家,怕哭得红肿的眼睛被干妹任芯宁瞧见,会紧张个半死。

她和任芯宁都是孤儿,从小一起在育幼院长大,两人个性截然不同,一个冷然、一个活泼,但她们却情同姊妹,连出了社会都还一起生活、一起租下一栋两层楼房子,并且合资改装一楼,开设“就是咖啡店”交给任芯宁掌店,两姊妹则住在二楼。

她请出租车司机在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前停车,窝进麦当劳里,点了饮料在一楼窗边位置坐下,眼神空洞茫然地看著街上往来的行人。

她看见一对对甜蜜的恋人手牵手走过,看见男人将女人的手拉到唇边吻著,女人因此绽出甜如蜜的娇笑;她也看见一对年轻夫妻推著娃娃车经过,那温馨幸福的家庭她原本也可以拥有的,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一年,初夏的夜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形成美如仙境的“萤河”,在蕙荪林场的小木屋露台上,卢逸澄一手搂著任筱绿的腰,让她的背贴靠在他胸怀,一手牵起她的左手,欣赏戴在她无名指上的耀眼婚戒,夸著:“我老婆的手又白又嫩,衬上我挑的婚戒,果然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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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吻她的手背,又吻她的掌心。

任筱绿被哄得晕陶陶,笑著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语气娇嗔。“老婆?叫太快了吧!我才刚答应你的求婚而已,这么快就改口?”

“老婆。”卢逸澄依然故我,还是唤她老婆,而且还低吻她际,边说著回国后的规划。

“我这趟去美国出差大约要十天,你乖乖等我回来,等回国后我们就开始筹备婚礼,我希望年底前把婚事办妥,然后明年底生一个胖娃娃。”

“嗯。”她温柔地应声,身子更窝进他怀里,与他耳鬓厮磨……

她的未婚夫卢逸澄个性成熟、处事沉稳,是外商公司的营销经理,不但学经历优秀、工作能力一把罩,脾气也是温文有礼,外貌更是挺拔俊逸,级优秀的好男人一个。

他的见多识广教会了她许多事情,他的成熟稳重吸引了向来不爱与人打交道的她打开了心房,让原本对情感淡然的她有了热情,与他相爱相恋,终至走到互许终身这一步,只差婚礼与登记的步骤,他们便会是夫妻了。

能与卢逸澄结为夫妻,简直是一个美满得不像真实的童话,然而童话却在隔天幻灭。

隔天卢逸澄搭飞机到美国出差,他们在机场依依不舍地吻别,并约好十天后接机的时间。

当晚任筱绿躺在床上,将左手伸得高高,脸上挂著甜美笑靥地看著无名指上的婚戒,笑得好不开心、好不甜蜜,等著未婚夫从美国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结果她没等到卢逸澄的电话,等到的是飞机失事坠毁的通知,机上人员无一生还。

突然,一颗眼泪滴落桌面,让任筱绿惊觉回神,从过往的记忆中跳脱出来,赶紧拿面纸拭泪。

拭完泪,再度抬眸看向窗外,这次的视野没被泪水朦胧,她因此迎上一双担忧的男性眼眸。

麦当劳外头的停车格停了一辆黑色休旅车,车子的驾驶座上有一个身穿蓝色格子衬衫的男人,男人理著七分平头,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气质朴实温厚。

他摇下车窗,正用担心的眼神瞅著她瞧,也不知道瞧了多久了?

任筱绿暗恼自己怎么没现有人在看她呢?在这种公众场所失态流泪又被陌生人瞧见,让她一阵不知所措,她赶紧起身收拾桌面,然后拎著皮包躲到洗手间。

这时,休旅车上的男人手机刚好响了,他低头从口袋掏出手机,没留意到那个坐在窗边哭泣的女人已经闪身到洗手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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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永在~~我闯祸了。”来电的人是简洁,她的声音沮丧到不行。

韩永在是简洁表姨的儿子,年纪大她两岁,小时候曾一起在外婆家住过几年,一直到韩永在小学毕业后才分开,两人感情挺好,她跟他也没大没小,不会叫他表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好脾气的韩永在也无所谓地随她去。

“闯什么祸?”简洁闯祸的次数不少,他并不惊讶,语气镇定地问。

“我刚刚参加同学会,见到一个好久不见的同学,结果讲错话,惹得她伤心难过,我好内疚喔~~”简洁在电话那头哭夭著。

韩永在叹笑一声。“你每次讲话都那么冲动,也不先想一想再说。”

“还笑!都是你害的。”简洁迁怒。

“我害的?”韩永在一脸无辜冤枉。“我害你什么?”

“那位同学长得美若天仙、气质圣洁淡雅,让我联想到你种的百合花,而且她偏头笑叹的表情跟你好像,害我想介绍你们认识,结果一时多嘴就跟她愈聊愈多,你也知道的,我一聊起来就口无遮拦,不小薪问了她的隐私,害她回忆起她未婚夫过世的事……”

“过世?!”韩永在的声音拉高了些。“那她肯定很伤心。”

“对,她同学会还没结束就哭著离开了,我是罪人,天啊!我是罪人!”简洁在电话那头仰天长啸。

“所以……你打这通电话给我的原因是?”他有预感,简洁不会单纯的只是打电话来跟他报告闯祸的事。

“原因是……我之所以会成为罪人都是因为我太、太、太担心我的表哥至今三十三岁了还孤单一个人,所以我才会跟我同学多聊,想说不知道可不可以帮你找到一个优质表嫂,谁知聊到后来变了样,你说,我会变成罪人你是不是也要负一点小小的责任?”她硬是要牵拖。

听著她的歪理,韩永在嗤笑一声。“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都没有关系了,重点是,我良心不安,我在想……”

当她讲话拉尾音时,韩永在有点头皮麻,感觉简洁好像准备设计他什么似的。

果然,下一秒简洁就说:“韩永在,既然你到现在都还是单身,我那位同学未婚夫也过世了,要不,你去追她好吗?你们看起来真的很相衬,而且你是那么的好、那么靛贴善良、那么地仁心仁术……”拚命给她表哥灌迷汤,连仁心仁术都说得出口。“你一定能让她重新体验爱与被爱的幸福喜悦,安慰她伤痛的、寂寞的、孤独的芳心。”

韩永在手抚著额,觉得头痛没辙,忽然喊她。“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