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继祖眼前一亮,急奔过来抓住林婉儿的手,双眼汪汪如遇至亲,“婉儿姐……”
林翼然亦不追问,只将桌上的点心推到她面前,“我叫小二备了些甜点。”
林翼然徐徐抬眸看她,见她已换了装束。淡青褂子,月白长衫,束碧色腰带,如瀑长发束起,只留一两缕坠在颊边。虽然身量不足,但气度翩然,也是个清秀过人的翩翩公子。
马车停下,林婉儿先自车帘内探个头出来,却见那客栈匾刷金粉,门漆朱红,桌椅厚实,酒器精雅,就连掌柜小二身上的衣裳,也不下档次。林婉儿心中一喜,不曾想不到迎来这样的小镇上居然还有这么富丽堂皇的客栈,如此气派,就是东临城里的也比不上。
出云山山势险峻,虽然修有石阶,却几乎垂直而上,甚难攀爬。是以出云山名声在外,来观光游玩的人,却是不多。
林翼然转身出门,敲开了林婉儿的房门。
林翼然却皱眉,“如此排场,我实在不习惯。”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来到沁宁镇外。
拨开稀疏的树丛,细碎的流水声传入耳畔,夜色下微亮的水色如琥珀温润的光芒!
走到院门,林婉儿往里面望了望。
没几句功夫,门外已然无人。
她的目光却饶有兴味地停在了她的脸上,“细看来,小兄弟长得还真不差,眉清目秀的怪可人。”
“皇上!”刘公公跪了下来,“罪臣之子,不容姑息,还请皇上三思!”
“婉儿?你是说我姐吗?你叫我姐婉儿?那你是……”
视线被阻,看不清来人,万方连忙拔身脱离了包围圈。甩掉身上的白粉,袭击他的人,连同那个乞丐,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留他一个,同自己丢出去的银锭干瞪眼。
安寿忙松口气,她再这么盯下去,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安寿真不知该喜该疑,这女人,真的这么容易……讨好?
安寿皱眉,听起来仿佛他是用来看的一般,“就这样?”
林婉儿还未开口,就听范继祖接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婉儿姐与他已……已是夫妻。名分还在,怎能说舍就舍?”
小米粥淡淡的香气让安寿觉得饿了。
林婉儿点头,“其实我一直在骗你们。我的双亲健在,出身豪门,而且,早已婚嫁。”
林婉儿眯起眼,冷冷地瞅着范继祖,语带威胁,“继祖一个男子汉,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己?”
“又扑空了。”林婉儿看着水中笨手笨脚的范继祖,失望地叹一声。
范继祖微微掀了掀车帘,见颜雪不知何时已经安坐车上,心下佩服,想到要与她一路同行,心情更是不由自主地雀跃。
颜雪不解,“婉儿姐担心这头毛驴做什么?”
林婉儿一脸无辜地摇头,“继祖你好伤我的心,整个南城谁不知道我与你‘交情甚笃’?想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做窝藏刺客这么危险的事情呢?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呀!要不是见她长得好看,配你正好,我是决计不会出手的。”
颜雪有些傻了。她……她怎么还能跟她话家常一般平静?难道她听不见楼下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
末了还觉不过瘾,又在落款处写上,“万分思念你的某人留。”
“不行!”
林婉儿不理他,径自转向二狗,“二狗,去帐房替我把书案上的包裹拿出来。”
林婉儿无语。
却见那公子一身儒衫,玉质风华,手提一只竹篮,优雅地迈进门来。
“成大哥,别打了!”林婉儿出声道。
林婉儿轻笑,“看成大哥一脸神秘,莫不是京城出什么江洋大盗了不成?”
“拿点东西。”林婉儿老实答道。
“你太急进了。”林婉儿面无表情地说,“母以子贵。你要争宠,大可等到孩子生下,这又是何苦呢?”
激情过后,是微沉的宁静。
带着走情人吧
林婉儿笑,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他,“给张大哥留的。”
林婉儿“咯咯”笑出声来,伸手将醉鸡拉到跟前,她陶醉地嗅了嗅醉鸡的香气,动手撕下一块,细细品尝,“酒香醉人,肉质鲜嫩,宝儿的厨艺有见长了。”
“这……”张坤急了,“秀秀姐你跟我客气什么?不把我当自己人?”
那么一刻,她眸中的光芒竟让她变得耀眼夺目,叫人忍不住心生膜拜。玩味、调侃、不屑、张扬,也许只是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
林婉儿冷笑,“他还想母债女还不成?”
林婉儿却拉过他的手,继续道,“臣妾有些冷,不如皇上坐下来,替臣妾暖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