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娘、钱宁等人则在屋内院外细细排查,寻找蛛丝马迹。

丁宅上下张灯结彩,里外下人忙忙碌碌穿梭不停,连着丁寿也是脚打后脑勺,不得消停。

“哦?愿闻其详。”苗逵纳闷,提起了兴趣。

“什么?!刘宇连夜去了大同?”在家苦等一夜回信的丁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曾在锦衣卫经历司任职,这个车霆的来龙去脉你晓得多少?”

蕊儿小手在丁寿脸上轻轻按揉几下,随后便将手巾沿着他的颈项、胸腹向下擦了个遍。

“你小子就是会说话,”刘瑾对丁寿说的话很满意,一只手接过茶盏,浅饮一口,貌似不经意地道:“昨个寿宁、建昌二位侯爷在太后那儿把你给告了。”

“奴婢不敢,”张雄依然脸上带笑,“只是二位侯爷何等尊贵,若是身前没个引路的,怕是失了威风体面。”

随堂太监徐智嗤笑一声,“宫外传来消息,四九城如今鸡飞狗跳的,还是没寻到皇上踪迹,若是东厂还由王公公执掌,怎会如此没用。”

朱厚照把手一收,只看向玉堂春,一秤金会意,连忙把玉堂春扯到近前,催促道:“女儿,还不谢过公子厚礼。”

谭淑贞垂首称是,迟疑道:“府中人手怕是不足?”

************丁寿垂着脑袋到自家小院,谭淑贞迎了出来,“爷,程澧来了。”

刘瑾哈哈大笑,道:“谁要代他的位置,你去总督宣大,连大同也给咱家插手进去。”

未几,听到树下有行人走动之声,丁寿睁开眼帘,见有一行人向这边走来,几个青衣小帽的仆役簇拥着一对男女走到树下,细看二人皆是二十余岁年纪,男子头戴方巾,身着白色圆领襕衫,相貌儒雅,女子身穿淡黄罗衫,下身系着葱绿裙子,年约花信,肤色白嫩,颇有风韵。

万人迷柳眉倒竖,眼看就要翻脸,那边小达子正扶了老许随后出来,老许连抢几步到了近前,施礼道:“六扇门密捕许浦见过大人。”

络腮胡说话好似吃了炮仗,冲得很,小达子忙不迭的应声准备,请他二人入座。

******清风习习,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味道,萦绕在一处坐落在海湾内的二层客栈周围,客栈的店幡随着风轻轻摆动,露出四个黑墨大字“蓬莱客栈”。

王廷相的答干净利落,摇头道:“我不会轻功。”

撵出慎氏后,众功臣为表忠心,族中女子流水般的送到了李怿后宫,洪景舟的女儿,尹汝弼的闺女,朴元宗没来得及生女儿,没关系,人家有养女,照送,于是这又启发了成希颜,这位送进去的连同宗都不是,人送进去了大王得宠幸吧,谁多谁少都不适,去哪位嫔妃那的次数少了是不是对她背后的功臣有意见啊,可怜的李怿只能雨露均沾,即便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这阵子也颇有点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笑话,那你们的几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丁寿上了倔脾气。

土木之后,明廷自顾不暇,边防废弛,三卫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将牧场推进到了长城之外,朵颜驻牧近宣府,泰宁自锦州至辽河,褔余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因此时朵颜势力最强,明廷称三卫为朵颜三卫或兀良哈三卫。

“不知朝鲜这次朝觐所为何来?”

影壁后转出两个人来,一个年长的正是户部郎中李梦阳,捻须轻轻点了点头,另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面带忧色道:“李兄,这丁寿圣眷正隆,何必在这小事上给他难堪。”

出了仁寿宫,丁寿神清气爽,这一番几面讨好,还睡了个皇亲宗室,不免有几分得意忘形,眼角扫过宫门,却见刘瑾身穿蟒袍,抄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自打丘聚进了门就瑟瑟发抖的杜星野闻听叫到自己名字,一下就跪了下去,当当磕了几个响头,却说不上来话。

程采玉扫了一眼她牵着丁寿衣袖的手,没有答言。

小皇帝登时来了兴趣,“宫中曾有过这东西,我怎么没见过?”明朝皇帝私下很随意,与人对话常用你我称呼。

又一转念,“梅师兄,十二尊娃娃你可有完整的誊抄?”

