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登录msn遇上赵迁,这厮一上来就给她发了个痛哭流涕的表情,“蔓蔓姑娘,想我赵迁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人称妙手回春玉面俏公子,我家老头怎么会以为我娶不到媳妇呢?”

程蔓重重喘息着,仿若进入了一个她从未到达过的迷幻之地。他的唇很热,贴在她因遇空气而冰冷的肌肤上,感官似乎愈加敏锐,甚至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微醺的酒意也随之渡过来。他指尖沁凉一点点地攻占着她的身体,肆无忌惮的朝着那禁忌私密处滑去……

进了校门后,程蔓远远就瞧见孔旻一身正装,却眉飞色舞的与另外几人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想也没想,迈开步子就欲往那头走,却有一股力道飞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在老刘的眼里看来,程蔓是个没什么大心机,但小心眼无数的姑娘。她待人坦诚真实,善良可爱,但同时她对隐私极为重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程蔓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澄净清澈,实际周身都因充满秘密而笼罩着淡淡的神秘感。

晚风习习,他随手将燃尽的烟头丢入路边的垃圾桶,兀自笑了笑,但慢慢地又收敛了回去,眼底浮起一丝凛冽漆黑的凉意。

程蔓道,“哥,我丢人的事情你非要记得这么清楚。”

“……”程蔓黑线,皱着脸纠结万分地看他,“那个什么……你确定你没饿坏脑壳?”

今早她才对着大流口水恨不得上前去摸摸的极品车现在居然跟在她的小丰田屁股后头亦步亦趋,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怪异。

后来还是程蔓出面调停拦了他,赔着笑脸好说好歹,终于安抚了那病患,送走了这尊大菩萨。

她本来想说她还有事不能跟他走,可一抬头却望见他细碎乌发下掩着的耳垂,好似被天边的朝霞染上了几片淡淡的红,他微翘的发梢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变成浅色透亮的金黄,像夕阳下笼罩在光晕之中的水边垂柳,一下子让她的心都柔软起来。

程蔓道,“宣传部锻炼笔杆子和嘴皮子,我笔杆子和嘴皮子都很一般,所以想在逆境中逼迫自己成长。”

周遭都是细细碎碎的声响,阳光太好,程蔓眼皮越来越沉,她伏在桌上,凉爽轻柔的微风与温和的暖阳在她耳边缠绕许久,然后离她越来越近,意识却渐渐的模糊了。

他当下又笑了起来,轻捏了捏她的手掌,倏地紧了手指,没有半点预兆,顺着那股力道将她压在后方的那棵大树上,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俯下身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程蔓不语,心中寻思着宿管阿姨肯放你上来才怪。

秦准眉头轻拧了拧,张口正欲答,又听她自顾自的问,“你今年六月就要毕业了吧,现在追我,以后怎么办?还是想来一段毕业黄昏恋打发时间,时候到了各走各的路?”

他的语气很悠然很自得的,“做我的女朋友,也不算太丢人吧?”

火车站附近就是繁华的市中心,物价虽不如B市那般贵,但五十块钱也吃不到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只请人家吃五块钱一碗的汤面……

程蔓大惊,愣了几愣问道,“你来l市做什么?”

程观越比她大三岁,但她极少直接唤他哥,一般都是程观越程观越的叫,以前程观越也曾三番两次提醒她要注意“尊老爱幼”,她向来是当耳边风,嗯嗯啊啊两句敷衍过去,大不了也就是在外人面前给他点面子,叫他一声哥。

程蔓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借口上厕所,打了个招呼拉开座椅就往外走。

别说,不少不明实情的人瞧见了这张海报,都以为是医院请来的广告模特——只是那模特气质也太沉静太“白衣天使”了些,看着看着就不像了。

和程蔓处久了的人便知,她缺心眼的程度几乎无人能敌。说她蠢吧那也不对,小样儿就是个人精,平时就爱装着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其实心底跟那明镜似的,比谁都懂比谁都明白。

秦准心底微微一痒,好似被什么撩拨了却又抓不住般大脑空了一瞬。这一刻他脑海莫名想起昙花一现的典故,仿佛万物皆不在,只余那花开盛世的残香,叫人惊艳却无法长留。

程蔓打了菜从长长的队伍中退了下来,疑惑的看着那男生戏剧味儿十足的举动,倒也是越看越眼熟,好似真的在哪儿见过一般。

想想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便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而对程观越道,“程观越,你是来救我于水火的吗?很神速啊。”

好似在说,丫挺的小妞你手段厉害啊,又和帅哥勾搭在一起了。

杜晓培:“你和他有戏吗?没有姐姐我可要下手为强了。”

程蔓打小就是老师心目中的尖子优等生,成绩那是一等一的好,初三时被选入奥数班参加全国数学奥林匹克大赛。她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性子犟,既然认定了目标就一定会下决心去达到,为了能拿奖她下着狠劲儿没日没夜地做习题,还专程求了老师给她开小灶。

程蔓简洁了当地回:“好奇杀死毛。”

初初也有不少闲言碎语,但日子一久大伙儿的火眼金睛瞧着吧,这对冒牌兄妹的相处模式咋看都愣看不出有啥可疑的火花,渐渐也就消停了。孔旻别说,除了撂下话说程蔓是他给罩的,欺负她就是欺负他,欺负他孔旻就是欺负整个医学系的弟兄们!——还说了句什么来着?

