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溪又重新打量了眼前的jack,试图从对方身材的起伏分辨出蛛丝马迹。可惜jack的t恤非常宽松,松到让程溪溪感到怨念。她实在无法目测出对方胸部的尺寸,又不好意思直接伸爪子上去测量罩杯。

再说这年头罩杯都不准的,男的挤一挤也能挤出个B?cup。

她目光暗自往下溜跶,觉得jack不算很瘦。他的胯和大腿。。。。。。还是相当圆润丰满的。说话的声音既不过分粗糙也不柔细,是某种低沉温和的声线。

一直到jack跟她聊了一会儿走掉了,程溪溪脑子里仍然兴趣盎然地琢磨着对方的性别问题。她想起jack说他是这儿二年级的学生,主修生物系;说他有个女朋友也在这儿——他说的是gir1?friend,这个小学水平的英文单词程溪溪绝对没听错;说他很喜欢这栋房子,有一种精神上的留恋,客厅墙壁的蓝色都是他选的颜色刷的油漆;说他自己平时在朋友之间叫ja,如果他爸妈来了,大家就得称呼他a1ison。

程溪溪凭借女孩子的直觉,心中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jack是个“她”,是个姑娘,那种有女朋友的女孩。呵呵,她明白了。所以爸妈给她起的名字是a1ison,而她自称jack。

程姑娘马上就想到,靠!难怪她见面就狼抱我,光天化日之下老娘就被占便宜了啊!这是不是自己的处女百合抱啊?!

但是女孩子的手和身体是软的,那瞬间的触感就和男人不一样,即使这个人将自己打扮得很有棱角,帅气逼人。

门外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由远而近。门吱呀一开,姚月蒙回来了,后边儿还跟个女孩。不用说,那一定是另一位借宿的新生殷晴殷小姑娘。

三个姑娘上楼收拾东西。殷晴是个西****娘,当地大学毕业后来这里念传媒的,个子也不高,中等身材,大脸盘,俏丽相貌,齐耳短。她比程溪溪这伙人早来了两天,也被胤旭初分配给姚月蒙负责接待。程溪溪马上现殷姑娘比姚师姐还能说,小嘴巴巴地说个不停,声音清脆洪亮。

殷姑娘在房间里收拾一地的东西,将洗漱用品和一些东西摆在柜子上。又去洗手间转了一圈儿,回来告诉程溪溪洗手间极其不干净,而且男女共用,你可别把自己个人私密用品放里边儿哦!这姑娘随即又开始琢磨,咱仨今晚上怎么睡?俩人还能凑合在单人床上挤挤,事实上前两个晚上某两位姑娘在小床上摩肩接踵地就已经挤得很是难受。殷晴开始用脚丈量地面准备打地铺,转眼间又开始抱怨地板不是一般地脏,一指厚的浮灰,而且一翻身就咯吱咯吱,如同老房要塌。

程溪溪趁她唠叨的功夫,跟姚月蒙说,我刚才看见jack回来了,她也住这里是吧?姚师姐说是啊,就楼梯左手那间屋。

程溪溪又小声问:“jack。。。。。。呃,到底是男的女的?”

师姐笑了,眨眨眼睛小声说道:“女的。你看出来啦?”她紧跟着补了一句:“她人挺好的。”

一听jack这名字,殷姑娘从行李堆里钻出来加入了谈话内容,眼神透着兴奋:“你也看见jack啦?o~~~特像个男的吧?刚来的时候我完全没看出她是女生,还说这男生挺帅的啊,挺挺白的。。。。。。美国的同性恋真多呢,随随便便隔壁房间就住着一位。这女生竟然还剃个光头!我昨天还在学校里看见她呢!”

仨姑娘说说笑笑结伴出去吃饭。姚月蒙领着她们到街拐角的快餐店解决了晚饭。程溪溪在美利坚大6上的第一顿饭就这么吃掉了,吃的是一坨粘粘乎乎的汉堡,几小块炸鸡肉和师姐分给她的半盘生菜沙拉。小快餐店里挺热闹的,邻座一群学生模样的顾客高分贝高频率火热地聊着。

殷姑娘目光频频漂向邻座,出门后说她观察到那个白人男生脚踝上的纹身,黑色花纹透露着剽悍的个性,中间簇拥着一个贼傻贼傻的汉字——勇!

那男生身边搂着个胖乎乎的白女孩儿,穿着吊带装,细弱的肩带都被勒进了肉里,白花花的肥嫩后背上也很配合地纹上了一个贼二贼二的汉字——纯!

