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不再言语,手指是杯沿上来回轻轻划动着。玄武帝今儿个不是免了阮暨岑入宫觐见么?那他今日入宫又为何事?小顺子又如何不将话讲明,这般瞒我又为哪般?

海豚公公派完赏赐,又恭维了一番,临走之前还不忘对淑妃堆笑讨好说道:“娘娘今儿个好准备,皇上近日喜清淡。”

“臣妾哪里担当得了精通二字,便是略懂皮毛罢了。”我连忙应道,生怕她再给我扣上个‘造诣了得’的帽子。不过是上学时候,校门外时常有些卖笛子的摊贩,正巧音乐老师是个笛乐迷,一时新鲜便跟着学了几曲,充其量也只是半桶水罢了。

我透着铜镜,看着亦正在透过铜镜盯着我瞧的觅兰,浅浅笑问:“简单一点不好么?”

皇后抬手摸了摸凌云髻,遂接过我手中的‘凤凰展翅金簪’,笑容可掬的对我说道:“此簪乃是本宫心爱之物,所幸被嫡福晋拾了去。”

皇后与淑妃闲谈我自是不敢随意搭话的,有些尴尬的立在一旁就这么听着。亦不知皇后方才之言有何用意,只是觉得,皇后此番话说得是得体大方,既抚慰了淑妃的情绪,又彰显了三宫六院之的大气。

在我跪地谢恩之际,正巧莜怡手托鎏金托盘回了正殿。鎏金托盘之上则摆放着一对雕刻精致,镶嵌各色珠宝的鸳鸯粉玉簪。

宫女们嬉笑着将腕上花篮中的各色彩花挂在松柏上,转身见了我站在院中,忽的掩了脸上的笑,恭谨的朝我行礼:“奴婢们参见福晋。”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皇宫内院竟也有如此毫不起眼的地方。心中正疑惑,脚下的步子也减缓了些。

我刚一上轿,便觉得轿中甚是暖和,感觉不出一丝寒意。抬眼便见銮轿之内有一顶雕刻精巧外观华美的熏笼搁置其中,不由心中一喜,遂撩开窗帘询问觅兰:“觅兰,这熏笼……”

人便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然而当你学会珍惜的时候。一切却又太迟。错过便是错过。错过便是一辈子……

夫人……?我的心磕碜一沉,没想到今日‘夫人’之称竟已显得这般生疏。

“这……不过挨了几句说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身子又有恙。便没在您跟前儿提起。您还是赶紧地将这药喝了吧……”

我虽觉得有些头重,但心里有事儿自然是睡不着的,便开口问觅兰:“今日尚未见着翠儿,她还留在‘福泽阁’未曾回来?”其实我也不清楚自个儿为啥会关心这事儿,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不过心念一转,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身为此次‘献舞’事件的幕后主脑,关心关心他两的进展也尽在情理之中,故而顿时觉得理直气壮。

我给了觅兰一个感激地笑容。怕她再多心,遂安慰:“如何放不下心?我身子壮得跟头牛似的,哪有这般容易受凉地?”

翠儿与觅兰藏身之处虽与莲花台之间隔有八朵莲花的距离。但经她俩这么没命地扇风。舞台之上亦是寒风阵阵。吹起了我身上地纱裙。也吹起了我满身地鸡皮疙瘩。

“可是自申时(北京时间15食至17时)起。翠儿便颇感心神不宁……”

小贤子倒是机灵,急忙托扶着我来到床榻旁。开口道:“禀王爷,福晋。熏笼有些凉了。奴才去加些炭火。”遂又朝我们行了叩礼。喜着一张脸退了出去。

我替翠儿最后淡淡地扫了扫胭脂。又描了描黛眉。满意地看着我地杰作。小脸蛋就是好上妆。再加上咱技艺非凡。技压群雄,集现代化文明于一体地化妆技术。将本就水灵秀气的翠儿打造得真真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地完美典范。

“契约……是什么?”觅兰瞪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看着我,眼中全是诧异。

“王爷,来,喝药吧!”梨涡一绽,轻声唤道。

“咦?”怎地?这方法咋搁在阮暨岑身上便不灵验了咧?我又努力回忆当日魏锦喂药的情景,并无遗漏之处啊,又接连喂了几勺,均未入喉便被阮暨岑吐了出来。

“啪!”

“觅兰,取些银两给曾大夫。再派辆马车将曾大夫送回‘桐善堂药铺’。今日有劳曾大夫了。”我将手中已有些凉了地锦巾放入温水盆中,起身而道。

我盯着觅兰,指了指阮暨岑方道:“觅兰,我,我杀人了……”

我有些歉意的朝觅兰看了一眼,刚才神游,确实未将觅兰的话听进耳里。遂道:“嗯,要不你再说一遍好么?”

“芸儿误会岑了!岑只是想提醒芸儿,芸儿若是再将被褥扯着不放,岑仅剩下的被褥一角也要被芸儿扯了去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阮暨岑很好心的将被褥余下的一角掀起给我看。

“岑愿意对夫人负此责任,夫人也毋须高兴成这般。”阮暨岑帮我将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恢复原位。

阮暨岑闻言后,愣了片刻则满面疑惑的反问我道:“莫非岑与夫人相拥而吻也会使得夫人流血?”

咱如此聪明伶俐,七窍玲珑,秀外慧中,慧心巧思,巧捷万端,冰雪聪明,有哪一点儿看起来会跟傻子划上等号?亏得咱之前还以为他玄武帝德才兼备,才貌双全呢,不过是空有其表,空有其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