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知道她师姐属于那种非常能干也很会自得其乐的女人。她男人不在这里,两地分居着,平常根本见不着。姚月蒙看起来也没什么所谓,也不粘着男人,生活中朋友众多,似乎从来不觉得寂寞。程溪溪觉得这要是自己,肯定相思成疯了,绝对耐不住这份孤独和想念。

程溪溪心里郁闷,给她男人打了个电话倒垃圾。男人安慰了她几句,说他这学期也要上课,挺忙的,在实验室做作业呢,晚上没空儿来找她吃饭了。

很快收到某人回信,附送笑脸一枚:在,在,不然我在哪儿吃红烧肉啊~~~:

家里仍然是那么凌乱,那么拥挤,那么温馨。程爸仍然热衷于收集各种报纸和旧破烂儿,程妈在厨房里准备着香喷喷的洗尘晚餐,程奶奶在屋里听着收音机哼唱着昆曲《牡丹亭》的小段。

“嗯。”男人一脸温顺的小鹿表情。

试了半天,程溪溪每一件都想买,因为陈言穿哪个都好看。高领的深灰色粗针毛衣配他身上的纯黑色牛仔裤和高帮皮靴,再加上滑雪帽和格子羊绒围巾,唔,好帅。

满船的人看着这俩湿漉漉的人开始狂吹口哨。彭宇那厮在桥上乐得前仰后合非常嚣张,狂吼着“笑一个~~~笑一个~~~”。

不过既然三垒都办了,再回头挑战二垒就没有任何难度了。程溪溪那天回家就把陈言一个电话拎过来,揪住衣领按在沙上给啃了。

程溪溪跟陈言学了她上次与steve和猪油男关于男人拿自己的肋骨锻造女人这一话题的探讨。陈言无奈地摇摇头,咬着下嘴唇,冷笑着说:“哪个男人要是真相信这个,那他不是少根骨头,是少根筋啊!”

t***,母狮子不威,你当老娘是一只京巴么??!!

养男人呢,就是比较费粮食,姑娘家的米缸迅见底,陈言干脆把自家米袋子搬来放程溪溪家了,反正他基本不用开伙做饭了。

程溪溪乍一听这话就觉得很诧异,这是你在这里墨墨迹迹的原因么?学校里的工科男生基本就都是你这个条件,大家有什么区别?人家个个不都在到处追求女孩儿,撒着欢儿地追,怎么就你这人想的这么多,活得这么累呢?

程溪溪觉得水鸟的眼睛特别精灵,似乎看得透她内心暗暗涌动的情绪和燃烧的期待。她抬眼看看男人,现对方竟然如此安静而沉着,她甚至根本觉察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陈言说:“我已经没大学那会儿能吃了,我在大学每次打饭都是八两。”

嗯?不对,他屋里最值钱的应该***是这男人本人!

这是邀约么,这是个邀约么,天哪,这***算是个邀约么?

陈言就炒了个家常版的宫爆鸡丁,程溪溪看得出来他厨艺非常一般,基本就是用很男人的办法把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弄熟。

mike问:“你心里,真的,放下了么?“

“那你觉得我还有戏么,如果约她出去烧瓶,或者出去玩,她还会不会答应?”

第二个小时,陈言觉得脑袋有些大了,他看出了苗头儿,决定放弃自己的意见,开始尽力地点头称是。心想,你丫***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照做,说完了赶紧闭嘴走人。

程溪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旁边那尊仿佛隔绝于世的沉默的雕像,心想,我最近被你同屋这位爷搞得神魂颠倒,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可是这种大实话我能告诉你么?

陈爸爸忽然接到儿子电话,自然欣喜若狂,抓住话筒里的人问个不停。最近忙么,老板对你还可以么,工资够花么,需要不需要钱,平时买东西么,自己做饭么,吃得好么,穿得暖么,平时跟人来往么,有朋友么。。。。。。

刘海洋还在后座上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事实上是前排的这俩人根本完全把后边儿那位当作是氮气了。

hat?do?you?think,?xi-xi?

胤旭初忍不住笑了,声音爽朗:“他是问过啊!我就跟他说,老子信佛的,他就没辙了,总不能逼我改变宗教信仰吧,美国讲人权的。我要是跟他说我其实什么狗屁宗教也不信,这厮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程姑娘不敢从那里边穿过,咬咬牙避开小树林,直接走到公路旁边。

胤旭初说***你大爷,你还真答应了!

她几乎睡了一天,迷迷糊糊,傍晚爬起来吃东西。室友们都不在,胤旭初又来过一趟电话,她没有接,听到对方留言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更何况,胤旭初此时的话深深地卡到了她心里某个失陷而柔软的地方。

“哦。。。。。。其实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哈。今天去吃饭好像不太合适要不然周末那个。。。。。。”

“这哪能说回去就回去,怎么跟家长交待,还得念学位啊!”殷晴撇撇嘴。她说了几句就跑开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后边有几个乐器演奏和几个独唱重唱穿插在一起。程溪溪惊讶的现胤旭初直接上去独唱了,唱的是很口水的张信哲的《爱如潮水》。他唱得很好,嗓子和唱功没的说,低音深沉高音穿透,台下一阵阵爷们儿的叫好声和女孩子的尖叫。

这个惊悚的声音蓦然把程小姑娘凌虐出了一身冷汗!天哪,我在想什么??

