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叫姑姑，这是你莫言姑姑……”苏晴擦干眼泪，教小毛毛。小毛毛在她的怀里不安地看着我，他显然被我们吓到了。
拒我握紧口袋里的机票。
瓠漂泊也许是另一种归宿。
“在忙么？”我轻轻叩门。
在离别s城三年之后，我再一次回去，同江和一起。
我惊醒，现是梦。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撞到桌子上，打翻了酒杯。”我朝李响笑笑，再看江和，他紧绷着一张脸，盯着我。
是我关掉水龙头，转过身对着李响。他看着我，有些若有似无的落寞，难以捕捉，却真实存在。
我转过身，看见他拿着一枚戒指，单膝跪地。
杂志社在市区，距离公寓有点距离。早上李响开车带我一起去上班，下了班再和我一起回来。我们仍旧住在一起，一人一个房间。我们这样出双入对，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夫妻。但事实上，我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有着各自的自由。
“莫言，你是我爱的人，他们同样会爱你。”李响坚定地说。
“天气冷，别感冒了。”他点一支烟，在旁边的栏杆上倚着。
“因为上天给了我江柄生，这很公平。”我说。
但是我们已经离得那样遥远，恍如隔世。
他转过脸看着我，确认他刚刚听到的话。
心里爱着一个人，会连笑容都变得温柔。说得多正确。
他尴尬地收回手，过了半天，缓缓地站起身。
喝了李响熬的姜汤，还是烧。来势汹汹，仿佛要将整个人烧掉。我很清楚，这是身体对于痛苦的一种释放。
他跟出来，一把扯过我的手，“你怎么这么任性呢，你刚才没听见医生说什么？生病了就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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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端来稀粥，喂我一口一口喝下去。事到如今，再怎么不甘心，我也没有力气。
在这样的斑驳里，我看到当年的自己。
“没有家属。”
我在报纸上找诊所的广告，找到一所偏僻的小卫生所。在星期四的下午，独自前往。
然后江和的声音响起来。
在那个瞬间，我的内心是有巨大震动的。艳阳高照的夏日中午，在明媚的校园道路上，在别人注视的目光下，一个爱到舍得放下自尊给我跪下的少年。
我仰起脸看他，他清秀的脸上写着骄傲和憧憬，我知道，他希望得到我的肯定。我一个小小的肯定，他就会欣喜。他还是当年巷子口那个腼腆羞涩的单纯少年，可是我却不再是那个一贫如洗的乔莫言。我的身体里，有太多挥散不去的记忆和沉淀。
“答应我，乔，无论如何要给自己留个余地。”文森特大声说。他的脸上，有担忧的神情。
“乔，有一天你要懂得，别人怎么看你，或者你自己怎么窥探生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要用一种真实的方式，度过在手指缝间如雨水一样无法停止下落的时间。”
我即刻启程，去找文森特。
我的心里有多少柔情和温暖，想交给他。他永远不知道。
“我不想让你难过，莫言。你从小就是一个需要很多感情的女孩。我了解你。”
我粗鲁地推开他，挥动着手里的包，往走廊跑去。他追过来制止我，我们纠缠在一起，互相撕扯着衣服。他把我拖到房间里，关上门。我挣扎着要去开门，我的痛苦灼伤了自己。他像山一样堵在门口。
“这是苏晴。”江和介绍那个女人。苏晴，人如其名。她有明媚的笑容，晴天一般美好的女子。整个夏天的闷堵在胸口，快要窒息。
“我只是心疼你这样作践自己。乔，你是那么美丽的孩子。我很心疼你。”他说。
我不禁笑出声。
“你心里。”他说。
我太想赚钱，并且比任何人都懂得钱能带来的自由。钱是实现目标最直接的方式，我的贫乏积累已久。从12岁就寄人篱下，如今依然不得不依附江和，靠他的供养生活，丧失自由，不具备力量去爱他。
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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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的身体里面爆，喘着粗气，汗水滴在我的额上。他低声申吟，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那一刻，巨大的绝望如同潮水一般将我淹没。
“怎么，你认识他？”司机有些惊讶，转过头问我。
“不是……只是，听说过……”我淡淡地说，望向窗外。
都是过去的事了，曾经的往事。如今他那样成功耀眼，是他应该是的样子。对于我，不用想起。我希望他已经忘记了我，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记得，都不要有。任何一个人，失去了另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
黯然酸楚是属于怀念的事情。而李响，不应该成为那样的人，他也不是。
机场外面，我拿出电话。屏幕上显示好多未接，都是罗杰打来的。我摁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
“莫言，你去了哪里？”电话那头传来罗杰焦急的声音。我走的这几天，他一定急坏了。
“罗杰，我哪儿也没去，我正要回家。”我轻轻说，低下头，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是全世界的希望。
我拖着行李，准备出。我知道，迎接我的，将是一段全新的旅程。过去的那些漫长而艰难的岁月，仿佛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那些血肉横飞的青春，歇斯底里的爱恨，宛如这阳光承载着的尘粒，漂浮而虚幻。我知道，它们仍在，但我们要走，生活始终一往无前。
我挂下电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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