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溪知道是谁的电话,她心里很纠结,很郁闷,很害怕,很两难。

胤旭初看她不出声,心里骤然间没了底,只能继续坦白,同时观察小姑娘的脸色:“她那时候住在thousand?oaks。你知道吧,就是往洛杉矶开,离这儿一个小时车程。我周末有时候过去找她,我是说以前我跟她好的时候。她在学校念了master,毕业以后就在那儿的一个公司工作。。。。。。还有,她,她其实已经辞职回国了。”

本来么,你又不是对方女朋友,搞的跟女友查房似的,轮得到你么?

程小姑娘觉,这阵仗真是,太诡异,太***不爽了!左手边是那个追求她的男人,右手边是那个她追求的男人。她不想跟左边儿这位讲话,怕右边那个误会;她也不想跟右边儿那个讲话,怕左边这个看出来!

程溪溪看着那白嫩高耸的胸脯,两眼登时直,心口顿时愤懑,腋下被自己的两排肋骨从里往外硌得一阵阵辛酸,心里想,合着这走到哪儿,我都是最没料儿最见不得人的那个!

他给每个角色设定了一个人物身份,配一种方言口音:

那男生身边坐得是殷姑娘。

哦,我,还是不参加了。程溪溪心里犹疑。

程溪溪也很无奈,她也觉得怎么搞得这么别扭。

大小表弟那个月也放假,正闲得要命,仨孩子整天在家里鼓鼓捣捣。家里地方不够他们鼓捣的,就结队出门鼓捣。

走夜路怕黑怕坏蛋,需要男人护着,胤旭初可以车接车送保驾护航。

晚上闲来无事,姑娘把电脑音乐开到最大,放着从网上当下来的英文歌曲,排遣空气中那一份令人难熬的清冷孤寂。

俩人顿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各自想着各自的一堆心事,很快找了个借口结束了通话。

她喜欢躲在安静的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在人生中来来往往的每一个角色,心里暗暗地感觉着他们,嘴上却不质问,不表白,不废话,不评价;

mike吃了两口茄子就问:“你这里边儿放了不少醋吧。”

那窈窕的姑娘眸色一闪收回视线,挽着印度帅哥走向一辆红色小跑。她小巧上翘的臀部包裹在纯白色牛仔裤里,随着步子一扭一扭,一路播撒得都是风情。

程溪溪觉得自己对红头简直神经过敏了,登时就是一愣!再仔细一看,哦,不是那个,那个,那个红头的。。。。。。是一张陌生的笑脸。

那天晚上过得十分充实和欢乐,殷姑娘关上房门给姚月蒙和程溪溪八卦了半天那个穿裙子的吃素男人。

mike说花痴你就上啊,约他约他!

一听jack这名字,殷姑娘从行李堆里钻出来加入了谈话内容,眼神透着兴奋:“你也看见jack啦?o~~~特像个男的吧?刚来的时候我完全没看出她是女生,还说这男生挺帅的啊,挺挺白的。。。。。。美国的同性恋真多呢,随随便便隔壁房间就住着一位。这女生竟然还剃个光头!我昨天还在学校里看见她呢!”

大巴司机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白人中年妇女,她轻松自若地一手拎过程溪溪的一号大箱子,甩进大巴肚子中间的行李舱,又一手拎过二号大箱子,再甩进去。全车人的几十个大箱子,瞬间塞满行李舱。

这一次程溪溪连愣的反应时间都没用到,她马上意识到箱子里蹦出来的是什么。

胤旭初说,废话!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啊。

陈言旋即捂着鼻子笑说,那我家里还两筐衣服没洗呢,要不我把门钥匙给你配一把?

胤旭初说滚蛋,老子还没找着个人给我洗衣服呢!

