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北面色不变的继续笑,“我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伯母的眼睛?”

顾夫人及时的配合,按着路迟的肩亲切的说,“对,你可以跟她一起睡。3楼空房间很多,我们以前便给迟迟专门布置了一间,她一会儿带你上去。时间也不早了,何必来回折腾?”

顾亦北退后一些,深深的皱起了眉……他没变态到怀揣着这个目的而来随身携带那玩意儿的,而酒店里的……貌似昨晚都用掉了……

“你说呢?”顾亦北温柔的用手指绕过她悬在耳边轻轻晃着的耳线,轻声问。

顾亦北一把收过将将挨着脸部的抱枕,本来想一把丢开,后一回想还是杜晓买的,从“草屋”那边带过来的,又慌不迭收在怀里,愣愣的看向怒吼已经冲了过来的怒吼出者,这才看清原来是他的准嫂子,眼睛一眯,勾起了不正经的笑:“我这不是怕我一不小心占了别人便宜么?倒是怎么会是嫂子你?我哥他也放心?不吃醋了?”

她要怎么办……

明明说了这辈子不动感情,最后却偏偏栽了。还以为自己是后动心的那一个,少吃很多亏。如果说谁先对爱情低头就是谁输了,那我怎么也算是个赢家吧。结果人家压根就没有对我动过心……自作多情的感觉真不好受,还输得彻头彻尾的……”

相到当初他自闭,他伤害自己,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暗示,她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反正一脸平常的躺在床的另一头睡的开心。

“我也什么都不会做,”段玉似是从刚刚的情绪中抽身而出,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起身,“第一,我本来就只是好奇而已,第二……杜晓是个好姑娘,如果能被瞒着一辈子也好,本来也不是件大事,最多也就引起一时混乱,没意思。

“哪个?”段玉微微蹙眉。

杜晓再次过程中一直静静站在一边,不怎么敢面对段玉,她有些怕段玉会多想……但其实想到顾亦北刚刚说段玉可能早就知道了她对他的特殊感情,而她经过自省,也觉得或许“暗恋”不过是她自以为“暗”,而实则早就只差戳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杜晓想,自己或许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种恍然大悟。

“刚刚段玉给我电话了,说你跟着你男、朋、友过来了,可你‘男朋友’人呢?”阳春妩媚的丹凤眼含着笑看向杜晓,又用食指抬起她下巴,仔细端详后说,“而且我觉得你长漂亮了,跟谁一起住就会像谁,你跟着宋婉那样的能漂亮?只能越来越丑。”

听到最后一句,杜晓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瞄向刚刚还幸灾乐祸此时却愤愤不平的路迟,和有些脸黑的顾亦南,偷笑两声后,再咬着嘴唇赶走了一群还在叽叽咕咕讨论个不停的女生。回过手挽上了一直的顾亦北,“年轻的小帅哥,我们换个地方照相吧。”

祝今夜柔柔一笑,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高脚杯:“顾聿衡和辛圆缺也很甜蜜的呀,为什么你偏偏注意到他们了呢?”

“因为看上你了呀!”杜晓怀着对他智商的蔑视急冲冲说完,然后就看到顾亦北眼睛“刷”的一亮,顿时惊觉上当。

段淮瞳仁一缩,微微抿了唇角,却还是只能淡淡“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让谁走?

“草屋倒还准确,关于这个娇嘛……”顾亦北停在了这里,若有若无的感慨般叹息一声。

“避重就轻?”顾亦北将这四个字在唇齿间缓缓的过了一遍,似是觉得这个词相当精彩般,隐隐笑了一下,随后又看着睁着乌溜溜眼睛密切注意自己动态的杜晓,轻轻叹了一声,声音低哑的喃喃,“就算我是避重就轻,我说出重的那部分,你会信么?”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说……要跟你再来一次呀……我那是疑问口气啊,疑问口气……”

化身老鹰的杜晓很无辜的抬眼看她一下,懒得搭理,便伸手去拧病房的门,却又被宋婉拦住:“老杜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别进去吵他。”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需要?”顾亦北声音中有怒极反笑的意味,“很好,现在回到第一个问题,你现在在哪里?”

还是因为一大早起来现自己又丢了柳洁雨,顺便逮到了自己这个夜不归宿、还对他堂而皇之撒谎的“妹妹”?

一直粘在一起的唇,经此一役终于分开,杜晓听到耳边有顾亦北的轻笑,低低哑哑的,“你那么主动,应该敢吧?”

还是放过她?

“我去书房的小床上将就一晚,”顾亦北微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还算有良心,知道考虑我。”

稳住身形,杜晓长长的吁出口气,觉得脸上越的烫,而某只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很碍眼,刚刚还差点丢脸的她不好正大光明的将这只猪蹄拍开,只能假装微笑般微咧唇从齿缝里幽幽的喊,“顾~亦~北!”试图提醒他。

先呢,按相貌排,辛圆缺第一

“最后还不是分手了?而且他那么快就有了新女朋友,又花心又不可靠,”顾亦北看她那哀伤自怜的样子就更是不爽,一番话说的很是不屑,“不知道你怎么会看上他的。”

“嗯。”段淮应了一声,然后微微侧头对杜晓说了从早上第一个照面到现在的第一句话,却是:“先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上来。”

段淮依旧面无表情,好像顾亦北刚刚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见,如果忽略那双狭长眼底忽起的风浪和越来越汹涌的漩涡,以及垂在身边已然紧握成拳的右手的话……

“唔,以后当朋友?”顾亦北微抬下巴思忖了下后,忽扬唇角说。

本来想说“这是哪家推销红酒的”,结果一嗓子太过张扬地吆喝出来,正与刘婶的“顾家二少爷”重合在一起不说,刘婶那惊讶仓皇转向她的样子,仿佛在脸上写满了:小姐你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大,怎么可以这么市井气,你不是我家小姐,你一定是哪家的厉鬼附身……

“我还说什么?”顾亦北略微歪过头看她,唇懒散的勾起,“说你有自知之明么?知道自己不算女人,所以只喜欢女人的我,不可能喜欢你?”

路迟呆呆的看着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顾亦北,愣愣的关上门,走进饭厅,问顾亦南,“他怎么了?”

挫败的让顾亦北觉得杜晓面前菜板上那条鱼都在翻着死鱼眼嘲笑他。

“四天,等我回来,你差不多也该来上班了。”

“阳春女士,你怎么可以做到精力这么旺盛的?难道晚上睡的太好了?是某些方面的需求得不到满足,所以要换个地方泄吗?”杜晓不情不愿的坐起来,嘴上却毫不留情地放毒。

幸好阳春此时也放过了她,松了抓住她衣服和裙子的手,杜晓接过眼镜,低下头抿了下唇角,再度抬头时,脸上就是好像刚刚那一切都没生过的云淡风轻。

“我明白你是为什么醒的了,”顾亦北唇角缓缓勾起,“被尿憋醒的?”

可说是这样说,杜晓却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爸一定会后悔。

自己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些?

她一走,立在原地的杜晓保留战斗姿态数秒后,便突地松懈下来,若无其事的转身继续端着盘子去拿食物。

“嗯,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顾亦北悠悠然抿了口酒,又略微皱了眉,像是在回想,迟疑的问,“可刚刚那句话是从哪张嘴里吐出来的?”

杜晓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么粗俗的,便又换了种说法:“那就是我们的老爸希望我通晓大义,希望你骁勇善战。”

“司机”顾亦北听的“哧”了一声,一边因为红灯缓缓将车停下来,一边笑着说:“小迟子,你不厚道呀,有些人就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你同情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