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思绪尚在十万八千里之外飘荡,耳边却听闻蔚太后略带怒气却强作镇定的声音:“皇帝国事繁重,不早点歇息着,却到这祭神殿来作甚?”

我被几个宫人架着丢进蓄满水的澡盆,在差点被她们把咱的皮搓掉一层之际才终于被捞了上来,已至巳时。

“是否在奇怪哀家为何会将你留在永福殿中?”蔚太后倒挺干脆,进殿在宫人的伺候下落了做便开门见山的朝我问道。

就算咱脑子再不好使也顿然明白‘宴无好宴’四字的含义。想来这半大太后将咱强留宫中可不是单单是想和咱‘亲近亲近’这般简单。

“昨个儿是你与岑儿大婚之日,既然嫁入亲王府,也算是入了宫里的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个儿心里得想得明白,凡事都得以夫为重,以大局为重,你可知晓?”蔚太后薄唇亲启,徐徐说道。

“夫人双手好生冰凉,可是身子有所不适?”阮暨岑眉峰微蹙,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一副关怀备至之态。

这记白眼阮暨岑倒是颇为受用,嘴角一扬,又是那副万种情思堆眼角的模样,朝我嗔笑而道:“夫人昨夜酒性所致,岑几乎一夜未眠……”

“王爷意为如何?”我不怀好意浅浅一笑,问道。

接过苹果,二话没说便一口咬了下去,就只有二字方能形容咱此刻心情……满足!

“额娘,女儿自会恪尽本分,做好三从四德……”古代版的三从四德咱不太清楚,但现代版的三从四德倒是在馨雨那儿听得倒背如流……所谓三从者,乃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讲话要盲从,老婆出门要跟从;四德者,为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意思要晓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老婆揍时要躲得。咱一定会恪尽本分,将三从四德扬光大……

正月初六酉时(北京时间17时至19时)。太阳尚未落山。我便已被几名丫鬟伺候着吉服一身。凤冠在顶。秀眉轻苗。粉黛略施。秀盘髻,珠宝在颈。香色蟒袍九蟒五爪,绣文精细巧妙。金丝银线珠宝翡翠穿插其中。奢华却不显俗气。一番操持下来。平日里秀气乖张的赵芸儿,今日竟也生出雍容高贵之态。

“皇上圣旨一出犹如金科玉律,岂容违抗?茹儿与廪亲王的大婚若是不能如期举行,便是抗旨。”额娘言之凿凿,毫无半点夸大之意。

“这鼻血说流便流。定如魏大人所言,是小姐旧疾未愈。若是再生出个好歹。苋兰如何担待得起……”苋兰铁青着一张俏脸。急得双眼红,眼瞧着这泪珠儿在眼眶中滴溜溜地直打着转就要落了出来。

我虽对赵妤茹的遭遇略搏几分同情,却也只能精神上替她打抱打抱不平,鞭策鞭策那不经人家同意便乱点鸳鸯谱的小皇帝,咱还没伟大到滋生出替她去嫁的那觉悟……然而就在我日复一日的在精神上替赵妤茹狠狠鞭打小皇帝之际,距正月初六,离廪亲王与赵妤茹喜结连理的日子也仅有五日之遥。

我不禁微微拧起秀眉,难不成向来云淡清风如浮云地魏锦亦不能免俗也要跟那群山羊胡子似地贺我爹爹攀了一门好亲事?若是如此,我会对魏锦失望地……

小丫鬟接连再喂了几勺,均未将一滴药汁喂入赵妤茹口中,倒是让原本洁白的睡枕吃了个饱。枕面上印出了一大滩黑漆漆的药渍。

我有意走在魏锦和赵妤茹之间,一是想跟心上人靠得近些;二是方便为他们做向导。赵妤茹虽比我虚大周岁,却自小甚少步出房门。真真正正三步不出闺房。况且自打我从蝶园摔掉半条命后。爹爹便下令将蝶园大势修葺了一番,那悬在半空中地罪魁祸……秋千,也被咱老爹命人卸了下来,毁尸灭迹了。我灵机一动,缠着爹爹在蝶园为我新建了一处游乐园。虽都是一些工艺较为简单的跷跷板。旋转木马(当然得靠人工旋转)之类地娱乐设施。但也惹得了府中丫鬟小厮们掀起了一番追捧热潮,顿时把我封作偶像膜拜起来。这也难怪。都还是些没长醒的孩子。看见这些新鲜玩意儿能不激动么?

