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举例反驳,假如你花钱买五粮液为自己祝生,结果发现是瓶假酒,心里是什么感受,是不是觉得有失公允?

赵晴说这是我刚才的梦话,我愣了愣,脑袋一片空白,我说你他妈扯淡,老子明明去了香格里拉,怎么醒来就成了王老五!

我为之一怔,想不到这娃饱经“泡面之苦”竟然对现实理解的如此透彻,真是人不可貌相。经济学教授曾衣冠楚楚地讲过独创的“大雁学说”,大意是如果你永远当自己是一只大雁,无论飞到哪里始终是一只大雁。

在他贫困潦倒之时,竟也帮不上一个小忙。

冷嘲热讽一阵,吴间道说他要先回总公司参加销售会议,叫我晚一点等他的电话。

捏了一下这厮的裤裆,顿觉有股神秘的火气直往上冲,我说你娃还是少看生活片为好,设法把女房东追到手就不寂寞了,话虽如此,我感觉双眼还是随着Av画面不停地晃动。

谢骨干的出租房仅有十八平方,据传女房东是外地来蓉的打工妹,外表酷似港星周海媚。去年老谢为省房屋中介费,在“成都大学生租房网”上蹲点守候一个星期,终于和女房东“情投意合”,开始单身男女的合租生涯。

从童泼妇办公室潇洒地走出来,刚进公司不久的销售内勤郑岚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天就快塌下来了,你还是赶紧跑吧。

“你这个当总监的好好看看,项目启动八个月了!八个月都做了些什么?八个月才招了几个经销商?再这样下去厂家就要收回我们的代理权……”

正心烦意乱,赵晴发来短信:老公,等你。

三年不见了,赵晴变得有些婆婆妈妈,再往下说,不知会滋生出什么事来,便护住她坐在床沿上休息,自个儿去浴室放了洗澡水,故意提高嗓门说:

我其实是一个不爱计较金钱的男人,但也免不了在夜深人静时摸着干瘪的钱包算算经济往来账。这些年和赵晴煲电话粥,每月单话费就要花去几百,人说付出总有回报,我却赵晴面前不能堂堂皇皇说句男人话,甚至压根儿不敢提工作之事。倒是赵晴在广州如鱼得水,今天说得到上司提拔,明天称工资级别又上了一台阶,这种堪比刘翔跨栏的速度,估计都源自女人本身的魅力。

“他娘的,坐了几年火车就没坐过一次飞机,锤子大爷谁知道zh9673航班几时到成都。”

业务员们给我留了会议室最靠前的一个位置,以至于我更能清晰地欣赏童泼妇的半老身材,我心下正诅咒这群王八蛋,童泼妇就说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我们。

话到这里嘎然而止,童泼妇似要留个悬念让大家猜测,以宋磊为首的业务员面带猪相,一副落井下石的市侩嘴脸。会场忽地骚动起来,童泼妇两手撑在会议台上打了一嗝,会场立刻鸦雀无声,老员工们个个胆战心惊,凝重的气氛告诉我,“小自然”地板公司的末日就要来临。

我想最坏的结果也比不上拿不到工资,虽则仅有可怜的两千多块底薪,毕竟也能买些柴米油盐。

童泼妇干咳几声,神情沮丧地说:“由于小自然地板长时间打不开西南市场,厂家决定予以封杀,将公司旗下寥寥无几的经销商也以优惠条件收回……”童泼妇话未说完,会场又骚动起来,老员工们窃窃私语,有几个下岗职工情绪异常激动,说操他妈的,下岗就够可怜的了,想不到还要经历二次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