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我瞪着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狠狠的咽下口腔内泛滥的口水。这家伙绝对可以上二十一世纪世界顶级男模的杂志封面,这身材、这外形、这气势,极品型男。

“宝宝,你一个人乖乖在家,小叔有事先出门,可不准告诉你爷爷我出去过哦。”小叔叔葛援朝梳着油光锃亮的赌神头,穿着唯一一件没补丁的白色衬衫,绯红着脸急急忙忙走出院门。这中间连眼角都没瞄我一眼,简直是个春心荡漾急着约会的青涩小白菜,现在顶多再加点豆腐,是盘青菜豆腐。

“宝宝回家再睡,路上睡着会感冒的。宝宝想听什么歌,爸爸教宝宝唱。”年轻的爸爸抓住我的小手臂摇晃着,想打跑我的瞌睡虫,但是我脑袋晃啊晃的有些昏沉起来。爸爸赶忙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汗衫脱下来,裹在我身上,一边催促抱着我的李熙卿加快步伐。

古朴雅致的竹杯外表青翠欲滴,杯内乳白光滑,倒进甘洌的烧酒,一股文人雅士的清谈气氛悠然而生。让人浑然忘记今时今日,仿佛置身一片竹海。心情淡泊。几位挚友席地而坐,谈天说地,足以快慰平生。

父亲将引燃的火柴投进一旁凸出洞壁的凹槽内,火“嘭”的窜了上来,瞬间照亮整个洞穴。洞很窄,四个成年男人站在一起显得非常的拥挤。

“坚持到明年就可以出去的!”七八年拨乱方正一定可以重见天日。我稚嫩的声音透着强大的信心,急切的希望将自己重生的希望传递给眼前迟暮的老人。

“宝宝是希望我再吻一次。”李熙卿低声呢喃带着玩世不恭的调笑,嘴巴又一次贴向我的脸颊。我猛的回神,一把撑住李熙卿探过来的额头,很有气势的眯起眼睛威胁:适合而止!

爷爷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洗脸布浸泡在污水里,拧干净的洗脸布上皱巴巴的翘起粗糙的线头。就着这凸起的坚硬,爷爷狠狠的搓着被麦芒刺得到处是红疙瘩的皮肤。嘴里出舒服快意的“哼”声,而被大力摩擦的皮肤上却划出怵目惊心的红色淤痕,甚至带着点血色。

那种孤寂像是要将整个人吞噬,没人了解那一刻的无助与恐慌,只有曾经同样寂寞过的人才能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整个小河村能干出这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连推理分析和排除法都用不上,一猜准是你们两。”我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两只。

“你多半有个正形,你爹就不用整天为你操心。”刚好出来打水给爷爷洗脸的奶奶一脸责备的瞪了一眼小叔叔葛援朝。

“你不要装神弄鬼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我极力想让自己从容点,但是依然无法控制额头冷汗直冒,两条小腿肚子打颤。前二十八年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后五年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考究。

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个个神情期盼的紧紧盯着着舞台上看,没人吹口哨,没人出尖啸,没人举着牌子嘶声力竭的吼叫,这让身处一片掌声的我感觉是在学校开学生表彰大会。眼角的余光掠过左手边气氛热烈的知青们,一张年轻的面孔突兀的闯入我的眼帘。

“是耶!听说是孩子生病去县城瞧病去了。”

汪直拿着手里一摞的文件越看脸色越慎重,当看到那份黄色信笺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毛笔字时,一张脸陡然露出疯狂炙热的崇拜。书信也不看了,恭敬的拿着手里的信笺像捧着圣旨一样唯恐稍有闪失,小心翼翼的将材料一一重新放进档案袋,九十度鞠躬庄严的将档案袋递还给一旁惊愕的黄奶奶。

“叫声爷爷投降!”

“哈哈!现在知道你这最得意的一手原来是件奢侈品。”简院长看着不可思议的黄秀华调侃起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中年女子有些疑惑的瞧了瞧简院长,刚好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彼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中年女子担忧的脸上露出了然轻松的笑意。

“同志!那医生什么时候来?”父亲失望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与自责,他只能抱希望于明天,而明天还来不来得及他不敢想。

“大柱!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给我惹麻烦!”人群中钻出来一位矮胖的妇女,逮着野猴子的耳朵就是一阵提溜。

“我知道!横竖是个死!”阿英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递到嘴边乳白色的羊奶,我的喉咙口有些艰涩。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为了自己做到这地步,原本以为我全心全意对尚小云好,给予她一个丈夫应该给予的全部的热情与关怀,她应该会得到幸福,到头来却是连孩子的抚养权也没能保住。

