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夜、路迟、辛圆缺都乖乖的拖家带口的来了,苑飘飘接到电话先是懒懒的掏耳朵,问:“女主角大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丛山大概更觉得段淮是他的一个耻辱——不仅因此失去了阳春,他后来娶的夫人虽然主动把段淮接了回来,却也经常借此讽刺段丛山……段丛山后来为了不露痕迹的捧阳春,没有少花心思。

杜晓不知道段淮是否清楚,二除了作为一个数字它本身的意义外,还带有一点点人生攻击的其他意思;同时她也不知道,如果段淮清楚这个其他意思,在设置时是不是对她进行了人生攻击?

而薄唇轻启,揶揄的声音很适时的响起:“今晚第二次。你的热情似火,简直狠狠撞伤了我的老腰啊。”

这让她如何解释?说顾亦北误会我被你搞了一个月?

“哦,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时间,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刘婶您先去把别墅外面的大门打开。”

顾亦北在认识杜晓之前就开始相亲,他哥顾亦南的婚姻虽然在祖母的调解下妥协,可父母终归不希望他再走这样一条路。而且顾亦南为了路迟会死守在i市,他多半便要回到香港去继承那边的生意,父母想为他找一个那边的名门闺秀来帮他稳固地位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最重要的是,他以为在动过那一次伤筋动骨的感情后,此生,他已经与爱情或者动心无缘了……可是为什么会是杜晓呢?

杜晓也觉得奇怪,看向路迟:“你说了什么呀,他这么大反应?”

这不像是她跟顾亦南说话的语气啊,路迟伸出个脑袋去看,就看到自家男人身边还站着他那跑去香港快一个月的弟弟——顾亦北。

吃饱了撑的?喝醉了?无聊透顶了?身上长毛了?被强暴了?

可是医生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大概还以为她是想要清晰见到这个丑陋的世界心切,甚至可能以为她已经为这个希望激动的语无伦次……所以只是和蔼笑着对她说:“其实就算你的情况没有你说的那般严重,我们也是会很快给你安排手术的。但必须至少留三天时间来点我开给你的眼药水,不能偷懒啊……”

梁助理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对她点了点头,“小姐,您的房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她翻开了来电记录。印象中过年那会儿,路迟去了香港,是抢了顾亦北的手机给自己打的电话。

“哪有那么简单的,”顾亦北稍稍蹙着眉,唇角却坏坏的扬着,“要不你就承认你是因为段玉……”

这世上比跟顾亦北吵架更恐怖的事是什么?那一定就是与顾亦北交心了。

几个人笑着点头,而他刚一转身,杜晓就“刷”地变了脸色,又瞪向阳春:“我什么时候说要搬去和你们住了?”

不过也有人这样猜,阳春的娘家是鼎鼎有名的阳家。阳家是个神秘而低调的家族,可在黑白双道却都吃的很开。而世人对阳家最肤浅的三点认识,一是有钱,二是有权,三是阳家子女的容貌。出了名的先前有阳春,现在便有国际影视歌三栖明星阳一一。与这样一个家族联姻,利益是显而易见的……

杜晓深深的吸了口气,中气十足的冲他吼:“挑逗你个毛毛!”

她在面试那间办公室里,衬衣胸前的那颗钮扣突然“适逢其时”“死得其所”的绷掉了什么的……

杜晓咬住下唇,犹豫在是不是该用高跟鞋跺上他脚的纠结情绪中,最后还是忍住了,淡定而淑女的动口不动脚,“是裙子太长了,还不是怪你非要我穿这件,那件秋色绣花的很美好不好?”

顾亦北友善的提醒她:“可你自己也觉得胸口有些暴露不是么?”

杜晓想起当时顾亦北看到自己从试衣间里面出来,差点呛着的样子,顿时也有些不自在了,可,“那那件黑色蕾丝的呢?”她很喜欢那件,可顾亦北根本不看穿着那件裙子的她,直接哼着稀奇古怪的小调看向了天花板,仿佛很不屑的样子。

顾亦北听闻这个问题,下巴不自觉的又上扬了些许,视线挪到璀璨的水晶吊灯上,和当时看着她穿那件裙摆蓬蓬的蕾丝小短裙从帘后出来时一般反应。只因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双从重重叠叠的黑色蕾丝轻纱下探出的笔直长腿。还好杜晓貌似并没有现他彼时面部的不正常潮红,也不知道他仰起下巴的目的是怕自己丢脸的流鼻血……

只因他看到那双完美的腿时,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不纯洁的幻想——想这双腿盘在自己腰上缠紧会是什么模样。

2

顾亦北当然不会傻到让今晚所有出席的男人都有这样的眼福,可此时在场很多人的目光,依旧让他恨不得立马将身边的人拐回家,藏起来。

所以他刚刚得到难得机会放在杜晓腰上那宣告所有权的手,怎么可能轻易收回去?

