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革命先烈的光荣传统。

“呜呜~~~,我不要去新疆!听说那里什么都没有,连水都比粮食珍贵,要是被配到新疆那该怎么洗澡~~~,哇哇~~~”袁立“哇哇”哭得好不伤心,双手紧紧搂住石磊的脖子,眼泪鼻涕顷刻之间淌满了石磊的后背心。

“我哪里抢戏了?!”这次我连上半身特写都没摆!已经是很低调的群众演员了,人家周星星在射雕里当士兵甲的时候还向导演建议自己“啊”一声再死,我可是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完了!每隔五分钟走一次。”李熙卿慢条斯理的将自己身上的乞丐装脱下。

“谁——谁是你舅舅?!我连姐姐都没有,哪来你这么大一外甥!”石磊扮演的店老板嫌恶的将人往外推,还不忘嘀嘀咕咕的抱怨,“这年头又是战乱又是饥荒,人都变质了。哎~~~”一声无奈的长叹让底下的观众拍手鼓励的同时,到处充满欢乐的笑声。

“这是孙继海,我刚认识的兄弟!”看着黄奶奶和李熙卿两人面不改色的拥抱完,爸爸讷讷的介绍一旁有些局促的孙继海。

“恩!”心里揉了蜜一样甜得牙龈都倒了,跌落谷底的沮丧心情终于峰回路转。但是,“能不能将雪白的胖狐狸,改成灰色狡猾的九尾狐?!”我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期盼着望着表情扭曲的李熙卿,灰色的狐狸让人感觉更有野性,再配上九条尾巴那就相当的具有神秘感。

“是爸爸雕刻的,作为宝宝一周岁的生日礼物,现在我把他们送给简爷爷。十二个生肖代表十二个守护神,不论简爷爷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会像保护宝宝一样,保护爷爷。”糯糯的稚嫩的童音说出这番话,连我自己都感动的眼眶湿润,何况是简爷爷这个感情直接倾注着。

“呃!饱了。”简爷爷打了个响嗝,摸着略微隆起的肚子,舒服的像只餍足的老猫一样眯着眼睛,透过铁窗望向那一抹狭窄的苍穹。我抬起头只看到简爷爷满是胡须的下巴,和他嘴角淡淡上挑的弧度。希望似乎从来都没有抛弃这个在逆境中挣扎的人,在他身上我看到张爷爷所没有的激情迸射。

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朝爸爸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珠子,是只见白仁看不到黑瞳的那种。明知道爸爸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我要命的吃这一套。事到如今指望不上同样被爸爸胡言乱语唬住的孙继海,而黄奶奶那是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黄姨有大圆盆吗?”爸爸麻利的拎起面粉袋,瞧着周围全是拾掇来破旧的东西,没有一个有底的,只能求助一旁的黄奶奶。

“大爷~~~,我——”爸爸实在不好意思对如此热情的老人家说:大爷,你是哪位?我不认识你!只能将疑惑的眼神投向我:宝宝你什么时候认的干爷爷?!我狠狠的朝不负责任的爸爸翻了一个白眼: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我人是小,但我不是傻子!

“卑鄙!是你们诬陷简院长!”爸爸身后的吴晓玲愤怒了,冲上前去拉扯着何珍的头。使劲的往下拽,一只手还在扒拉着何珍身上白色的大褂。一切生的太快,父亲跟我都没有想到娃娃脸可爱的小护士突然难,凶悍像只护崽的母狮子。将何珍扑倒在地,胡乱的拉扯着头和衣服,何珍凄厉的喊着“救命”。

“~~~,早说清楚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嘛!男同胞要体谅女同胞规律几天内的不舒服。”范齐远来劲了,带头起哄。明白是什么意思的男知青哈哈大笑,不明白的傻乎乎的向周围人打听,于是十几个知青笑得愈不可开交,直接让在场的四位女性闹了个大红脸。