三个姑娘一路捧腹狂笑不止。

那天晚上睡觉很成问题。后来姚月蒙从楼下翻出来一张大号塑料布垫在地上,程溪溪捐献了自己的被子当作褥子,没有枕头就拿衣服叠着当枕头,殷晴和程溪溪就这么睡地铺了。俩人盖了殷晴的被子,反正天儿挺热,睡地上也不冷。

其实房间真的很小,打地铺都十分勉强。程溪溪习惯性地不想贴得别人很近,但是一翻身脑门子差点就磕到桌子腿儿,一伸脚立时就戳到了柜子。嗷~~~脚趾头戳得生疼,只能憋憋屈屈地缩回去跟殷晴贴近一些。

迷迷糊糊睡到不知什么钟点,程溪溪忽然就醒了,被吵醒的。

窗外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是个女的,好像在叫,却又听不清楚在叫什么。程溪溪困得睁不开眼睛,脑子尽力集中精神想听清楚。姚师姐睡在床上,床靠着窗户,那声音仿佛就在窗户外头,如此清晰生动。

程溪溪奋力地抽动耳廓。那女声?“唉。。。。。。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嗷嗷~~~~”寂静的夜色之中,那拖长的声音极具破空而入的穿透力。

程溪溪一转头,不偏不倚正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张开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吓我啊殷晴!程溪溪小声说,你没睡着啊?

殷姑娘说吵醒了,谁啊这是,瞎叫唤。

俩姑娘正说着,却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这是神马的一种叫唤。俩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程溪溪心里说我靠,这大半夜的,神马玩意儿啊。她从手边摸过手表一看,凌晨三点钟。

美国人果然是很勇啊!

殷晴小声唠叨着:“太讨厌了,这人太讨厌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美国人都这样啊~~~”

旁边床上姚师姐的声音响了:“呵呵,又来了。就是隔壁那楼的一对儿。”

“谁啊?老是大半夜叫唤么?才三点啊!”殷晴大声抗议。

“他们窗户正好对着咱们窗户,听得太清楚了,没辙。也没法儿提意见,忍着吧!”

正说着,那穿透性的女声唱腔,高高低低抑扬顿挫,还拖着颤抖**的尾音儿,悠悠飘荡在魅惑夜色之中。啊~~~~~~啊啊啊!!!!!~~~~~

程溪溪心中怨念,这俩人真是缺乏公德意识!你说你叫就叫吧,你丫晚上十二点以前叫或者白天叫再大声儿,老娘都不稀得听你窗根儿!您非要在大家都呼呼睡觉的时候您叫唤,这样显得您嗓门儿很大是么,显得你男人很行是么~~~老娘鄙视你!

旁边的殷晴也很愤怒:“这女的太恶心了。。。。。。怎么能让她别叫了啊,也没人管管她啊?!”

程姑娘心想,让她别叫?看这情况比较难。除非这女人哑掉,或者她男人萎掉。

姚月蒙被殷晴说得笑起来。她翻身坐起,伸长手臂在床边柜子里找东西,不一会儿翻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于是乎,姚月蒙伸手拉开窗帘,对着对面儿的窗户,吱!!!!!!!!!!!!!!!!!!!!!~~~~~~~~~~~~~~~~~~~~

尖锐的一声口哨,将程姑娘和殷姑娘雷得齐齐从地板上弹起,坐了起来。

姚月蒙继续吹着这只金属口哨,仿佛是有意模仿那高音女生的频率,吱~~~吱吱吱~~~~吱吱~~~~~。口哨声配合着对面儿的□声,有长有短有节奏有合声,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听得程溪溪和殷晴忍不住爆笑起来!

吹了只一会儿,姚月蒙停下来喘气。大家一听,对面儿竟然没动静了。

仨姑娘幸灾乐祸地笑成一团儿,兴高采烈地睡下。

程溪溪心想,对面儿那男人真可怜,别被彪悍的师姐给弄出什么毛病来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仨姑娘起床洗漱准备出门。二楼四间客房除了一间是主卧室有自用厕所之外,其他仨屋子的房客都得抢一个客房厕所用,还不算她们这屋其实挤了仨人。一时间,那个并不豪华的卫生间成了香饽饽。

程溪溪起来以后那卫生间就已经被占领了,从里边儿反锁。殷晴正堵在门口抱怨,这人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仿佛睡死在里边了不肯出来。

殷晴胳膊上挎着浴巾,一手拎着刷牙缸子,另只手五指灵活地勾住几瓶沐浴露和洗面奶,在厕所门口往返徘徊。看她那闷气的样子,程溪溪虽然有点儿憋尿,但是英明大度地决定还是让她先吧。

中国人一般都是晚上睡前洗澡,而美国人大多习惯每天早上出门前洗澡。卫生间门终于打开了,里边儿出来的是住在隔壁的那位印度男生,头湿漉漉地还滴着水,差点儿跟殷晴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