“是,即使小姐不吩咐,苋兰也会去沏上一盅魏大人最喜欢地君山银针……”苋兰伶俐可人的欠了欠身。笑嘻嘻地往外窜去。

小护士怕是受了惊吓,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硬是说了句完整话:“将,将军。小。小,小姐诈。诈尸啦……”

“又玩暗器啊?璐璐。你还是省点力气去对付猫王兄吧!”馨雨已经被我练得精钢不坏之身。丰满地屁股轻轻一顶,把资料弹了开去。然后给了我和方晴一人一记飞吻。闪人了。

龙辇内燃了五尊盘龙鎏金熏笼,冷暖适宜,又有玄武帝这个现成肉垫,柔软适宜,我本就身心俱疲,倦意渐渐袭来。稍稍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便甜甜睡去,未现自己身子竟已经可以动弹了……

“小滴溜,不要舔咱的脸,还没睡醒呢……自己去你的窝窝里蹲着,乖哦!”我挠了挠痒嗖嗖的脸,习惯性的夹被子,抱枕头。

“小滴溜,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到厕所里去……”我闭眼开口威胁,小滴溜最怕被关厕所了,只要用这个威胁它百事百应……嗯,今儿个这枕头软软的,暖暖的,好舒服。

实在是受不了了!这小东西就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吗?看来不对它施以极刑咱这觉是没法睡清净了。

遂,睁眼……起身……尖叫……一气呵成!

“没想到夫人见了岑竟这般激动。”仅着一件内衫的阮暨岑面色含春,单手支着脑袋徐徐而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我是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皇宫里边的么?我不是被蔚太后下了毒么?我不是应该……嗯,应该在玄武帝的怀里的么?

“夫人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呢?”阮暨岑半支起身,浅笑问道。然而起身的动作却带动了身上的内衫,顿然春光外泄,露出了白而平滑的胸膛。

我本来以为阮暨岑会很瘦,瘦到仅剩一层皮包骨,却现他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瘦罢了,瘦得恰到好处,精度适中……

“我不是应该在……”现自己竟然看着阮暨岑平滑的胸膛花痴到差点流口水,急忙将口中欲要决堤的口水咽下,遂道:“我是说我不是应该在宫里的么?”

“初十已过,夫人自当归府了。”阮暨岑好像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勾勒的弧度逐渐放大。

“初十已经过了?我现在在亲王府中?你没事儿了?”忽然想起玄武帝抱起我离开祭神殿时对蔚太后说的话:廪亲王劫数已过,皇额娘无需再以嫡福晋祭天渡劫。

还以为是什么就算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的劫数需要用咱来祭天,瞧阮暨岑活蹦乱跳的模样像是才渡了劫的样子么?实在是没搞懂这正月初十究竟是他的劫数还是咱的劫数。这阮暨岑简直就是咱的灾星,跟他在一起总没啥好事儿!不是饿肚子酒疯就是流鼻血掉脑袋的……算了,算了,为了保存好咱有用的身躯为党和人民鞠躬尽瘁,阮暨岑……休书拿去!

“夫人要岑先回答哪个问题呢?”阮暨岑含春凤眼在我身上梭巡片刻,笑得极度暧昧。

看着他笑得忒yJ的表情,咱真想抓把‘含笑半步颠’塞进他嘴里。咱长得就有这么可笑么?

随着他的视线回望自己,才现自个儿身上仅着一件浓缩型粉红小肚兜,而系于腰间的腰绳不知在何时已经松开,尚在育期间的玲珑竟若隐若现的半露在外……怪不得咱总觉得凉飕飕的涅!

一把抓起被褥将外泄的春光遮住,咬牙切齿的朝阮暨岑说道:“我要你先跟我解释咱俩为啥会是这种状态睡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