程溪溪心里这叫一个失望,却连追出去看看的机会都没捞到,因为她马上就被彭宇那家伙给缠上了,追着她问咱这小品到底怎么演,演什么啊,老子没上过台啊,好怕怕啊,哇啦哇啦哇啦~~~

靠,真没办法了,她要是不来,估计大家会觉得她跟胤旭初有猫腻儿;现在她来了,大家还是会觉得这俩人有猫腻儿!她要是故意离胤旭初远远地坐,显得好像他俩吵架了;她现在坐他跟前儿了,显得好像俩人有奸*情?!

“是这样。。。。。。我跟她是以前好过,前前后后大概快两年吧。那时候我刚来这学校,也人生地不熟的,她对我挺好的。。。。。。可是后来,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俩人在一起不太舒服,吵过很多次,也分过几次了,扯不清楚。现在是真的分了。。。。。。她肯定是跟你说我还跟她在一起呢是吧。她那人吧,就是,脾气太。。。。。。太让人受不了。”

而且那些菜做得十分搞笑。程溪溪戏谑地把它们分门别类称作“宫爆系列”,“甜酸系列”,“蒙古系列”,“芥兰系列”。。。。。。

mike沉默了一会儿,沉痛地说:“我觉得她很瞧不上我,我不喜欢她这样对我!你知道吗,我们俩第一次产生裂痕,是系里的专业考试。我本来都考过了,教授都让我pass了。结果莉莉拿到我的试卷看了看就说,mike你这个题不应该这样答,这样的算法很笨,你应该这样这样这样~~~她把我每个题目的答案都批驳了一遍。。。。。。我知道莉莉是个很优秀的学生,系里教授都夸她有前途。但是我也没觉得我笨,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这么瞧不起我!”

饭桌上一个湖南人,一个四川人,一个北京人,都极为好辣。三个吃货算是吃到一个路子上了,真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不一会儿就吃得头顶冒汗,嘴角流油,一个个把开衫夹克什么的都扒掉了,交杯换盏,不亦乐乎。

程溪溪觉得周围的气场瞬间就不对劲了。今天她在一个小时之内被两个不同的人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这简直***太诡异了!

程溪溪心中不信。这就好比,老娘我再怎么往脸上抹那一层层的美白换肤精华霜,我也是个黄种人,也不可能脱胎换骨变成你们白鬼子。这汉堡它再怎么做也就是汉堡,这玩意儿能做得比水煮鱼好吃么?能么,能么?

mike说他特别喜欢电影里那个老二的相貌,成熟性感,美艳绝伦。

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程,程溪溪觉得自己看英文简直越来越拿手了。其实与其说是拿手,不如说她越来越知道怎么投机取巧了。

连老板语重心长地说:“溪溪呐,你可得多看英文啊。每天读一读《纽约时报》的网络版就行了!不用花钱买的啦!”

程姑娘今天的确没有戴平底眼镜儿,而是戴了博士伦。聚餐嘛,别显得咱太土太寒酸。她穿了国内买的on1y牌子小t恤和牛仔裤。那已经是她最贵一条牛仔裤了,打折三百多块买的,裤子胯上有两道拉锁,裤腰上自带几根细细的牛皮带子,从腰侧玲玲珑珑地垂下来。

小姑娘张了半天的嘴,顽强地说道:“uh…ho?about…no?”(呃,现在行么?)

旁边床上姚师姐的声音响了:“呵呵,又来了。就是隔壁那楼的一对儿。”

他的目光最后落到程溪溪身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是程溪溪,对吧?看着像。”

再次称重,国航小妞面露郁闷地看着这尊几乎撑爆的箱子:“还是。。。。。。算了就这样儿吧。另一个箱子呢?”

她听到耳畔的男人从喉咙里沉吟出浅浅的笑声,眼中的星光荡漾开来。

接着就是精彩互动的游戏环节。先是猜歌儿,主持人在台上操纵笔记本放一段前奏,下边儿人举手抢答,谁答对了台上就甩出个小礼物扔给他。

自号“钱柜小天后”的程溪溪一听就知道那些歌儿,但她觉得自己好歹算是内部人士的家属,咱就高风亮节地不跟人民群众争奖品了,是吧。

随即是音配像的小游戏。主持人在笔记本上用小程序来进行全场抽签,抽到的上来做游戏,完不成的还要罚演节目。

程溪溪知道那个小程序是陈言写的,就是把全场观众座位号编进去,然后随机执行,抽到谁是谁。

彭宇那楞小子第一个就被抽了上去。这厮连滚带爬地上台一看,被抽上去跟他搭档的是一怀里抱着娃的中年妇女。

主持人手指轻巧地一按回车键,大屏幕给出来的竟然是《新龙门客栈》的片段,就是风骚的金香玉和酷帅的周淮安**,要点他蜡烛的那段儿。

程溪溪顿时喷了,我的妈呀,这***是谁选的片子,是胤旭初选的还是陈言?太阴险了,太给力了!

彭宇和那位中年辣妈在台上对着大屏幕一通儿胡说八道,台下观众猥琐地哄然大笑。那位辣妈是真人不露相,上台一点儿都不怵,在全场观众口哨声中,挥舞着奶娃的小脚丫,幽幽地接了那句很风骚的台词:

“龙门客栈?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