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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他朋友遍天下,三教九流都有,混得也开。

少年不悦的一脚踢去,“狗奴才,他不死,本皇子怎么坐得上太子之位!快!”

能在无数战火之中留存,这寺院的形像也因此上升为神所庇佑的神寺。在整片大陆上拥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所以,七年前本应被囚禁的质子也因国寺住持的一句与有缘而被解除质子的束缚。他便是她的师兄。

从五年前就开始的挖墙角,这么多年连台词都没变,果真是越挫越勇的老小孩啊。

“殿……殿下!您原来在这里!”

水色的眼淡淡的扫过小穗快要哭泣的脸,少女却没有出声安慰。

“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余公公领着一个人进了落栖殿,却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一身暗红色的纹繁衣袍,袖子很宽大,身材微胖,但面容却是清矍的,算得上清秀。

他站在帘子外,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情景。

这个公公是皇帝的亲信,不显山不路水的模样却在后宫乃至朝堂也混得风生水起。

皇后?万俟夙搁下笔,心中冷笑一声,怕不是皇后吧。

“殿下的意思?”见万俟夙久久不答,路公公出声问。

这个路公公与一般的太监不同,若是一般的太监得了皇宠和如此高的地位必会侍宠而娇,可是,路公公不这样。他对每个人都秉乘着不得罪的原则,对于局势,他看得也清,但在皇宫一个身份很高又没有站队的人来说可是最危险的,那么,路公公也投靠了一方势力才是,如若不然,便是自身有倚仗。

面色如常,“不知是何事?”微微一笑,“若公公不知便算了,请在前面引路。”知这路公公必不会说,也只照例的问,路公公果然也没说,只歉意的示意不知。

万俟夙也不多做纠缠,随着路公公就去了凤栖殿。

凤栖殿,凤栖,凤栖。有凰来栖。

这里,她自母后病逝就再未踏入过这里,即使路过,也只是驻足。

宫殿依旧是那宫殿,繁华,威仪,就似那落入凡尘的凤凰。故地重游,却是别样心情,这里,已经不会有那个美丽的女人穿一身端丽宫装亲自提着宫灯来迎晚归的他了。“殿下,您稍候。”路公公转身进去通禀,万俟夙站在宫女口,带着笑颌首。淡金色的衣无疑十分醒目,又顶着张更加醒目的脸,来往的公公奴婢个个羞红了脸,有些磨蹭的从万俟夙身边经过。万俟夙无意间却看到了五皇子的近侍,既然他在这,那五皇子……

“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进去。”路公公站在离她不远处,并未走过来,笑着对她道。

万俟夙虽有疑惑,但也不能违了皇后意。两边的宫婢各自跪安,她也继续向里走。

纸醉金迷,声色犬马。说的就是这凤栖殿。以往的清馨淡雅不在,换上了大红或大紫的颜色,宫女们穿着也是花样百出,只着一层纱状的衣。忙进忙出的。万俟夙微沉了眼,原来是“父皇”。

万俟德川,名字中有个德字,可却无才无德。他喜爱美人,喜爱玩乐,却不喜欢朝政。万俟夙对万俟德川这个人并没有什么鄙弃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内心太过软弱,妄图通过如此麻痹自身而摆脱一切。

在这之前,是这样……

流香缭绕,紫金暖纱,颗颗晶莹硕大的宝石作屋内点上的龙飞凤舞纹饰的灯座。用质地极好的大理石铺作的地面也有着栩栩如生的雕刻,一副盛世的画卷在灯光和阳光下徐徐舒展。这是出于莲公子的手笔又经一代大宗师傅云精心雕刻而成。

一路行来,珍宝玉器层出不穷,连当今的博物馆也不能比上半分。“……不……要呐……”隐隐的女声,似是皇后。声音刻意的压制和娇软。

万俟夙和路公公在帘帐数十步之遥处站定,似是见惯了的不惊,路公公面上依旧带笑,“陛下,娘娘,殿下到了。”

“……嗯……陛下,陛下……”紫金帐,依稀可见的两人影,引颈交鸾,颠龙倒凤,好不快活的模样。也似没听到路公公的话。

万俟夙闭目,似是对此十分痛惜的模样,却也不说话。

她在想,五皇子既然很可能在这里,为什么又不见他。看样子,也是被召来的才对。

帐内依旧在继续,隐隐还有上趋的趋势。万俟夙不动声色的观看路公公,依旧是那副笑意然然的脸,没有什么不妥。与其猜来猜去倒不如直接问来得妥当。但显然此时不是时机。

过了半个时辰,帐内的风雨终歇。停顿片刻,有穿衣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帘帐一掀,一身明黄内衫的男人走了出来。身材魁梧,很是高大。

万俟德川,比她真正的父皇要状实得多。随着他的走近,那张有几分与父皇相似的面容显露。

剑眉,有几分轻浮之色的目,面容天生有些冷硬,但面上却挂着笑。

“皇儿,来了多久了?”眼中的轻浮之色敛淡几分,走至一旁坐下,路公公有眼力的为他倒上一杯茶。立侍在他身后。

“不久”面上的痛惜未减弱,她修身玉立,一身圣洁。没有羞恼,抬起眼看着坐下的父皇,“只是父皇太过肆无忌惮,为何白日宣淫,又为何叫了儿臣来旁看?”她向他走了几步,“父皇又如此铺张浪费,可曾想到天下的百姓……又可曾做到一个明君的责任?”

在宫内,她扮演的一直是不是殿下,而是一个僧人,一个悲悯人世的僧人。这是她曾经弱小的保护色,如今,又成为她羽翼未丰时的保护色。其实,从她不知何时作出选择了的时候,这一切都注定了吧,带上各自属于自己的面具,从此真实是路人……

“朕还用你来教训!”果然,不管是谁,只要他身居高位,必然不喜有人对他的所为有所置疑,即使内心中软弱的万俟德川,也一样。“更何况旁观者又不是你一人!”示意着路公公,路公公果然会意,走到左侧的帘帐,伸手拉开——

万俟夙微眯了眼。

帐内是一个坐着闭目养神似的少年,玉兰清竹,坐着似一杯氲香的茶,虽香而不至于十分浓郁。他是一片荒野中生长的一朵兰,不是空谷的幽香,而带了一丝荒凉的陌哀。万俟澜,这宫内独特的存在。

母妃早逝,从小独来独往的人物,总爱一个人独处的人物。

似有一阵风吹来,万俟夙执住手中的发,在宫中,她看不懂的人,正是这样的他。万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