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里?”

他只是一个喷嚏而已,黄玉却惊了半响。因为这人“啊啊啊”唤个不停的时候,鼻孔已经喷出火来。紧接着一个喷嚏,鼻嘴中双双喷出明亮的火焰,点燃了柜台桌面。这人故作惊讶,手忙脚乱地将火扑灭,然后怪异地尖叫着说:

“还有不到二十天。”叶青说,“没有人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连有没有以后都不知道,所以,”她嫣然一笑,那一笑让黄玉感觉像是蜂蜜一般甜蜜,“好好过好现在。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说完变得小鸟依人,靠过来依偎在他身边。

“怎么可能,有如此真实的幻觉……”他再次喃喃自语。他确信这是幻觉无疑,然而秦漾头上的清香,柔若无骨的身体,皮肤上温婉的温度,还有隐隐的抽搐声,都一如往昔,如此地真实,震撼着他的感官,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完全是真实的。即使这是幻觉,也是和真实一样完美,甚至比真实更加完美的幻觉吧。

荀木杨哑然失笑。听她这么说,明明就是一个梦而已了。

他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毫不理会地继续吹笛。他喜欢的女人死了之后,常常把所有的女人都当作死人。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居然就传到了成王的耳朵里。所以苏长清一家全部进入死牢坐等秋后的这段时间,苏婉容一天苦头也没有吃,直接被接到成王府中好生奉养。

“对,”叶青一声叹息,“这个入魔之人,和我正是孪生兄妹。他虽然入魔ri深,但是就算拼上我的xing命,我也不能放手不顾。”

这时候正是下午,太阳虽然偏西了,还可以说是艳阳高照。但是眼前可怖的场景,却让黄玉觉得已经身在冥间。李宗全修炼多年,本来很有定力,这时候却是惊惶失措,竟然已经有些口吃:

叶青一言不,拿起剑往他小腹一捅。他剧痛难忍,不由得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从头到脚的冰冷的江水,让他豁然惊觉。他本来水xing不错,但大江中暗流汹涌,冲得他只感觉天旋地转。胸口的疼痛又一点都没有减少,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随波逐流。偶尔挣扎一下,将鼻口冒出江面,转眼又被水漫过。但朦朦胧胧看见光影破碎的水面上,一直有一个黑影在水面上如影随形。等他头伸出出水面,才看清是刚刚那个道士,竟然提足携气,站在随波飘荡的一块木板上。漂得近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提,他整个身体就离开了水面。这个道士带了就像落汤鸡一样的黄玉,竟然还能施展轻功,在水面上啪啪啪一连串的爆响,踏过了激流汹涌的江面,落到岸上。

“那人魔xing虽然被你的符咒镇住,但迟早再,我过去补上一剑吧!”

yin魔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在人类中间,没有任何异常。平时体内真气流转,和常人无异,看不到一点点的魔气。但是强大的魔气却隐藏在丹田气海之中,随时可以从心而用。更的是此时魔xing入元神,此人外表看来和常人没有差别,却有一颗冷酷、yin毒的内心。每次三界中有yin魔出世,最后都必然引致使天下大乱,血雨腥风,生灵涂炭。是百年难遇的大劫。

黄玉练剑多年,又行走江湖,但是却还真没有杀过人。平时天天练的那些剑招,或者削人的手腕,或者剑刺别人当胸,都是心中意会,练得好玩。但真到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景,才不禁凛然。情不自禁将剑一拔,又感觉一股热血要当面喷出来,心中泛起了恶心。

“叶姑娘,我的房间呢?”黄玉问。

“这位大师醒来啦?”

怪不得这一片都妖气弥漫,却又找不到来源。原来这妖ing是一棵根深蒂固的参天古树。他又刚好站在树下,所以被迷惑得晕头转向了。早知如此,就该一把火把这片林子烧个ing光。

“收拾一下,钱和女人带走,房子烧掉。”

而冥界的鬼在冥界的寿命一般是一年左右相对于人间一万年。因此在人类看来,地狱是一去不复返的。所以有堕入地狱“永不生”之说。但其实不是真的。真实的情况是,天人可以活一万年,人可以活一百年,鬼可以活一年。

在火光里,他竟然看到一个身体的少女。虽然身体上沾着不少泥土,但依然掩不住年轻娇美的身姿。一头齐腰的秀蓬乱地披在身后。在这朦胧的夜里,蓬头乱反而更显得令人怜爱了。她全然不顾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径直往前行走,一步不停。身形灵活,无论是老树盘根,还是荆棘密布,都快步走过过。一点都不在意尖锐的荆棘刺会划破自己的白嫩的皮肤。

“和昨晚一样。我叫过她,她不理我。我不敢拉她……”小仓小声说道。

荀木杨猛追了几步,停在女孩的前面。这女孩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心无旁骛地直行。似乎对荀木杨视而不见,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素洁的身体暴露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直走过来,荀木杨已经挡在前面,眼看就要撞上,女孩怔怔地停住了。

他趁机伸手一探这个女孩的鼻息。

女孩忽然右手一伸,一个巴掌迅猛刮来。掌中含着的内劲带着呼呼风响。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女的功力。荀木杨小小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山间的女子竟然会武功。不由得往后一退,雌雄霜雪剑立刻飞出,往前猛刺。

“不要伤害她!”小仓在后边大喊起来。

他的剑虽然出得突然,却只是一个本能的反应。剑锋快要碰到这女孩就已经收住。荀木杨纵身一跃,轻轻越过她的头顶,回到原处。那女孩一掌不中,并不起身追杀,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她会武功?”荀木杨问。

小仓摇摇头。他从没听说过小云儿会武功。“她这是怎么了?”小仓拉着他的衣襟问道。

“她死了。”荀木杨的剑已收回背后的剑鞘中。“她虽然能动,但身体是冷的,而且没有鼻息。”

“不,她明明……”

荀木杨捂住了他的嘴:“我们会把小云送回去好好安葬。”他把火把放到地上踩灭。然后又把小仓拉回到自己肩膀上,嘘了一声,“要小心,不要出声。”

前面是小云白晃晃的背影。她的肤sè还是很白。反shè着微弱的星光,身体在暗夜中清晰可见。

小仓一言不。他和这法师两人没多久就往前消失在黑暗的森林里了。他甚至看不见自己。而带着他走的这个高大汉子,也只不过是夜sè掩盖下的一片黑影。

“她会去哪里?”

“跟着就会知道。”

树林茂密的地方,杂草和荆棘反而少了。更适合行走。但是林中愈显得yin森可怖。树叶遮蔽了天空,几乎一点星光也看不见。荀木杨只凭着树叶缝隙间漏下的点点微光,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前面细微的声响。那脚步踏在枯叶上沙沙的声音,指引他不断调整方向。自己则如履薄冰,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声息。

前面遥远的地方终于露出一点闪烁的微光。就像是遥远的夜空里的一点流萤。走近了,竟然是密林中的一团篝火。一点微弱的酒香钻进了鼻孔。顺风传来两个大汉对话的声音:

“你说前天晚上弄死的那妞,不会来找咱们吧?”

“妈的,你跟着老子打家劫舍这么多年,还会怕鬼?要是有鬼,还不早被分尸了。”

“但是这种深山老林,还有什么人死光的……”

“我倒是怕那什么宝藏是假的,害老子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