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感觉手中的小手微凉,林翼然担心地问。
但几日下来,林翼然却只安静地跟在身后,并不见有什么动作。
“知道吗?”他抬头看她,无奈苦笑,“那天晚上躺在他身边的如果不是你的话,他已经死了。”
这么想着,她已经穿过后院,步入厅堂。
“承认你爱我。”为了掩饰心中不可言喻的忐忑,这话出口,生硬得像极了对下属下达命令。
“婉儿姐也有心事吗?”范继祖看林婉儿有些神思不属,陪声问道。
她望进他的眸,神情坦然却也决绝,“我也很喜欢林大哥。可是一颗心,只能容纳一个人,多了便会负荷不来。所以,只能对不起林大哥了。”
隐约察觉不妙,安寿沉了脸色,“你想做什么?”
感觉到林婉儿的不耐,范继祖急忙将语气放柔,“我这正好有一副药方,敷上一盏茶时间就可以消肿,婉儿姐想不想试试?”
颜雪微笑点头,举手掀开马车的帘子。
林婉儿没想到她一眼便认了出来,微愣过后随即笑道,“只要有钱,在京城,天蚕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什么事?”林婉儿头也不回,她正在品尝千山松子糖,此刻正蹙了眉摇头,似乎对那味道不太满意。
师兄妹对望一眼,给了林婉儿一个肯定的答复。
范继祖急忙摇头。
用毕早饭,车夫牵过马车,停在两人面前。
林婉儿翻个白眼,对眼前这个比木头还迟钝的男人彻底无语了。她扮男装,一来为了行路方便,二来也有躲过宫中眼线的意思。林翼然是颜雪的师兄,就是路上不曾巧遇,终有一天也会见面。从一开始,她对自己的女子身份就没有刻意隐瞒。谁知这个武功绝世的风流剑客居然不是一般的迟钝和眼拙,一路下来竟然对她男子的身份毫不怀疑。相处日久,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其实我是女的。
“林大哥!”林婉儿不满地望他一眼,“你不需要这样替我省钱。”
休息过后的林婉儿精神亢奋,三两步爬上飞来石,她在石上一路小跑,急着看山下风景。
望着床顶的帐子,拉拉身上的薄被,林婉儿不无遗憾,“我今天要好好休息,不能陪你玩了。”
“我观你行止用度,家中不只富余,还该是名门望族子弟。”
沁宁虽小,又在雍州边境,但其雅致素净,犹有雍州风采。
林婉儿借着微光,择了枝粗大的竹子砍下。将竹子分成几段,从其中选出几段趁手的,林婉儿汲了水,回到林翼然所在的山洞。
“是我,小姐。”林婉儿微微笑开了。她知道自己估计得不错,看洛云霞的气度风采,昔日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a8
林翼然看着眼前人捧碗举箸,细嚼慢品,不由有些钦佩,身在牢笼,受人所制,依旧从容淡定,行止有措,确乎难得。
守卫山寨的守卫老远就看见寨主回寨,早早便大开寨门迎接。
春夜露重,湿润的空气中依旧带着冬日遗留下来的寒意。
“那是我跟姐借的!”只见陈子强直了腰,义正严词地申辩道,“而且,已经还了近一半了!很快就能还清!”
是巧合吗?
安寿压着脾气,盯紧了林婉儿,你想怎样,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声说我喜欢你?
万方得令,自怀中将钱袋子递上。
“属下知罪!”万方不说二话,跪地请罪。
范继祖微愣,直觉颜雪似乎生气了。但他将自己的言行从头到尾回顾一遍后,又找不出自己说错的地方。
她过得好,他该高兴的。可是她过得太好,却叫他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
范继祖立刻噤声,再不敢替安寿讲话。
颜雪点头。有她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负她所托。
范继祖听到她对自己说话,高兴得几乎要飞上云霄。要知道,虽然一个多月来他们共处一室,日日相对,但颜雪主动跟他说话的次数,十个指头就数完了。
见他确乎有事相求的样子,林婉儿随了他,走至巷子的一角。
林婉儿猛翻白眼,“子强!”
“是,是。”范继祖收了神,取出伤药,危颤颤地解开颜雪的衣襟。
“你受伤了。”她说着,将手伸到她的胸前,“我替你换件衣服,都是女孩子,你不会介意吧?”
宫门大开,禁卫迅速分立两边,林婉儿忙牵了小毛,躲到灯影下。
“不行!”林婉儿再扯。
男子咬牙,点头。
大牙推他一把,“问你话呢!”
汪妈即刻会意,将汪爸手中的醉鸡抢过,替范继祖装进竹篮里。
成朗努努嘴,不甚满意,但还是乖乖收下,没再多话。
林婉儿移过去,只见画中人流云轻挽,眉目清秀,当真清婉过人,气质如仙。也不知是谁,竟能将她画得……这么美。
没想到安寿居然这么快就松口,林婉儿反而为难起来了。其实她包裹都收拾好了,刚要走,安寿就进来了。本想在床底捱到安寿离开的,岂料身下冬暖夏凉的上好地板质量实在太好了……怕安寿检查她的包裹,她早眼疾手快地在他掀床单的时候将包裹推进床底深处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安寿放开朱玉儿,大声怒喝。
“朕有多久没来凤仪宫了?”安寿发问。
再美的光华,也终有落寞黯淡的一日。
安寿沉着脸坐在案边,金铃银环跪在一边,瑟瑟地缩成一团。
林婉儿笑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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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恬笑,泪珠儿却忍不住落下。
“看来,你在他心中,亦不过如此。”
“本来,就不过如此……”她的声音,飘忽地钻入耳膜,再抬首,长剑,威胁,还有她,竟全都不见了。
恍惚中看见李卓奔到面前,“皇上,臣立刻去追!”
“不用了。”安寿抬眸看看万方,“给万方解穴疗伤,我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