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敛了眼神,举步走回古宅。

齐岚见状,赶忙安静下来,不敢有所叨扰。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齐天庄与他有什么过节?”

于是赵问兴纵身飞离,耿千寒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心下发誓总有一天定会报这个仇!

耿千寒本欲追出去,却被屈敬远扣住肩膀。

“寒。”她在圣月教的中庭唤住了他。

耿千寒回眸望了一眼齐紫英,皱眉。

杂技表演相当精采,许多绝活一一出笼,凡举走绳索、爬高竿、顶碗、人上迭人等杂技,一连串的高难度表演,看得众人热血沸腾,频频发出惊叹声。

耿千寒目光一凛,将全身的内力聚集于左手臂,以手臂挡在心脉前阻隔汹涌的掌力。两力相抗,他的左手臂一片紫黑,伤筋伤骨,最后不敌赵问兴的劲道,“啪”一声断了。

“歧路遥渺啊,天涯苍茫,所谓伊人,共患相思,峰回路转在此处……”

“我?为什么?”齐岚指着自己的鼻头,瞪大了眼睛。

夜灵惊愕地望着屈敬远。

“就叫你买酒了吧,现在连我的小小庆祝都剥夺了。”她弹了他额头一记。

“你真的没什么不适?”他不断重复问这句话好几遍了。

“既然已经沐浴完,何必再把脏衣穿回身上,肚兜也不除外。”她耸耸肩,毫不害羞地道。

耿千寒发觉不对劲,大手一挥,夜灵早就跳开了。他的左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只扣环,那是一个特殊的墨色玉环,色泽如漆,看似混沌却又清亮。

自身派系愈强悍,愈有可能胜出,所以导致两派不断提升实力,就为了拥有强而有力的后盾。

秦烟缓缓退至窗边。书房在二楼,自窗户跳下去应该死不了,大不了骨头断个几根,咬紧牙关撑过去就是了,也好过被人虐杀。

“我这就去找二公子!”其中一名女婢连忙拔腿跑至前院。

是的……每次都是这个声音唤着她,然后困惑、迟疑、闷痛的情绪就会消失不见,她只要单纯地追随着这个声音就足够了。其余的,她不必去想,也不必去在意,这样……就行了。

“我本来是想回来帮你收尸的,没想到你竟然好好地活着。”她的语气有点惋惜和懊恼。

夜灵摸上他的肩骨,顺着他的手臂、手肘、手腕来到他的指尖,透过运气加速药膏的药性,渗透他的肌肤直至筋骨。

“十五。”这次,他回得直接。

说一个谎,要拿好几个谎来圆,齐紫英说的谎,却总是要他来圆。

秦烟张嘴,却哑然发不出声音,一阵晕眩向她袭来,她不稳地退了一步,旋即被一副结实的双臂纳入怀中。

屈敬远眯起细长的眼睛,望着倒在大石前的少年,勾起了诡异的笑容。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惊骇地叫了一声:“咦?没有扎针?”

以往她醒来时皆是白日,是耿千寒替她扎好了针,强迫她苏醒泡澡练功,可是这会儿三更半夜她居然自己醒来了!

这表示她这三年来的修练有了成效?真是太令人兴奋了!她一定要快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才行!不对不对,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下床穿鞋,喜上眉梢,随意披了薄衫,步出房外。虽然病况未愈,她的体力不好,步伐不稳,不过还是可走动一段距离了。

她摇摇摆摆撑着墙缘前进,忍不住贪婪地望着夜色,许久许久没有看见月亮了,好大好漂亮,要是可以随心所欲保持清醒就好了。

“寒的房间快到了,再撑一下下。”她微笑,抱了拍自己的双腿。

来到耿千寒的门前,她悄悄推了一下房门,没想到房门只是虚掩着。

她走进房内,发现他根本不在。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金蝉岛的夜晚有什么可去之处吗?怪了。

她无意间瞄见桌案上散乱的纸张,随手拿起一张对着月光观看。不看没事,一看之后,眼泪竟然夺眶而出。

她又抓起其它的纸张,一张一张看着,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

“烟儿?”房门伫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语气中含有说不出来的震惊。

“寒……”她泪眼汪汪地回眸,不顾自己力气不足,扑入了他的怀中,硬生生撞个满怀。

他抱住了她,连忙擦去她的眼泪。“你怎么醒了?怎么会来这?”

秦烟哽咽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醒的,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受惊的人是我……”

她举起手中的纸张,有些已经被她捏皱了。

“为什么要哭?”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至床边,先将她平放上床,自己也翻身上床,躺在她身边,紧紧地搂着她。

她可以自己苏醒了,这是多么让人振奋的消息。他的心情十分雀跃,不停地吻着她的脸颊,顺带吻去她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