她身边的男生一听,立马如蒙大赦噌地站起来,“师兄啊对不起,我看错票啦,嘿嘿,您坐,您坐。”

“我就说你小气吧,果然不是你请客。”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杜晓培嘟起红艳性感的嘴唇,索性坐过去,嗲兮兮的贴到程蔓身边,“宝贝,你以前没有这么无情的,以前呐可爱多了,就是读书读得有点傻……”

程蔓被她呼到耳边的气吹得痒痒的,赶紧挣扎欲跳开来:“哎呀别靠我这么近行么姐姐,还有别对我耳朵吐气!小心你家男人看了吃醋!”

杜晓培动作一顿,哎呀一声拍了下自己额头:“差点忘了正事!”又低首在包里掏了会儿,翻出一张烫金的精美请帖出来,递到程蔓面前,笑起来道,“瞧姐姐够意思吧,亲自给你送请帖来了。”

“本来我以为伴娘不用送请帖,没想到这也要的!”杜晓培好生烦恼蹙着秀眉,“你说我们这么熟了干嘛还多此一举,可林子秋偏偏说劳什么子的‘礼不可废’,迂腐!”

程蔓一怔,接过来,翻开看了眼日期,五月二十日。其实之前试好伴娘服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是这日,可如今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再过三天,这个与自己走过四年大学时光的美丽姑娘就要结婚了。

“想什么呢?”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回神过来,摸了摸后脑勺,她嘿嘿笑道:“心情挺复杂的,吾家有女初长成啊。”又觉得自己语气生硬了些,赶紧又补了句,“你幸福就好了,真的!”

这都说的什么啊……

程蔓尴尬的住了嘴,对自己有些无语。再看杜晓培,这火辣脱线的妞儿却是坐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她,她妥协了,眼眶一热,挪过去抱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晓培,不怕你说我矫情。你可一定要幸福啊,林子秋被宠坏了,你千万别纵着他了……他如果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藏着不说。你总说我读书读傻了,其实我们几个里,就你最傻,你最傻了!”

杜晓培笑着拍了她一下,话里却有哽咽:“知道啦!”

☆、伴娘不是这么好当的修bug

杜晓培与林子秋两人的家庭在b市都颇有盛名。杜晓培家从爷爷这辈就是搞医疗器械出身,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财名都有了,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在b市扎下了牢牢的根基;林子秋父亲从政,母亲是知名女导演,家境亦是十分殷实。两家长辈对子女的婚姻很重视,定下婚期后小两口完全不用操心婚礼事宜,全交给长辈一手操办。

对此杜晓培乐得轻松,优雅的一撩头发,扭头:“反正林子秋那厮不上心,我还操这份心做什么?”

老刘深沉地看她一眼:“晓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啥?”

“结婚呗,反正你们俩还没领证,现在后悔你还是单身贵族一枚!”

杜晓培笑起来,面容灿若春花:“老刘,你错了,我不会后悔,我要慢慢折磨林孙子,用一辈子来收拾他,要后悔让他后悔去。”又在时装店的试衣镜前转悠了一圈,没心没肺的说,“诶你们看我是不是胖了?这个码子的我以前穿刚好合适,现在胸口这里怎么绷绷的……”

阿毛摇头,吐出两个字:“傻缺!”晓培难道不知道这也同样代表着,她得赔上自己一辈子吗?

程蔓暗暗叹气,心中仍担忧着杜晓培与林子秋的未来,可感情是他们两人的事,怎好让他们这些旁观者插手?更何况,她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对杜晓培的决定指手画脚?

两天前带着新交的女友环球旅行的罗帆归国,打电话请她吃饭,她忙得不可开交,实在脱不开身,就婉拒了,末了罗帆开口来一句:“程蔓啊,话说你知道师兄哪去了不?我给他打电话怎么尽是关机?打给他秘书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是不是和你腻歪着怕人打扰啊……”

程蔓打断罗帆的胡言乱语:“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没有跟我在一起。”

那头罗帆很是失望的“哦”了声,嘀咕挪揄道:“敢情师兄还没把你拿下啊,这也太逊了……”

程蔓轻轻挂断了手机。

点开通讯记录,这已经是第八天了,秦准消失了八天,一个电话与短信都没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医院他一向是很少来的,听说这礼拜的董事周会他没有参加;听人说他回国后,身兼多家公司的大股东,自己的公司总部在美国;听说他很重视私生活隐私,常去什么地方连秘书都不清楚……

这些都是听说来的,她了解他太少,以至于他一与她断了联系,她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