“哟,那奴家谢过公子了,放心,奴家必定让您满意。”扭动腰肢,将那丰乳肥臀抖动的肉浪滚滚。

杜云娘气的俏脸煞白,心中暗恨,“臭丫头片子,想学年轻还不容易,头给你准备几十个男人,让你采阳补阴个痛快。”

“那这个什么金不移不坐镇江淮,管好他那些徒子徒孙,跑到洛阳干什么?”丁寿纳闷,漕运走的是运河,起苏杭,经江淮,过临清,直抵通州,和洛阳没什么干系啊。

常九躬身道:“翁泰北一直没有大的动作,只是派出密探盯紧镖局的行踪。”

“自然记得,小自幼喜欢学医,公将翡翠娃娃交于我时曾言,其中所载医术大可修习,只是切不可练习上面的武功,其中有莫大隐患,他老人家言翡翠娃娃应该有第十三尊,失落北元,五十年前潜入大漠也有找十三尊娃娃之意,谁料公归途遭人暗算,随后教中与天下武林混战不休,每日见着兄惨死,却因武功低微无力相助是何等滋味,所以我便将八尊娃娃记载的武功抄录在绢帛上,日夜修习,谁料黑木崖突然遇袭,那张绢帛也遗失了,教中神功岂能落入他人之手,吾便带着两个襁褓幼子建立梅家庄,闯出个神医的名号,结交武林人士,另一面化身魔神冷一夫行走江湖,打探消息,直到二十年前长风镖局郭青云、程峰两人护送云家庄人云腾蛟登门求医,他自言病体沉疴,我一搭脉象便知其所言不实,这些年我已受够翡翠娃娃反噬之苦,他的脉象与我相似,分明是走火入魔的迹象,所差的是他不明医理,不知中和调剂,比我严重得多,结原本籍籍无名的云家庄忽然名声鹊起,有好事人竟然冠以”天下第一庄“的名头,便更坐实了几分,怎奈他矢口否认,我便言无能为力,请他另谋他法。待其返程化身冷一夫半途袭击,他果然是练了翡翠娃娃,我将他及护送的郭青云、程峰三人尽数击杀,既得偿所愿,冷一夫也便从此消失……”

正是仗义每多屠狗辈,丁寿平时结交的那些无赖军汉闻听丁家生变,都跑了过来,在江三带领下起哄架秧,糊弄走了李龙,总算是太平了一阵子,可是一年前李龙走通了宣府巡抚府中的门路,将那批闲散军汉抓了一批,打了一批,李龙又开始抖了起来,只作价五两收了酒坊,月月带人上门讨要秘方,月仙等人散了家中仆役,只有小桃和倩娘二人说无处可去,愿意留下陪同夫人,三人只靠典当家私过日,如今家中已无值钱物事,柴米油盐只靠赊欠过活,可谓受尽冷眼。

“那小子连四十岁都没熬到,我却熬了这么久,哈哈,哦,英宗么,还混了个不错的庙号。”

“不错不错,算你商老六有眼力,论起江湖中的事,谁能有我老人家明白,小哥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莫言被搔到痒处,得意洋洋道。

“你才是江湖中人,你们全家江湖中人。”丁寿揉着手腕跳脚叫道。

忽然而至的尿骚味,让一向爱洁的白少川蹙眉,暗道丁寿府上人竟如此不堪,失了客套的兴趣,径直向院内走去。

钱宁示意手下扶住瘫软了的王六,抢在白少川身前引路。

“丁兄不在么?”白少川纤秀的手指轻轻掩着隆鼻,总觉得刚才那股味道还在鼻腔萦绕。

“在,只是不方便见客。”钱宁垂首答道。

看着白少川质疑之色,钱宁苦笑:“府上新姨娘失踪,花红已经挂到一万两,还是踪迹皆无,大人这几日心情不佳,难免行止恣意了些”。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内院垂花门前,看着紧闭的红漆月亮门,白少川向钱宁示意。

谁知一路小心迎奉的钱宁却死活不肯上前,“未经大人传召,卑职不敢擅入内宅”。

闻着院内若有若无散发出的酒气,“怎地如此不爱惜身子?”白少川眉头轻皱,推门而入。

丁家老宅格局算不得大,白少川只沿着游廊走了二十余步便到了内宅,眼前景象却让三铛头瞠目。

天井内那位心情不佳的丁二爷身着茧绸中衣,一块绣帕蒙着双眼,正醉醺醺的东抓一下,西摸一把,几名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鬓钗散乱,娇笑着绕着蓄水铜缸东躲西藏,院子一旁角落里则堆放着十余个空酒坛。

“小骚蹄子,识相的快到爷怀里来,不然爷一会把你们都干脱了胯。”丁二爷步履踉跄,却是淫笑连连。

“啊——”一声惊叫,一名瓜子脸的女子躲避中不防撞到了白少川怀中,白少川眼见此女容色艳丽,薄罗衫子未曾系扣,绯色主腰衬得香肌雪白,乳峰深邃,下身的大红纱裤,在日影照射中一双玉腿玲珑剔透。

白少川不便再看,忙把怀中女子推开,不想那边丁寿闻得声响,纵身一掠便到了近前,张臂便将他抱在了怀里。

口中酒气令人作呕,白少川皱眉刚要挣脱,不料丁寿怪笑:“这是哪个美人,今日身上用的香粉好闻得紧,来,给爷香一个”。

院中几个女子还没来及阻止,便在目瞪口呆中见自家二爷一口吻在了那个俊美男子的脸颊上。

白少川先是惊愕,随即羞恼,玉面绯红,喝道:“你且清醒清醒”。

两臂用力,单掌轻推,丁寿便在众女忧心惊呼声中,倒飞而出,直落到那口铜缸内,水花四溅,数条锦鲤破水而出,在石板上摇尾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