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齐乐啊了声,连忙道,“没什么啊。”

那官员想了想道,“确实是。”

几个守门的家丁瞠目结舌,少爷怎得才出门几个月,少夫人都带回来了。

喻思荇小小年纪就被迫推上高位,少年皇帝算是同他一般逼上梁山。只是一个替人办事,一个则是需人办事。当年先皇驾崩新帝继位朝纲不稳,各叔王势力强大,百废待兴。当时朝中党派林立,分别以四大家族马是瞻,抱拢同党,攻讦彼党互相倾轧。原本是四大家族之喻家因喻父过世,地位岌岌可危。新帝年幼,又因四大家族个中利益纠缠牵一而动全身,不可轻举妄动。后,新帝不断抬高喻家势力用以牵制其他家族,喻思荇一路仕途顺畅,直至三年前坐上宰相之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喻家势力达到了鼎盛。

丁大叶讷讷地缩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格外温柔的眼眸,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何家福大约快回来了。”丁大叶收起惆怅提起裙摆转身又朝客栈走回去。

丁大叶扶额躺在床榻上,她真得认为自己是疯了……真得成亲了……她的夫君何家福……一个比她小了整整五年的男人……她昨晚竟然……疯了,彻底疯了……

“何家福见过……”他正欲行礼,那双手已经托起了他。

何家福缓缓地睁开眼,他的目光触到丁大叶的目光,“你醒了?”他伸手就为丁大叶擦去脸上的湿汗,“好受点了吗?”

他该去哪里找她?

何家福不敢将情况往最坏的地方想,他马上叫小张送他回到满堂春镖局和四合院,两处统统都没有了丁大叶的身影。小海去上了书堂还没有回来。何家福又匆匆自镖局回到陈家。

丁大叶愈觉得这个大少夫人十分怪异,一般来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这个大少夫人却偏偏当着可能以后会成为她的妹婿的人说起自己小姑子之前的事情,似乎不是很妥当,她低头沉忖了会,大少夫人眼见自己说得太多了,她笑着同何家福丁大叶欠身施礼便回房间。

何家福手把手地教着丁大叶做月饼,将面团滚圆包入各种馅儿搓圆收口,他握着她的手将面团放入模具中扣出一个个精致漂亮的模子。他低头见丁大叶忍着笑,他吻了她的额头笑问道,“你在傻笑什么?”

丁大叶摇摇头,她道,“我觉得你人长得漂亮,家世好,人也挺好的,所以我想带你回去。”

何家福在她身后捅了捅的腰,“你就不能稍微装得像一点?”

丁大叶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落泪,她抓住何家福的袖子重重地嗅了下鼻涕,“你这家伙,突然说这么感性的话!”她翻了白眼。

丁大叶板着脸故作生气道,“难道我平时都是严肃死板的?”

丁大叶在看开门看到何家福的那一刻,她又后悔。她不能靠近何家福,也不能允许何家福靠近她。他会如毒药一丝丝地渗入她的生活,她害怕有一天会真得醉在他给的甜蜜中。不得不承认……在和何家福在一起的生活,她真得感觉到有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早已与她绝缘,但是何家福为她找寻了回来,所以她才害怕。

何家福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他半响才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在同我说话?”

“第一件事是……”他左右看了看才靠在丁大叶的耳边轻声道。丁大叶一边点头,脸一抬就见何家福脸色不善地看着头靠着头的她与陈写义。

方诗诗笑道,“我你都不放心。”小张见他这么说就同他换了个位置,方诗诗拿起缰绳一边驾马车一边同小张侃天,小张见他还似模似样就放手让他一人去驾马车。

丁大叶停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房。

方诗诗自上而下地将丁大叶打量了一遍,他欲言又止,他还以为会有人横吃飞醋大闹镖局,但是显然现实往往在意料之外,丁大叶异常的平静,他明明那日同小张看到丁大叶与何家福在夜下拥吻,那般缠绵难道还是假的?

丁大叶在他身边坐下,见他手边有一叠纸,她拿起那叠纸一张张的翻看,“听说让你抄经文,字还挺不错。”她一张张的翻,“这张是什么?”她奇怪地看着一张写满乐谱的宣纸,眉微皱。

丁大叶扭过头去,只因她不想被何家福看到她眼里的动容。

伶儿朝着他勾勾手指,何家福低下脸靠近她,只见伶儿踮起脚,双手供着在他耳边喃喃道,“小叔叔不会生你的气的,因为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嘛。”她眼里漾着笑意,顺势在何家福的脸颊印了一吻。

严芸还想说什么,可是她看着何家福同丁大叶亲密的模样,心中也大约猜到两人是有情的。她再次上下打量了丁大叶一番,她心里实在不能明白,何家福这样年轻又英俊好看的公子为什么会看上这个老女人,丁大叶这老女人脾气又古怪,还算英气的脸却满脸的憔悴,前后一样平,哪比得上她正当妙龄,父亲还未死时,家里提亲的门槛都快踩烂了,她何曾对别人另眼相看过,好不容易遇到何家福这样美好的男子,却偏偏只能看却得不到,她心中怨恨不已。

这人是斐东玉吗?为什么那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他变了,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只是他早已褪尽了少年时的气息,但温和的线条还是那般的柔和,他没有变得成熟或是令人失望的世俗圆滑,他还是显得那么的真诚,那么的稳重。

丁大叶望了下四周,屋中的桌上,方诗诗小张都埋靠着桌上熟睡,方诗诗脸颊下已经沿出一滩口水,砸吧砸吧着嘴也不知道在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话。何家福不在。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寻找何家福的身影。这个念头让她心惊,她刚想躺下,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她抬眼望去。

严芸听了这话又是勾起伤心事,她掩面哭着跑开,方诗诗咬唇追了上去。

小海哽咽道,“那……你能不能再等等我……我马上就要长大了……我待你好……我爱你……我疼你。”

丁大叶恍然大悟,她拍拍头,“你瞧我。”小海斜睨着她,一副你可不是这样的人的模样,丁大叶被他逗得大笑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小海摸着头哼哼地看着丁大叶,看着她开怀大笑,他心里的气都散了,他自然地仰倒在丁大叶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小海在她身边坐下,他依赖地躺在丁大叶的膝盖上,双手枕着头仰脸看着丁大叶,“姐,你都走了快一个多月了。”

何家福走近他们,他捡起地上的一块板刷,沾了水学着小张的模样似模似样地给马刷起了鬓毛,丁大叶就在他几步开外,她头也不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刷着马,何家福在心里思忖该如何同她搭话。

丁大叶被何家福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脸见厨房的桌上已经烧了好几盘菜,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开镖局真是大材小用。”

何家福饶有兴趣地看着丁大叶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丁大叶终于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她目光四转寻找,皱着眉头却寻不着人影,无意中一抬头触到在屋顶上的何家福,他明亮的弯月笑眼是那么的迷人,她微怔了下,何家福摆摆手朝她打了个招呼,他自屋顶上翩翩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