那个季节,失恋的姑娘可不只程溪溪一个。

那天晚上室友rebea难得回宿舍里睡个觉,平时她都不来的。这姑娘每次睡觉姿势都特喜剧,一定要趴着睡,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趴着睡还能把胸睡得那么饱满,程溪溪觉得非常不平衡。她自己打着滚倒立着睡也睡不出个c?cup来。

早上她睡眼惺忪地到厨房冲麦片,电话响了,她一接,浓重而浑厚的黑人口音,说找rebea。

程溪溪知道对方一定是rebea的橄榄球员男友。室友们都还没起床呢,她轻手轻脚回屋看了一眼,rebea睡得正香,呼呼儿地。她回来拿起电话说,你女朋友正在睡觉呢,你待会儿再打过来吧。

黑哥们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恶狠狠地:“你去叫她听电话!立刻,马上,***就现在!!!!!”

程溪溪耳膜给震得嗡嗡的,眼前立刻闪现出那哥们儿那张来自史前的巨脸和上臂坚硬如铁的肌肉旮瘩,吓得她一溜烟儿赶紧去把白美眉从床上揪了起来。

白美眉拿起电话开始跟黑哥们儿说说说,没说几句就哭起来了。电话那头儿震耳欲聋嗡嗡嗡地传来黑哥们儿排山倒海一般的啸叫,电话这头儿白美眉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程溪溪看得惶惶然也不敢插嘴,急着去上课所以只能先走了。

后来下学回来看见白美眉红肿着一张俏脸正在跟1isa坐在地板上说话isa大声宣布rebea跟那黑哥们儿掰了。程溪溪问为毛?白美眉说那黑哥们儿整天疑神疑鬼怀疑她跟别人鬼混,总觉得她去俄亥俄是跟他睡觉,回来学校就是在跟别人睡觉。刚才程溪溪说白美眉在睡觉,那黑哥们儿竟然就以为程溪溪是在替室友隐瞒奸*情,电话里嚷嚷着要把她们拿枪全崩了。

程溪溪心想俄滴神啊,赶紧掰了吧!她真替白美眉觉得不值,这傻丫头飞机票电话费的没少花,还被人怀疑吃两桌的饭,睡两家的觉?!

三个女孩儿抱在一块哭哭笑笑骂骂咧咧了一晚上,还喝掉了一瓶兑果汁的vodka,程溪溪觉得心情畅快多了。

彭宇那阵子跟程溪溪说学校附近的一个教会组织咱中国学生去练英语,每周三的晚上与当地教友们共进晚餐,问她去不去。

知道新学生们大多没车,每次负责接送他们来回的是机械工程系的一位很热情的中年教授steve。教会组织这种活动其实就是为了向来自遥远东方的异教徒们传播他们神圣的信仰,所以大家在一起念的所谓英文课本就是一本简明通俗还带漫画插图的圣经。

当然来自东方的异教徒们目的也不纯正,来这儿主要不是稀罕那本圣经,而是为了练英文和吃免费晚餐。

只有美国人才这么虔诚地信仰着虚无缥缈的上帝,七十年代末开始迈入某种特色制度的中国已经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家。大部分中国人接近任何偶像都是有功利目的的,男人求神是为了升官财,女人拜佛是为了擅宠和生儿子,一堆傻老太太在纽约法拉盛练愣功是为了搞政治避难。出国前程溪溪这孩子平生第一次去了雍和宫烧香,嘿嘿,是为了保佑签证顺利过关。

在教堂里负责给聚会准备晚餐的是一位叫Betty的白人老太,程溪溪跟她学会了煮?Bread。Betty的老公叫char1ie,退休的银行家,一个非常英俊和蔼又幽默的白老头。

char1ie最喜欢程姑娘。每次程溪溪一来char1ie就跟她挤眼睛,拥抱,用过晚餐到了英文对话时间都是他俩凑一桌儿聊。

程溪溪现她自己好像特别招老爷爷们的喜欢,基本上每个老爷爷梦想中的乖孙女都是像程小姑娘这样纤巧可人的女孩儿。

于是乎程溪溪周三晚上去教会聆听神谕,周末时不时地跟帅哥约个小会。第二次约会墨墨小哥送她到家门口,给了她一个拥抱。第三次约会,他试图吻她,程溪溪躲了。

墨墨小羞涩地问,那么吻你脸颊行吗?这次她顺从了,反正她爸爸也常吻她脸颊。

第四次约会是从B1ockbuster租了片子到小墨家看碟,看到影片高*潮处,坐在沙里的墨墨慢慢向程溪溪靠近,从后边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