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里的人?”

惊慌的女声穿透力十足,而来源却是在主屋那边。

身形矫然而轻健,罗裙如莲花般开绽,转瞬便安然落地。“还不下来?”她对那婢女说。

他掌权时明媒正娶的女人倒不是很多,除了正妻和平妻,他共娶了十房姨娘。而每个人的家世地位差不多都是强硬的。

男子说完就转身离去,倒是万俟夙回头看了女子一眼。

虽也是锦绣庄园,但比起第一庄来说,这里的破落是显而易见的。

湿漉漉的发从肩头垂下,水顺着男子的脖颈流过他若隐若现的锁骨,在阳光下幻耀着水晶般明目的光泽。

他的眼转向万俟夙,却没有装进她的影子,“也只是你运气不好而已……”

男子向远处看,右手轻抚着鸟身上的羽毛。金色的瞳眸忽明忽暗,“……”

正是万俟澜。

竹帘影动,帘内的人影没有动静。元书便静静的等着他的指示。

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地方:灰衣,面陋。

虽然南国之前是个一等国,但因为万俟德川的挥霍,这一等国的名号早就失去了它的实意,若不是靠着几辈的积累和南国的商贸势力,南国恐怕早就落魄到二等国乃至三等国。

趴在桌上的身体微微直起,墨发随着动作露出女子那张娇丽的面庞。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要随着你们到这里吗,嗯?”抚开散落在面颊上的发,动作矜持却不自觉带了一丝蛊惑,“本来还以为很有趣……”

所以若想要继续赶路的话,驾车这种事,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

车夫也没有动作。

“能让我喝水吗?”他的手却已经将茶壶拿在手中。

他很老吗?很老吗?

南疆的蛊并非无解,但为了一时的便宜而留下后来的麻烦显然不是她愿意的。

……

他已经第二次怀疑让他帮忙到底是对还是错……

本来今日想让万俟夙将那家伙打包带走,但又被爷爷勒令让他陪着平阳王府的什么郡主,见到了万俟夙又不能在明面上与她多有往来……所以他心情很不爽,弹琴?没心情!

而且这显然又是当权者所乐见的事,也算是集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

“开宴……”

一身清绿软纱,万俟仙萝的发只用一支白玉发簪盘起。右边坠着一颗水色琉璃的珠子。

“你在干什么?”

余公公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引着万俟澜进了落栖殿。

本以为她出宫久滞未归的事已人尽皆知,却不想这事好像被人刻意隐下一样,石沉大海的了无声息。

“瞧不起奴家?嗯?”手指磨擦着万俟夙的下鄂,仿佛要搓下她的一层皮。可他面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搓磨着突然发觉有些不适,明明他这么用力,搓磨得他的手都有些生疼,可她的脸为什么依旧如故?没有皱眉,没有一点被揉躏过的痕迹,年纪再大,下鄂的皮肤也该红会有些红意……

“公子为何都不回答奴家的话呢?”比一般男子柔和的声音,尾音勾魂的习惯性上扬,红衣男子拢着狐狸毛做成的袄子,懒懒的玩耍着万俟夙的长发,依稀可见他一双狐狸眼流转的风情,这个男子,静时勾人,动时,却是勾魂至极。

几个转眼间她便来到了一个叉路口。

这么说,算是对他做出的解释。她来这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

“我的如花似玉美貌卓绝的脸!的脸!我的……脸……”

一群五大三粗的打手完全无视了少年的威胁,越来越靠近缩挤在墙角的少年,这场面颇有几分美女与野兽的感觉,虽然,主角是一群打手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娃纸……

日红如火,早春的天也感觉不到许多的燥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