“宝宝!你个豆丁大的小屁孩懂什么是老婆!”石磊冲着我不屑的冷哼,却在瞧向李熙卿的瞬间,神情变得献媚又巴结,“熙卿,明天跟大家一起排练吧~~~”石磊很是青涩的搓着手掌,眼神怯怯的不敢正视李熙卿。

“明天就寄!”李熙卿重重点头。至于嘴角那一抹诡异的抽搐让我直接忽略不计,至少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这样的认知让我感觉心像被猫挠了一般,敏感得连脚趾头都蜷曲起来。感觉屁股墩下的炙热与弹性,身体不由自主的灼热起来。

“爷爷是好村长,更是好爷爷!”我坚信的摇了摇头。如果当时爷爷将独轮车借出去,他或许会是一个好爷爷,但是却不再是个好村长。我会喜欢这个宠溺自己的爷爷,却没了如今的崇敬之情。

在我单纯天真的表情攻势下,爸爸无条件相信这些野生药草和黑斑蛇都是石磊的功劳。因为害怕爷爷铁面无私追究他对知青口粮的管理不善,所以不敢露面老葛家。

“王大哥你人真好。”我故作天真崇拜的望着王雄,严重的自闭与自卑让这二十不到的小伙子畏缩的不成人形。我不知道他有怎样不堪回的过去,但是我知道接下去的三十年是中国充满机遇与挑战的三十年。这样的大好时光不好好把握,他这一辈子都会怯懦的憋屈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无闻的了此残生。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屋睡吧!”爷爷捏了捏我肉呼呼的脚掌,微凉的细嫩皮肤让爷爷有些心疼的将我交到旁边母亲的怀里。

年轻的爸爸娶到小河村最美丽的姑娘阿英,当时不知道羡煞多少同龄人。可是六年的夫妻做下来,才现相濡以沫的情感是相貌所不能企及的重要。

“过两天爷爷去市里开会,到时候给宝宝带好吃的!”爷爷乐呵呵的说道。

“以前钱梁明都是一个月来一次,说话的语气非常欠揍!昨天却诡异的平静,隐隐的还透着一股阴森,不知道这次他又想玩什么鬼主意。”木村狠狠的灌下一口烧酒,全身强健的肌肉虬扎的隆起,根本不像是长期被禁锢在这狭小牢房间的罪人。

偷偷瞄到李熙卿诡异的眼神,我心中悲苦又疑惑。悲的是我现在就是再有那心,也没那力!

“真是个小贪心鬼!快点吃完早饭和你李大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爸爸还要去田里干活。”年轻父亲将我的小木婉里盛满稀饭,摸了摸我柔软的黑。

“洗过了,吃吧。”将其中一个递到有些僵硬的李熙卿手中。

“呃,宝宝赶紧抓螃蟹,很快潮水就会涨到这里。”父亲随手揪起一根狗尾巴草将螃蟹的两只大敖扎上,表情讳莫如深的憋红。我现在太理解不乖的小朋友为什么总喜欢干大人不让做的事情,因为好奇心这玩意上瘾。越是不说我还越是小猫挠心的想知道,眼睛邪邪的望着一旁瞧风景的李熙卿。

越接近这片人声鼎沸的亮光处,越感觉自己来这里瞧热闹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我听不到热闹的叫卖声,却是满耳朵的充斥着“打到富农田宝贵”,“打到地主刘常福”。群情激奋的怒吼声中夹杂着“啪、啪”的响声。

我的面前又一次出现一道aB选择题:a选项斩断最初的火苗,将他扼杀在摇篮里,让一切回归正常的轨道。B选项顺其自然,一切只问心底里的愿望,不论结果是悲剧亦或者是喜剧。曾经我选择了a,失去最初的心动,却又没能给一个女人幸福,也坑苦了自己。这一次我该不该选择B呢。

“滥——”滥竽充数这个成语到了嘴边,石磊又把它咽了下去。继续说道,“我也想过,奈何杨鹏几个不同意,大合唱没特色想在一群摩拳擦掌的知青组中脱颖而出,难比登天。”石磊垂头丧气的叹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这么个露脸的机会,估计谁也不想草草了事,都奔着先进知识份子这张荣誉奖章去的。