保持着这个姿态,与很多人寒暄过来,反正欺负身边的杜晓就是只纸老虎,在公开场合不敢对他作出什么不淑女的举动,顾亦北笑眯眯的想,在别人对杜晓蜕变的惊讶中,一定也会悄悄的将他们的关系按照他预想的方式传开……

正当他满足的想着,迎向下一对笑眯眯凑过来打招呼的中年夫妇,却分明感觉到掌心下已经逐渐柔软下来的腰肢猛然一个战栗,然后又僵硬起来,低头查看,只见杜晓脸色白,颤抖着看向某处,舌头都似打了结般,“段……段淮……”

顾亦北顺着她目光,眯眼看向那处,正准备将杜晓往身边更带近分毫,杜晓却已经一个扭腰,脱离了他的掌控。顾亦北眼睛又危险的眯了眯,拉住转身欲逃的她,“你至于这么怕他现我们很亲密么?”

“不是,”杜晓顾不上他这句话里的几层含义,匆匆忙忙的解释,“我没有告诉他我今晚要来这里。”

顾亦北挑眉,声音悠悠的透着镇静,“本来也不用告诉,他是你的谁?”

“可在他问我今晚干什么的时候,我骗了他……”这才是关键。

“你骗他什么了?”

“我说我去陪我重感冒的老爹了!”

重感冒……老爹……

身体康健年轻潇洒的顾亦北忧郁了。

一边忧郁,一边还不忘拉着仍旧密谋逃跑的杜晓一起忧郁,“别跑了……”目光淡淡扫向正往这边走来的人,顾亦北压低声音对杜晓说,“他已经看见你了。”

杜晓抬眼,颤颤巍巍的站直,认命的对过来的段淮喊了声:“大哥。”

段淮身边还是公司的公关部主任张婷,张婷很热络的对她笑开,段淮却只是冷冷的对她点了点头,说了声,“你也来了。”

你、也、来、了……

四个简单的字,杜晓却觉得自己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3

“我等会儿回去会不会死的很惨?”段淮说完那四个字就走了,受了惊吓的杜晓,在晚宴开始后终于控制不住地问身边的顾亦北。

顾亦北刚刚拍下了一件清代的双面绣摆件插屏,算是完成了今晚预期的任务,也就在台上主拍人一声声的报价中,和刚灌下两杯红酒正紧张万分的她搭话,“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死的很惨?”

“第一,我早就觉得段丛山对我那么好,在他走后,段淮一定会想要把我掐死,那天听你说了他的故事后,我更这样觉得了——对继女比对跟着自己二十七年的亲生儿子还好,多让人愤怒?可他一直不把我掐死,而是不阴不阳的关照着我,这让我很毛骨悚然。虽然我觉得他不会设计我害我,可我总怕这种明明该不满的情绪压抑太久,迟早会大爆一次;

第二,今天是柳洁雨的生日,构成他爆的诱因,我……居然不识好歹的在今天骗了他,还被他逮了个现行……”

顾亦北听完,蹙眉问她,“就算他爆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整你?”

“不知道,”杜晓回想了一下刚刚段淮绷得死紧的下颔曲线,“杀了我?”

话音一落,她就从顾亦北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杜晓瞪着他,回之以鄙视和不屑,看了半晌,她却又蔫下来,看向坐在另外一桌正在竞拍一套翡翠古董珠宝的段淮。

她看不懂他,以前总想着他会一直是个陌生人,短暂的相处,面子上的和平,她伪装的怯懦一点,给他留一个自己很好搞定的印象,对大家都好。可现在看来,如果段淮一直不打算搬回他自己的公寓,那她和他将会有个很漫长的相处时间……

人说,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如果总担心他泄,早也一刀,晚也一刀,不如主动把脖子送上去。

她或许该找他聊聊,摊开了说,来寻求一个更好的相处方式。毕竟她不觉得自己能斗得过段淮,也不打算和他斗。

正在暗下决心,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喊价,压住了台上正要公布段淮以最高价拍得这套明代挂饰的主拍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