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贼门的历史非常久远,而且从3ooo多年前就分为两派,南偷北盗,在中国历史上不论是南派还是北派都出过大名鼎鼎的人物。

厕所门马上又开了,两张极其丑陋的脸从门外探了进来,看到厕所里竟然还有人,两张丑脸大吃一惊,接着马上露出了凶狠狰狞的目光――他们就是那两个中铺男人,两个男人挤了进来,用力掰开一个大高个的手,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半尺长的月牙弯刃,冰冷雪亮的刃尖搭在关啸的脖子上。

厕所门再次被关上。

名字后面两个字还好说,还曾经有人认对过也曾经有人蒙对过,而关啸的姓,从始至终从来就没有人哪怕蒙到边上的。祼,一般人看了以后,多数都会下意识去读guo裸体的裸。

七零八落悬挂的衣物伴随着车厢行进摇曳着,把昏暗的灯光切成无数碎片。作为一个特殊职业者,关啸本来很喜欢这种昏暗的感觉。

但是,说不得郑重提醒,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请兄弟姐妹们断然不要在任何地方讨论起《轮回》一书。焚书坑儒啊,历史上最大的教训,切莫落在大家的身上。

从大西北监狱出来的丁一,真的就有点象从恶人谷出来的江小鱼,哦,不对,江小鱼只能形容他狡猾的一面,还必须加上个精通移花宫所以绝学的花无缺,才能把他的特点覆盖个差不多。

丁一本来想回天津,可惜,师祖留下的那几套房子被人占了。如果是不讲理的人,丁一还真就说不定想想办法要回来。可丁一回去看了看,都是一批工厂的老职工,一个个四五十岁的样子,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丁一心一软,反正他们一个月一家还交八块六毛五的房租,算了,就算给他们租着吧。

刚好,北京白云观道宗和丁一是狱友,而白云观在京西一代还有不少庙产,就让丁一来北京住下了,后来,还给丁一办了个北京户口。丁一选择北京另外一个原因,是大西北的老狱友多数都在北京有家,这里熟人多,那个时候丁一还年轻,勤学好问,在北京也能多学点东西。

当然,丁一并没有把祖业扔了,而是继续秉承朱老爷子的习惯,一日不过三。

让丁一感觉不爽的是,因为档案上写着进过监狱,在派出所等于就挂了号,而等民警同志们知道丁一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南偷掌门人,在公安部就挂了号。

让丁一感觉更不爽的是,丁一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简单,不论读起来还是写起来,所以,外面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民警同志最先想到的就是丁一,没事就找他喝茶聊天,为这事耽误了丁一不少工作时间。丁一在派出所里聊天喝茶的时候,还注意到,民警同志一边瞎聊,一边还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丁一、丁一、丁一……聊半个小时,就能写好几篇稿纸,权当练习钢笔字。

于是,丁一恍然大悟。

所以,在给关啸起名字的时候,丁一翻着康熙大辞典一个字一个字精挑细选来的。一边挑,还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让你们再写,让你们再念,我一定要查几个字,让你们一个也不认得,羞死你们……憋死你们。”

在关啸的印象里,丁一堪称诸子百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丁一有很多名言,关啸认为如果把整个人类的名言整理一下,丁一所说的话不论质量还是数量都是当之无愧的№1。

举一个例子,比如,五天前,11月14日,关啸过生日,16岁生日。丁一带着关啸在北京王府大饭店吃了一顿鲍鱼后,让关啸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工作,收拾收拾东西,第二天和他一起离开北京,到湘西去居住。

关啸当时特别奇怪,就问为什么。

师傅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地方,物价低。”

关啸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接着问。

丁一笑呵呵地用烟袋敲了敲徒弟的脑袋:“我们在北京一个月的开销是多少?”

这个关啸很清楚,毕竟现在师傅不工作了,是靠他在养活,而他一个月是有最低任务的:“人民币两万,或者美金3ooo,如果美金汇率持续下跌的话,那么可能需要35oo。”

“小城市,我们爷俩一个月3ooo人民币就能过上神仙一样的生活了。”

关啸当时觉得自己师傅特傻,上蹿下跳地和师傅说:“但是,小城市里偷3ooo人民币的难度比北京偷3ooo美金的难度还要大,北京有钱人多,贪官多,地产商人多,就是那句话:钱多、人傻、来。”

师傅笑呵呵地摸出了关啸的身份证,用烟袋锅敲了敲关啸的出生年月日:“你知道么,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16岁以下为未成年人,而16岁就是需要负全部刑事和民事责任的成年人――虽然还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法院的叔叔阿姨们,不会因为小城市市民穷,你偷3ooo比在大城市偷2oooo难度大,就对你从重处理。他们最擅长做得就是加法、减法和对不同数字的比较,一个月偷2oooo和一个月偷3ooo,结果就是1o年到15年有期徒刑和劳动教育的区别。明白了么?徒弟!”

关啸捂着被烟锅快敲熟了的脑袋,从心底佩服师傅那深邃的目光,简直和主席没什么两样。

说起丁一,简直是堪比主席、总理、小平同志等纵横两个世纪最伟大的人物之一。这里实在不能细说了,否则,主人公就不是徒弟关啸而是师傅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