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女孩儿那两条细弱的小胳膊,就感觉是在两根修长的骨头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人皮,凸现出骨骼本身十分可怕的轮廓和形状。程姑娘偷窥目测了一下,她那脚踝竟比自己的手腕还要纤细。

男人用手掌捏了捏她的肩膀:“嗯,算。”

如果说当年在区区第二次相见之时,程姑娘在脑海中毫无预兆地迸出这样惊人的念头,纯属一个初堕情网的年轻少女对爱情的盲目憧憬和幻想;如果说在海边岩石上执手相看泪眼之时,程姑娘冲口而出某一句类似求婚的表白,不过是一时冲动甚至有些不择手段,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诺言所要背负的责任;那么今时今日,她心下已定。

嗯。。。。。。

小朱接茬儿说:“陈言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是老子的兄弟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他娘的现在就是我们的阶级敌人!”

对于一个夜夜窗外叫*床声不断的街区,大家听见这种动静以为谁屋里又上演暴力场动作戏呢,才懒得过来看一眼。

程姑娘算是看出来了,老娘要是现在跟你说,好吧,咱俩和好吧,你丫立刻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人了。我今天要是不答应跟你和好,你***还打算在我床上筑巢了?!

“晚上准备吃什么?”

进了家门现室友竟然在,而且还带了男人回来!原来是室友的老公,一个高大健壮的美国白猪。程溪溪多看了两眼,觉得这只猪还算比较帅的,上半身是很给力的一个倒三角型,虎背蜂腰,室友配他可有点儿赚了。

那个姑娘在身边的时候,什么都好,桌上茶杯是暖的,被窝窝是暖的,怀里揣着的那颗心也是暖的。现在她不要他了,什么什么都凉了,都没有了。。。。。。

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热得非常之慢,冷得也会非常慢的人。

程溪溪又问老墨ta家里是否也差不多这情形。老墨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说道:“唉,我们家就只有兄妹三个,我是老大,有俩妹妹。我爸在我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就死了,我妈带着我们兄妹越境偷渡到美国来的,大赦的时候拿到了身份,这么多年就在这里混了。”

程溪溪非常茫然地看着对方:“你怎么了?你不能周末再忙么?老板周末又不会到实验室去催你,你两天做不完那些活儿么?”

小姑娘这样想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枕头都湿透了,觉得太伤心了,心就几乎碎掉了。

而这些假设,恐怕是程姑娘非常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女孩儿说话的重音狠狠地砸在“纯睡觉”这三个字上。

程溪溪对剧情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傻笑着看她男人和刘海洋捏着嗓子一人一句“混球”,“贱人”,“你不是人”,“你才不是人”的纠缠了半天,把她乐得够呛,心想这***是谁写的无聊下贱的台词?

程溪溪正坐在第二排开心地欣赏节目,登时被高开叉旗袍中伸出的一条白嫩大腿窘得笑喷。满场观众在寂静了两秒钟之后爆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和哄笑声。

姚师姐低头缝裙子,没说话,似乎不想提这事儿。半晌,抬头看了看程小姑娘,忽然问:“你跟胤旭初挺熟的吧?”

mike在饭桌上啃着可乐鸡翅,砸吧着嘴说:“我觉你口语说得越来越利索了,跟以前那个墨墨迹迹、结结巴巴的傻德性不一样了唉。”

“陈言哥哥,

航班顺利么?相隔一年多又见到父母一定很开心吧!希望你在飞机上睡饱了能很快倒过时差。

小公鹿皱皱眉头咬咬嘴唇,唇畔随波涟漪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瞪了小狮子一眼,哼道:“唔。。。。。。就不给你看么!”

陈言笑说:“是不是啊,那你刚才怎么没让他给你打五折?现在赶紧回去跟他说,不打折考试不给他过。”

陈言看了一眼说:“那地方。。。。。。那地方是‘soak?zone’(受洗区)。”

此后在若干年中某人一直感到内疚的事情是,陈先生竟然从来都没有问过诸如此类的问题:

程溪溪抬头用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对方的眸子说:“要你。”

事实上,她什么话也没说!她就是故意要用口型把这个男人一点一点地勾到自己眼前。咱要的就是这个借位的效果,在外人的位置看来,这俩人已经身子贴着身子,嘴贴着脸,就好像在当桌亲热一样!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程小姑娘看得出来,男人非常喜欢她给他买的衣服。有了新衣服就不爱穿旧的,只要是她买的他都喜欢穿。

“我家里。。。。。。我妈前年中风了,身体很不好,父母年纪都大了。可是我现在什么都负担不起,连我父母都负担不起。。。。。。老板卡得很紧,很累,你可能不明白那感觉吧。他这人真的很难相处,每天都压力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拉自己的手啊!第一次啊~~~

她以前约会过这么一位,南方人,倒是出手大方,高级馆子,“呼啦”点一大桌子山珍海味,然后呢,自己只吃一抠抠儿,吃个青菜都拿筷子挑着一丝儿一丝儿地吃!

嘻嘻嘻嘻~~~程小姑娘心里合计,嗯,猎物都上钩了,我就不急了,慢慢磨,我等着看你先急能急成什么样子!

出动的车子一共五辆,胤旭初、陈言、刘海洋和另两个程溪溪不太认识的男生,其他准备搭车的人就自己看着办,愿意往哪辆车里塞就塞进去。

程溪溪用眼睛淡淡地扫过厨房里那个盛汤的男人,心里悄悄地跟他说:陈言,厨房里这锅汤,真的等了你很久了。

她群给了十几个熟人,其中就有胤旭初、彭宇、刘海洋和陈言。

小陈博士无语,咬着嘴唇,心里忽然就难受极了。

这些天家里来过好几封信。陈爸爸跟某人再次提起了一件之前反复唠叨过的事:

其实也就是那么半秒钟的犹疑,程姑娘一个箭步就走过去,很不要脸地蹭到了小陈博士坐的那一头儿,脸色讪讪地什么话也不说。

四个学生心里各自盘算,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我难道还缺男人带我出门么,我随便勾勾手指头,有一队男人在家门口排着队乐意带我去“买菜”,我为什么要找你,你是傻的么?

“陈言,

程溪溪听得锤地狂笑不已,说,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倒霉催的,终于心里平衡了。她跟彭宇讲她那天从教会回来被猪油男骚扰,还给扔在costco外边儿的停车场,黑灯瞎火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家。

程小姑娘的敏感直觉告诉自己,殷晴本来就一直对胤主席有好感,这半年多来扎扎呼呼跑前跑后的还专门到学生会里找事情做,傻子都看得出来!

那天晚上室友rebea难得回宿舍里睡个觉,平时她都不来的。这姑娘每次睡觉姿势都特喜剧,一定要趴着睡,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程溪溪眯起眼睛,眼前随即模模糊糊地晃过那张平静的侧脸,紧抿着的嘴唇,美妙的弧度,磁性的声音,“那儿有座位,你过去坐吧”,对她来说如同天籁一样的只言片语,靠近她时带着令人窒息的男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