“大胆吃吧,弟弟牙齿还没长出来,吃不了馒头。”葛和平好笑道。

“糟老头子!你还来劲了!”外婆一把夺过外公的旱烟斗,还不忘拿着烟杆敲了外公的脑袋,惹得周围的大娘子小媳妇一整哄笑。

“爹可是咱们小河村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高中生,认识的字一箩筐,咱爹取的名字一准差不了。”葛援朝一脸崇拜的看着眼前年的爷爷。

“建国大哥!没红鸭蛋我可不吆喝的哦!”叫尤大哥的粗犷男子调侃道。7788xiaoshuo

“出来了!出来了!用力!”年轻的女人兴奋的喊道。

“要两个节目,宝宝你再帮石头哥哥想一个~~~”被石磊神经质的连番举动搞得有些呆愣的我,刚有点回神,就看到石磊急吼吼的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半膝跪地,眼神期盼的望着我。这个求婚的动作直接让我额头爬满黑线,李熙卿隐隐的想一脚将地上的石磊踢飞。

“我——我想不出来了。”一个节目就这么费事,还要两个!我可怜兮兮的看着矮我一头的石磊,一副爱莫能助的愧疚样。

“没事,有这一个已经胜利在望,只要我把剧本写得大快人心,相信第一名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石磊激动的高举右手,黝黑的眼睛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然后雄纠纠,气昂昂,仰阔步,高唱义勇军进行曲向自己房间走去。

“这个文艺汇演如此重要?”看着石磊走得变形的正步,我愣愣的问向一旁的优雅吃饭的李熙卿,和至始至终充当木偶人的王雄。

“我——我回屋了。”王雄磕磕绊绊的说完,没命的跑了。他这是怎么了?看着王雄逃之夭夭的身影,我更是疑惑不解。

“不重要。”李熙卿淡淡的说道,没有理会突然离席的两位。我相信对于李熙卿而言,这个文艺汇演像过家家般无趣。这人真的是七十年代的年轻人嘛?怎么看,他都像和我是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

“911”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熙卿,如有他眉毛有一丝的跳动,他就有鬼。

“?”李熙卿莫名。

“512”我不死心,又讲了一组数字。

“宝宝想学数字的话,下午我教你。”李熙卿笑得很柔和,不似作伪。

“不要!下去我任务!”真当我是一到一百都数不齐的小屁孩!

“什么任务?”李熙卿好奇的问道。而我看着李熙卿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又看看自己吃得碗底和边缘到处都是高粱糊糊。脸上有些烫,捧起小汤碗,一个劲的舔起来。没有看到李熙卿瞬间变得温柔如水的眼神。

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把碗底也彻底舔了一遍,看着我的碗干净如新,有些得意的和旁边李熙卿吃的海碗比较。

“呜——”不要没事就捏我的嘴巴,还这么大力。我睁大眼睛控诉李熙卿的暴行。

“什么任务?”李熙卿一手挣着脑袋,一手轻轻揉着我有些被掐红的脸蛋。

“上次我、小胆和大柱三人捡得麦穗没有上缴算公分,被我们偷偷藏起来了。今晚上爸爸做蟹饼子需要面粉——”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旁边的李熙卿一副想笑又心疼的表情。

“我害怕饿肚子!”有错吗?!我怒瞪着李熙卿,第一次为自己贪吃居然有这么多理由感到羞愧。可是我不想的,在食物控制上,我似乎得了强迫症。只要一感觉饥饿,我就会浑身抖索,冷得似乎全身的血液都会凝结成冰。

“对不起,宝宝!”李熙卿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将我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背脊,语气透着浓浓的内疚与心痛。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嘴角的咸涩,我才恍然自己真的是幼稚的可笑,居然在这个男人身边不自觉的解除了心防。

“我没哭!”埋在男人的胸膛闷闷的说着。

“是是!宝宝没哭,只是沙子迷眼睛了。”李熙卿一边拍着我背,一边慎重其事的说道。

“哼!”花言巧语,我可不是屁大的孩子!

“宝宝需要把麦穗脱粒,碾成面粉,需要李大哥帮忙吗?”李熙卿和颜悦色。这个道歉的条件倒是非常的有诚意,我闷在李熙卿的怀中点头。

“宝宝不需要我帮忙?”李熙卿语气失望又难过。真是恶劣的,小心眼的男人,明知道我点头答应了还不依不饶,非要我开口。我这眼泪鼻涕还没干呢,就这样妥协,我很下不了台啊!

“呜——”李熙卿吃痛的闷哼。

我在他自以为傲的六块腹肌上留下两排乳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