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冲我耸肩,送我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接着便颠颠的一路小跑奔到小贩那儿,等了十分钟后,面色为难地拿着一次饭盒跑过来,和我诉苦说,“亲爱的,要是你又吃出病来,你妈肯定会杀了我。”

我倒。

我们先烛光晚餐,容铮负责烤牛扒装盘,我去开红酒。

我无比遗憾道,“不是,我担心你妈是厉害角色,要是她不愿意我们俩在一起,想找个门当户对的高官女儿和你结婚,拉拢家族势力范围,说不定我们就变成现代版梁祝,今生无缘来生无份了……”

我点头,“无所谓了,顺其自然。”

我心里感动极了,连忙答应,“好,以后我叫你,你必须随叫随到。”

容铮柔声说,“你身上真香。”

我上完第一节课后,回办公室见她已经绣好了,正和刘老师扯皮,吹嘘自己针线活如何如何牛叉,弟弟小时候的开裆裤全是她缝上的,全家人的破衣服她都补过,说完将毛巾藏在身后,笑得满脸春风得意,和我炫耀说,“让你见识见识古今第一奇女子的针线活。”

容铮倒是面不改色,只将手偷偷伸过来,握住我。

“扬州人把大便叫粑粑,哈哈。”

我恬不知耻道,“小意思,从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绿林好汉说的就是小娘我。”

我心弦立刻被拨弄,下意识答道,“他是我父亲。”心跳却快得不像话。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当初税务局长结安的跳楼轻生,被新闻媒体报道成为畏罪自杀,闹得满城风雨,却在收回名下财产后此事无人再提。即使我旁敲侧击询问,大人们,包括我妈都像躲瘟疫似的回避。

我为难道,“你这个剧本太强悍了,我演不来啊,你看我像泼妇吗?”

我不禁大松一口气,免掉和陌生男人活塞运动最好,虽然我心里建设很棒,但真正实践起来难保不会知难而退,最后我拿了药方到药房排队拿药。

“没呢。你要请我吃满汉全席么?”

话说约会那天晚上,刘青青心情紧张,特地重新买了套裙子,化了淡妆,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赴约。

我郁卒,“我去做什么?当电灯泡么?”

何砚连连点头,“是啊,减肥药的钱还是我贡献的。”

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住集体宿舍,我记得我们宿舍的女生很爱美,没事总照镜子,然后顺手拿镊子拔胡须,拔完胡须拔鼻毛,拔得不过瘾了,抬起胳膊继续拔腋毛,这一幕当时给我的震撼力还是蛮大的,回去讲给程述听,我们都是笑得爬不起来。所以我一直很排斥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

我妈拍桌,吓得我们三儿心肝俱颤。

我说:“热得我头顶冒青烟了,但算命先生说今天黑色是我幸运色,带黑色棒球帽能走偏财运。为了偏财运,我忍。”

我晕。我说,“容铮找你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随后便看着容铮的车驶出小巷,汇入滚滚车流中。

“真正的成功人士是拥有宝马座驾的人。”

程述伸手拍容铮肩膀道,“恭喜你,多年夙愿付诸现实。”

那些往事仍历历在目,只可惜我等的那个人终究不会回来了。

容铮笑道,“按理来说,你应该报答我。”

我便拿拖把将地板上的水渍拖干净,又用毛巾擦两遍洗完手才回班上。

容铮便冲我温文有礼地笑,“放心吧,结衣,这种旋转木马大人也可以坐,你不用担心任何人笑话你。”

幸好路程不算太远,到达阳澄湖正是晌午。也不知道是谁想办法找来的游艇,稳稳停在岸边水面上,程述先跳上去,郑彤彤跳过去时程述便敞开怀抱接住她,笑得好似捡到金子,一脸幸福甜蜜。

我看到容铮,立刻就想到昨天的相亲,心里莫名地烦躁,掠过他的手,自己走下车,我哼声道,“本来挺好,看到你就不好了。”

我特佩服我妈这一点就是眼泪就像水龙头似的收放自如。

挨到放学,我到办公室收拾教案,隔壁的刘老师走过来,冲我惊奇道,“哎,结衣,你快啊,你们班小朋友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怎么整个班都排队蹲茅坑啊?”

“结衣,还早呢,接下来要向双方父母敬酒,再向亲属敬酒,还要……”

“不是西式婚礼吗?怎么有这么多规矩?”容铮问。

容棋掩唇笑道,“是西式婚礼没错,爸爸说规矩要按照中式来,图个喜庆热闹。”

我和容铮不约而同哀叹一声。

接下来,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和容铮被好意或恶念地撺掇着喝了许多酒,说了许多吉利话,白酒后劲大,我有点不胜酒力,容铮便悄悄拿白茶替换了白酒,他倒是很镇定,喝了再多白酒也面不改色。

到了宴席中途,程述一家来了,我和容铮便起身相迎。

郑彤彤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婚礼的热闹气氛,看我一身盛装,笑说,“结衣挺会打扮的。”

“我不如你会打扮,这些服饰和首饰全是大姐和二姐的功劳。”我说。

郑彤彤开心地笑起来。

容铮凑过来小声说,“你天生丽质,用不着打扮也是一等一的漂亮。”

我娇嗔,“就你嘴甜。”

随后,容铮带着程述和郑彤彤入席,走到一半时,程述忽然停下来,回头冲我正色道,“结衣,恭喜你,祝你们幸福。”

我一怔,赶紧说,“谢谢你。”

正在此时,酒店外传来一阵喧哗,容铮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结衣,我们私奔吧!”

我笑嘻嘻地问,“哎呀,死淫贼,你要带我去哪里?”

“上天!”容铮特别自信地指了指半空。

我妈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婚庆公司已经把热气球准备好了,你们可以随时出发。”

我惊愕,“你们搞什么东东?”

等我们到酒店门口,看到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庞大热气球时,我心里特别意外特别激动,这个不合规矩,怎么看都不像平民娶亲该有的场面,倒像是国家政要娶亲。一段寻常的婚姻本不该如此重视,实在没想到容家会费心到这种地步。

众人也是啧啧称奇,毕竟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

容铮一边看着缓缓降落在酒店草坪前的热气球,一边小声和罩着头纱的我说,“喜不喜欢?结衣,这个热气球可是我沾了你的光才得来的。”

“嗯?”

“何砚说,这是送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