李熙卿径直将我抱到床上,脱了我的小布鞋。我仔细打量这件卧室,虽然简朴却异常的干净,就连床上的毯子也是叠得整整齐齐。

“夏燕,今天晚上长征村放大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吧。”刚钻进草垛就远远的听到小叔叔葛援朝腼腆的说话声。这露天的黑白电影都是些样板戏有啥好看到的,嘟着嘴鄙夷的哼哼。

“我没去河边玩啊。”我很疑惑的从母亲哭的淅沥哗啦的怀中抬起头,看着周围一圈的好心人。我才后知后觉,自己是被误会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所以才会这般的生离死别的恐惧。瞧着自己一身的大人的衣服,是有那么一点像刚落水的人。

“爸爸哪有这么高深的竹刻技艺,这是你张爷爷的手艺。”爸爸摸了摸我的脑袋,言语之间透着股浓浓的自豪。

“是什么?”我瞪大眼睛看到一处黑乎乎的东西。难道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强烈的好奇心外加见财起意,让我心里像被猫抓了般的痒痒的想上前一探究竟。

“宝宝,叫木村叔叔。”

“我并没有恶意。”李熙卿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连说话的声音也是那样的舒缓且毫无威胁。然而我腰上的手臂和臀下的大腿却在瞬间紧绷,坚硬如铁的肌肉虬扎的隆起,可以想象他在瞬间爆的力量足以生撕猛虎。

“来这里?”这里除了杂草就是乱石,除了虫叫就是风声。加之人迹罕至,四周一片沉寂,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而李熙卿来这里干嘛?纳凉?!

“宝宝我跟你说啊,我们家后屋的蚕豆都长得老高了,咱们是不是——”张大柱贼眉鼠眼的眨着眼睛看着我。

“怕高?”李熙卿一手托着我的屁股,一手扶住我的背脊。走路很稳让趴在他肩膀上的我感觉和父亲强壮的胸膛一样的舒适安全。眼角的余光看到李熙卿嘴角愉悦的上挑。

“啊!昨天晚上的节目真好看!哈哈~~~”我神经猛的一绷,连忙插科打诨,一只肉嘟嘟的手掌一个劲的挠着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父亲似笑非笑一副明察秋毫的望着我,好像在揭我的老底:你昨晚上看表演了吗。我恼怒的瞪了一眼李熙卿:这小子忒贪了,这都封不住他的嘴。

“怎么办?!”急得张大柱和尤胆两个有些傻眼。

“这里不错!”走到一处比较空旷的所在,我停下脚步。月光无遮拦的照亮这片空地,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的小洞穴和枯竹叶,而且四面环林,是捕蝉的最佳位置。

“哼!”爷爷憋气的脸总算有些和缓,就是有些放不起他一开始就抬的比较高的架子。

“你爷爷和卢沟桥有啥关联?”爬在窗户上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劲了,扯着嗓子喊,惹得周围的人一阵起哄。

“咯咯~~~”

只是这蹭得一身的灰尘有些碍眼,镜子里的小奶娃也皱着淡淡的眉毛,眨巴着蒲扇的睫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满是灰尘的小短腿和莲藕一样的手臂。

久久的没有等到旁边人胁迫的举动,这让我有些诧异,埋在枕头里的脑袋悄悄抬起来。撞入眼帘的是六只炙热的黏糊在我背上的眼睛和三张憋红得有些崩溃的脸。

“最近儿童科的病房已经满员,先在这里住下吧。”简院长带着我们走在昏暗的长长的楼道内,直至一间贴着“院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下。

“宝贝!不要吓妈妈~~~”年轻的母亲紧紧得搂着我的身体,眼泪是开了闸门的洪水,哗啦啦的流。我有心安慰身体却浑身无力,就是喉咙也干燥的不出半个音节,肚子鼓胀得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