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为所有的人都叫我小贱人,可是我知道我是穿过来的,穿过来代替这个身体承受她没有受完就死了的所有惩罚。

这个身体的长相一般,十五六岁,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是那种人群里怎么也记不住的脸。可惜这里每个人都记得我,因为他们奴役我的那么心安理得,每个丫头仆妇小厮帮佣,都可以吩咐我完成本来应该是由他们完成的事情。

这个身体以前也是有些丰盈的,奈何在我尝试了几次逃跑被捉回来,教训了几顿之后,就瘦的皮包骨头了。这个身体的生活质量更是每况愈下,每天日不出而作,日落了也不能息,干的都不是人干的活,洗衣扫地都成了恩赐。活很累,吃的也是残羹冷炙,虽饥饿我却不愿意吃那些馊食,常常只是端着碗硬透的饭慢慢的嚼。这个身体的主人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也不清楚了,只恍惚的听丫头婆子们议论过,似乎和这里的主人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的,每个人看了我都一张愤恨的脸,只恨不得我快点死了干净,我也希望自己快点死掉解脱,偏偏却是不能,也没有自杀的胆量,只能这么慢慢的挨着。

这个宅院很大,平日也不见怎么看守,只要我不接进大门一般是没人管束的,可是我却知道在寻常人看不到的暗处隐藏着无数的暗卫。一想到这些暗卫我的后背就隐隐的痛,那里还残存着我上次逃跑时被鞭打的记忆。打我的人有一双冰冷死寂的眼,我依然记得他鞭打我的时候眼睛里嗜血残忍的光芒。我觉得一个能长时间隐于暗处的人也定不是正常人,他从鞭打我,甚至压抑杀死我的想法的过程中享受着。甚至,他是恨我的,因为一个我不知道,而似乎院子里所有女人也都在猜测的秘密。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把我打死,但是我清楚的懂得如果我不死就要继续在这里煎熬。

我从来也没见过这里的主人,至少在我进入这个躯体以后从来也没有,所有人都叫他爷,所以我知道他是个男的,在这个巨大的,只有一个男主人却有很多女人的院子里,女人们是疯狂的,甚至是隐逸的变态,把谈论和引起这个被尊为爷的男人的注意当作生活中唯一的目的。

院子很大,大的惊人,因为这里俨然是一个专门收藏女人的巨大的箱子,箱子里有数不清的精致的格子,而每个格子都藏了个女人,每时每刻这里的空气都让人窒息。被“爷”收藏的女人无处不在的明争暗斗,我微妙的感觉到“爷”好像把这当成生活中的乐趣在撩拨,在挑逗。

至少在我看来“爷”是恐怖、可怕的代名词,也是我的梦魇,我悲惨的生活便是拜这个男人所赐。可惜似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依然乐此不疲的娱乐着这个男人。

劈完最后一块柴,难得的有这么一小会喘息的机会,望着天空上偶尔飞过的小鸟,摸着手上新出的水泡楞神,无奈的叹息什么时候才是这场浩劫的尾声,却在这个时候几个丫头仆妇凶神恶煞的朝我冲过来,领头的婆子竟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拖了就走。

我暗自叹息,可怜这身体就这一头青丝也还可看,经此一役恐怕连头发都要保不住了。

顺从的被她拖了走,却依然挡不住被旁的人推推搡搡的,绕了好几进院子,被拖到了个精致的小楼前,那婆子终于松了手,进去回报,临走还不忘用力戳了下我的额头让我老实等着。后面早有人给了我一脚,我便扑通一声趴跪在地上,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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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狠很的磕在了脚下的青石板上,一阵钻心的疼。

跪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才见一个小丫头子掀了门帘,另一个稍大些的搬了把太师椅出来,仔细的铺好锦垫,这才有一个秀丽的大丫头掺了个姿容艳丽,娇弱无力,环佩丁当的美人出来。那刚才拽我的婆子也巴巴的在后面提裙拽裤的逢迎伺候着。

看来这个女人便是爷最近的新宠了,这个男人究竟有何魅力,竟然网罗的这许多娇滴滴的绝色美女。

等众人扶持她坐下有那大丫头递上一盏茶,美人掀开慢慢唾了一口,这才用那拿了杯盖的青葱玉指优雅的点了点我问:

“可是你洗坏了爷送我的五彩迩裳?”

那声音说不出的娇美柔浓,婉转动听,可听在我耳里却如同冰锥入骨,忍不住的寒从心生。

五彩迩裳?

我每天洗过的衣服没有千件也有百件,哪里还记得是不是洗破了她的五彩迩裳?于是只好摇头不知。

没想那端茶的大丫头一下子冲了过来,没头没脸就是一阵巴掌,边打边骂:

“不要脸的小贱蹄子,你道我家姑娘斋心仁厚就好欺负不成?到了这里也能容你撒谎耍赖,还不快快的承认了也好少受点皮肉之苦。快说是不是你洗坏姑娘的衣服。”

我不语,只当被狗咬了,骂我卑贱,你自己又能好的了哪去?由来只见新人笑,何曾听到旧人哭?不知使这样的手段可以留“爷”眷顾几天,我只可惜又白白的给“爷”添了许多笑饵。

直打的我眼冒金星,嘴里一阵腥甜,眼见嘴角冒血,美人才轻飘飘不紧不慢的唤了一声:

“珠儿先停下吧。”

那丫头剜了我一眼识趣的退下。

美人将茶碗递于珠儿,抽出个帕子拭了拭嘴角这才冷声道:

“既是你洗坏了我的衣服就要承认,我倒不是心疼那件衣服,只是生平最恨下人说谎,你今天老实承认也就罢了,偏偏……哼哼,我再问你一次,这衣服可是你洗坏的?”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美人原来毒如蛇蝎,偏偏还要装着大度行小人之事,是不是我洗坏的有什么分别?你这里打都打了明摆的不相信我,就算不是我洗坏的你心里也认定是我的错,我索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低头死死盯着膝盖下面的青石板,那里被我跌破的膝盖染成一片紫色。

“看来你是不肯承认了?来呀,给我拿家法来,细细儿的给我打,我倒要看看这贱人是嘴硬还是皮硬。”

呼啦上来四五个婆子把我拉头抻脚的按在地上,也不知道那刚才拽我来的婆子从哪里拿来一根乌黑油亮的竹条子,从后背到屁股到大腿一路打了下来,又反复的一路打回去,竹条所过之处如同油泼,火辣辣的疼。心有不甘又如何?落到这步田地只好咬紧牙关,只盼她快些将我打死。

那婆子见我不坑声下手越发的狠了,汗珠子顺着我的脸颊一滴一滴渗进石板里,我开始渐渐感觉不到那打在我身上的疼痛,身体中那为了逃避痛苦而分泌的,越来越多的物质,正在麻痹着我的大脑,我微笑着等待昏迷的渐渐到来,我知道我不会轻易的死,可是昏迷可以让我暂时摆脱疼痛的折磨,就在那黑暗快要降临的时刻,一双雪白的靴子从我模糊的眼前走过,然后我变听到一声天籁搬的嗓音,伴随着所有人跪地的扑通声。

“秀娘,我什么时候给你的权力可以打死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