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过来。”听了施戎的话,瑢和并未起身,而是更加懒懒地往那楠木大椅中倚了一分。

“阿元,你听。”坐在这艘船内,一个正低头喝茶的的男子,停顿下了喝茶的动作,对身旁的下人说道。

这人,自然是为瑢和准备礼物的花璆。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还在动的“大包袱”,花璆嘴角含笑,走进了船中。

“戎哥他们回来了。”

闭目的君傲唇角一勾,薄唇轻启,吐出一句霸道横生的话语:“喝这酒,你够格。”

没错,的确是“锋利”,所以,若是把他腰间的佩玉,换成佩剑,配合着这人的气质,会更为贴切。

如此衣着配上如此长相,使得这黑袍男子的气质,宛若那古国帝王般高贵而不可侵犯。

沈英明看在眼里,心中是又满足又骄傲。

“赶路饿了吧,爹已经及早命人备下了饭菜,快些进屋。”沈英明笑着,引着瑢和往那大厅内走去。

而在那紫檀矮桌后,斜倚着一人。这是怎样的一人,能乘坐这般奢华的马车?

这样名震江湖的绿漪山庄,却是庄如其名,犹如一位江南女子般“娇羞”,对外,这绿漪山庄,总是蒙着让人看不真切的面纱,显得格外神秘。

今天,是她离岛的日子,但愿她此生,还有再闻到这芬芳的时刻。

片刻后,躺椅上闭目的她,忽然被人拉起,直到这时,她方才睁眼,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眼前的他。

清音阁,是这岛上最清净的一处所在,也是那玄衣女子待得最多的地方。所以这清音阁的布置,自然也是最为华贵舒适的。

想来这殷碧桃花林,定然也是被师父布下了阵法。这看似美丽狄花林,想来若是踏错一步,那定是万劫不复!

在这小船上,站着两人,那衣着素白衣裙,清丽美貌的女子,名为姬云朔,而那衣着黑色广袖衣袍,俊朗桀骜的男子,名为沈英明。在那沈英明怀中,还有一个被上好的云锦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

片刻后,她来到万军将士前,立于指挥台上,目光淡淡扫过高台下蓄势待发,准备好最后决战的将士们。

“是很配。”瑢和笑着,摸了摸鸣笛的小脑袋。

而正在这时,本事浅笑着的瑢和,忽然不着痕迹地敛去脸上的笑意,看着鸣笛道:“睡觉。”

简略二字,鸣笛却是听懂了,在瑢和怀里圆润地打了一个滚,然后将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前爪上,闭眼。闭眼时,还舒服的呷了呷嘴。

“去椅子上。”瑢和淡淡道。

刚摆好睡姿的鸣笛睁开眼,眼中带着被瑢和嫌弃的委屈,轻跃到了一旁的梨木交椅上。

当鸣笛刚一跃到一旁的交椅上,瑢和便忽然一侧身,翩翩广袖在空中一挥,她素白的手指,便轻轻拈住了让武功绝顶的施戎,都毫无察觉的暗器!

瑢和的动作极快,快到众人都未看到她出手,便已见她素白的手拈着暗器,定格在空气中。

“属下该死!”施戎,花璆,待月,涵星四人齐齐右腿跪地道。

再看看瑢和手中的暗器,四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瑢和手中拈着的暗器——那是一朵精致的金莲,这金莲,由黄金雕琢而成,薄若纸,三十二片,一片一片盛放得妖冶,这雕琢精致的金莲,栩栩如生。

而瑢和看着自己手中的金莲,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看来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要有趣……

瑢和将内力往那金莲中一注,那金莲便应声而裂,偏偏簌簌落下,而那金莲的空心花枝内,没有毒液,而是一张卷好的字条。

瑢和展开纸条,那纸条上落着几个漂亮的楷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呵,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绿漪山庄的夺命金莲,暗杀绿漪山庄的少主。

“有趣。”瑢和将纸条放在桌上,端起茶盏,又浅饮一口清茶,对跪着的四人道,“出手之人,你们察觉不到。”

察觉不到?少主的意思,就是说这事,不是他们护主不利了?那么少主口中所谓的察觉不到的敌人,又有多强大?

“你们的仇家?”此时,坐在瑢和对面的景一,开口问道。

瑢和的纸条,展开放在桌上,景一自然能看到纸条上的字,自然,景一不知道这夺命金莲与瑢和等人的关系,所以他将纸条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几字,很自然地理解为仇家寻仇。

“仇家?”瑢和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地扫过那桌上的字条,“也许吧。”

看着眼前广袖白衣,气度高洁如月华般的瑢和,景一更是觉得他如那山巅云雾般,寻不着,摸不透,神秘如斯。

景一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他游历天下,以他的阅历,以他的背景,他自然是知道,这神秘的夺命金莲,意味着这江湖中,蛰伏着一个比绿漪山庄还要神秘的组织。而瑢和,又怎会与这组织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