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冬季,早晚温差大,这个理由还真可能蒙混过关。

罗家兄弟脸上全是苦水,嘴里更是明显的言不由衷:“能够再见到大师,真是我们兄弟三生有幸。”

事先罗家兄弟有交待,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他们不能随意说话,否则,财神身体里还剩下的魂魄有可能误听了命令。关啸四下看了看,缩了缩脖子,紧紧跟在罗家老三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

“远么?有公共汽车么?”

“嗯,讲完了,就是一个吓唬小姑娘往怀里钻的小故事,肯定是假的。”

375的夜班车是22:oo从圆明园车,一般情况下,末班车全程总共不会过1o个乘客。

慧远大师也挺喜欢关啸,一直说他有慧根,没事就拉他着在小庙里做做功课,如果不是丁一把得紧,说不好大师还真就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了关啸。不过,即使这样,借着这个机缘关啸还是系统学习了梵语。

“我……”罗南巡挠挠头有点不好意:“俺没出息,就是一个本科毕业生,还在清华园里留级了一年。”

让丁一感觉不爽的是,因为档案上写着进过监狱,在派出所等于就挂了号,而等民警同志们知道丁一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南偷掌门人,在公安部就挂了号。

师祖姓朱名聪,排行老二,南偷379代掌门人。

就在这千钧一,厕所门突然再次被推开了,一根翠绿色的细长烟袋伸了进来,烟袋锅直切葫芦脸的脉门。

关啸浑身上下全是白毛汗,一阵阵小风从下向上穿过毛衣,这个人要干什么?

应付走了检票员,关啸靠在卧铺的墙板上,两只大耳朵完全竖了起来,墙那边的声音一点不差地都听到了,竟然全是瑟瑟琐琐的细小声音,显然,女孩子应该在收拾衣物准备睡觉。一想到这里,关啸就象一个普通的16岁小男孩一样,心底涌起一阵阵热潮,澎湃啊……

关啸从始站湖南省会长沙上了开往吉的慢车后,这四个人就已经在车上了――这是挺奇怪的事情。关啸从小就和师傅总出远门,乘务车厢偶尔也坐过,列车员只能卖自己的铺位,所以,就算乘客结对而来,也很难被安排在一起。

皇帝退位后,相当多的前朝破落家族流落到天津,这些八旗子弟虽然把家业糟蹋完了,不过眼力价还是有的。老头降价没两天,有一个破落八旗子弟从边上过,又压压价格,以1个袁大头的价格就全买了下来。东西到手,破落子弟随手从摊子上摸了一个小铜勺,呗、呗几下,把两个瓷鹤的眼睛都抠了下来,接着把瓷鹤又扔给了老头。

八旗子弟往地下吐了一口浓痰:“好东西,落到蠢人眼里,也卖不出钱。这瓷鹤的眼睛是祖母绿,就这四个祖母绿珠子,至少就能当1o个袁大头。这俩破鹤,就还给你了。”

朱老爷子北上津门,刚好从附近经过,就看到了这一幕,眼看着八旗子弟要离开,从兜里掏出1o个袁大头递给正掉眼泪的摆摊老头:“这瓷鹤您也不好卖了,就折价给我吧。”

当时一街人都惊了,那破落子弟也惊了,摆摊老头根本不敢相信还会遇到这种好人。朱老爷子随手操起瓷鹤当街砸得粉碎,这时,人们才现,每一个瓷鹤的那只独腿竟然是一尺多长的黄金杆,最少也有三四斤!

朱老爷子冲破落子弟笑了笑:“这仙鹤这么大身子,如果只是瓷器,这独足必然支撑不住,而众多金属里,也就金子能够承受烧制瓷器时的高温,这肯定是大户人家为了财不外露专门烧的。所以……好东西,落到蠢人眼里,还真是不出钱哪。”

从那以后,天津古玩界对朱老爷子推崇倍至,老爷子在天津卫交了不少朋友,早些年还收过几个记名和不记名的弟子,就把古董方面的知识流了出去,所以,新中国建立以后,天津在考古和古董收藏方面一度过北京――当然是指民间。

关啸的表情是相当的生动,罗家老二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紧跟着问:“25oo年……那不是春秋战国时候的东西么?”

“对,世兄渊博。”关啸一句话,把罗家两兄弟弄了个大红脸,这不是骂人么?

关啸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小错,他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器具上了:“两位世兄都知道,在中国古代,包括帝王将相,总有人希望长生不老,妄想成为传说中虚无缥缈的仙人……”

罗家两兄弟听了这样的话,又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同时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