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长熟的无花果像大蒜鼻一样,把表面一层薄皮撕开,里面的肉质绵滑,又香又甜。”传说无花果抗癌,但是因为它有一股古怪的青涩味,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吃。

“宝宝!再给李爷爷一个~~~”李爷爷摊着手掌,希冀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的心肝脾肾肺抖得如寒风中凋零的枯叶般寒蝉兢兢。哆哆嗦嗦的将话梅罐子塞进小背包,拉上拉链,背到自己背上,全然顾不得这卡通猪一样的背包有多么的幼稚可笑。

于是我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地狱训练,也正是这次惨绝人寰的经历让我对未来职业选择方向上产生了一点点的偏移。人民教师的职业固然平淡无奇,但贵在真实,而成为国际性的巨星星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过我能支付的。两相权衡,我又一次陷入对未来职业选择的迷惘中。

而这位有着“灭绝师太”冷酷气质的中年老师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尖锐的眼神似乎能瞧见我皮肤血液下的脑颅、锁骨、肋骨、膀胱跟骨趾。我不寒而栗的微微向后挪了挪身子,就是作为主刀医生的简爷爷,我也没见到过如此赤裸裸将人剔骨分尸的诡异眼神。

“喝茶!山泉水,上好的毛尖,我爷爷的珍藏!”把所有的郁闷都藏在心里,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地。我现在特别能体会大剧院“为人民服务”那哥们的沮丧心情,明明自己笑得比见了亲爹都亲,可眼前坐的人却浑身戒备,如临大敌。

“爱与和平?!还播撒世界?!”爷爷不是两眼一抹黑的文盲,对政治时事非常的关心。面对资本主义强国经济、军事、高科技技术的严密封锁,中国一直以强硬的态度将一切挑衅拒之门外。所以才有五十年代初最为壮烈的抗美援朝战役,牺牲在那片陌生土地上的华夏男儿流尽胸中最后一丝热血。鲜红色的血染红了三八国线,也再一次染红了鲜艳的五星红旗。而现在李固说要将中国的“和平”带到世界,这就好比有个恶霸打你一巴掌,你不仅没怒反而将另外一边脸凑过去,让人再抽你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凡胎难以驾驭金罗之身,只怕——”算命道士悲天悯人的长长叹息,顿时让年轻的母亲手足无措。古人常言幼儿早慧,便会遭天嫉,常有夭折之相。曹冲便是这其中最富盛名也是最令人遗憾的天才儿童。

“放手,你摸哪里?!”

“宝宝没穿内裤!”李熙卿紧绷着脸部线条,正儿八经的说出这样的话让周围人全都憋红了脸,包括一向怯懦的王雄。

“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想了,找到王雄一切都会明白。”李熙卿扭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我绯红着脸颊亲昵的蹭了蹭李熙卿的脖子,满足的像只打鼾的猫儿。没有看到李熙卿望向前方的眼睛里闪过执着的异彩,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爷爷最讨厌赌博!”爷爷这么古董的人居然在儿子教育的问题上不择手段,可想而知他老人家这次是下猛药了。响鼓重锤,希望收效颇丰。

不怕困难,不怕敌人,

“为人民服务”同志有无限的委屈都只能憋在心里,他也不明白自己一次次的要他们不要紧张,还摆出他对他媳妇都没有过的和蔼可亲的笑脸,可人家就是喜欢紧张,他也没办法。

“挺帅的西装,穿宝宝身上有些别扭的慌。”石磊摸着下巴,将我上下打量,很中肯的评价。

隐隐的听到舞台后面石磊的报场声,紧接着从幕后的角门里走出一位贴着小胡子的“日本高官”和一名妖艳的“日本艺妓”,两人身后负责警卫的“日本鬼子”佝偻着腰,堪堪一握的瘦细腰杆上挂着一把松松垮垮的日式弯刀,正畏畏缩缩的四处张望,神态猥琐胆怯的让人笑。

“周仁兴!我爹的名讳!”石磊惊呼,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然后一副不可思议的望着杨鹏,“你是嫁出去十几年杳无音讯的小姑的儿子?!”石磊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杨鹏,一双精明市侩的眼眸里闪过点点的晶莹。

“啊!我都忘记了你还要去参加话剧表演的。”我一骨碌从李熙卿的怀里爬起来,抓住肚皮上不老实的手掌,急吼吼的嚷着。

“宝宝还是翻白眼的时候可爱。”李熙卿宠溺的看我龇牙咧嘴,翻着鄙弃的眼白。抽出口袋里白色的手绢将我脸颊上灰灰的泪痕抹去,“谁要是敢打狐狸的主意,老虎就生撕了他!”李熙卿仔细的擦着我有些红肿的眼睑,温柔的呢喃细语像是在跟情人说着相思的夜话,然后就这样的温情却莫名的让人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前两年北京的郭医生提过这样的设想,也来信跟我说国外有过成功的先例。一直没有时间见面详谈,宝宝的一句话却让爷爷如梦方醒。”简爷爷迅的掏出别在中山装口袋上的黑色钢笔,“刷刷”的就在彩色图片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管子。

“宝宝把你没面子的事情告诉爷爷,爷爷也告诉宝宝一件爷爷没面子的事情,怎么样?”简爷爷神秘兮兮的一副买卖公平、奇货可居的奸商样。我“纠结”的眨巴着眼睛,扳着手指头慎重考虑了一番,最后和简爷爷击掌为誓。于是我开始即兴表演劳改所门口生的那一幕,我坚信自己的表演天赋异禀、已到了炉火纯青的精湛地步。

“那怎么办?”爸爸无奈的在我耳畔呢喃。

“只有懒人,没有懒田!要肉没有,要青菜还不多的是。”黄奶奶一扫之前的颓郁一色,跨上大竹篮子兴冲冲的就往院子前面的田头上跑去。

“宝宝从小就跟他简爷爷黄奶奶感情深厚。大爷,我也不再这里等了。”爸爸明白老人家囊中羞涩,但也不能客气的说算了,不需要破费之类的客套话。所以只当没看见,抱着我就往外走。身后传来老人家微笑的嘀咕:还真是个急性子。

“宝宝没事吧!”爸爸看着我心有余悸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喘气,以为我在刚才的挤压过程中受伤,很是紧张的将我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也许是我个子小的缘故,我害怕这样人潮汹涌的地方,惨绝人寰的踩踏事件以前在电视新闻里可是常常看到。

“长征村的那群牲口!”杨鹏看着越来越近的拖拉机,面带不屑的冷哼。

“明天早上吧。”李熙卿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这让身后的石磊快乐的像只羚羊一样,在原地捂着嘴巴蹦跳着来泄心中的喜悦。

“宝宝将来嫌李大哥老的话,宝宝知道后果——。”李熙卿压低着嗓门逼视着我,惊惧周身阴风阵阵,寒气逼人,我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就怕表达慢了,眼前的李熙卿会化身地狱恶犬将我豆丁大的身体撕得粉碎。

“爷爷是骄傲霸道的父亲,更不会主动向儿子承认什么,而且爷爷认为如果事情再从来一次,他依然做这样的决定。但是爷爷期待父亲能够主动向他示好,而父亲希望爷爷能给他一个台阶。最终都不坦诚的父子两,顿时陷入僵局。”我无奈的摊手,小大人似地摇头叹息。

“中药?”李熙卿看着药罐里绿乎乎的汤汁不禁皱眉道。

胆怯自卑、不合群、木讷只是表象,其实他们无人踏足的内心世界都有一座美丽的水晶塔。比一般人更加多愁善感的思维模式,却又脆弱的不堪一击。别人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有可能在他们脆弱的世界里投下一枚足以毁灭自我的核弹。对于王雄,我希望他能够站起来。一如当年被强制退学,却反而坚定了我成为一名伟大人民教师的决心。

天杀的黑店!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去告你们去!让我吃苏丹红我认了!吃三聚氰胺我也忍了!你居然拿没剔毛,没洗净的生猪脚掌充当烤鸭,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不是!”葛援朝感觉周围气氛的压抑,说话不禁磕巴起来。

“过几天爸爸去你简爷爷那里——”爸爸看自己抛出的诱饵对我毫无吸引力,一咬牙只得逼出心底里隐藏的挺深的秘密。如果不是我逼爸爸,估计他一准会自己偷偷摸摸的去。

“张老!”李熙卿脸色凝重的望着张爷爷,一向心思缜密的李熙卿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的不寻常之处。

“宝宝真的很聪明!”李熙卿幽幽的语气让我心头猛颤,随后又迅平静下来。如此洞察细微的人物如果没现我高于一般小孩的智商那才有问题,早慧的孩童不是没有,孔难以企及我而已。面对李熙卿犀利的眼神,我已然能够坦然面对,这让我非常的得意。

“噢!”知错能改,是作为一个乖巧、讨人喜爱的小孩必须具备的品质。父亲满意的点点头,但是看到我神情低落,还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又感觉自己话的语气太重。揉着我脑袋的手掌越的温柔起来,柔声安抚,“晚上爸爸送过去。”

幸福的抱着手里的另一半香瓜,躺在父亲怀中看着天空一轮弯月轻轻晃动。被亲人呵护真好,头不自觉的往父亲怀中拱了拱,找一个舒适的所在,眼睛一闭就这样呼啦呼啦的脑袋昏沉了起来。

“交配很好笑吗?”我愣愣的看着父亲瞬间黑的脸,和李熙卿憋闷窒息的衰样。

很久以前读到《明史野传》中讲到袁崇焕被反间之后无辜下狱,行刑时被周围愤怒的百姓推倒囚车肉啖而死。那时候我很难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生,然而当这一幕真正在眼前上演时,我已经没有胆子去考证那段历史的真伪。

“我去把竹篓子准备好,等爸爸回家立刻行动!”我挣脱出李熙卿的怀抱,高举右手挥拳,兴致昂扬的钻进厨房旁边的草棚子里一阵捣鼓。

“爷爷讲的床头故事,我忘记了,就记得个大概。”抬出爷爷估计石磊再给他一个毛胆也不敢去求证,果然石磊有些失望的重新坐了下来。突然石磊“啪”的拍着桌子猛的又站起身,眼睛炯炯有神的望向前方,“我这就去创作剧本!”说着也不管剩下的半碗饭,急冲冲的向旁边的房间奔去。

李熙卿拿起最上面的一件黑色大衣,从最底层掏出一只精致的纸盒子递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