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提醒我妈,说,“这店消费档次太高,以后您别来了,省得把您养老费花没了,哭穷都没地方去。”

“这孩子客气啥,以后常来。”

“对呀,我们后院有个免费公厕,后来被一个烫卷大妈独占,每次我去那边尿尿拉粑粑,她都问我要一块钱,坏死啦。”

我摇头,心虚的呵呵笑起来。心里万分尴尬,刚刚就是在这个地方,一时被激得露出彪悍本性,把一个四十多岁老爷儿们打得鼻青脸肿,真让人汗颜。

容铮问我:“你饿了没?”

我去多申请了一张票,给冯硕占座,原本需要排队的,容铮见我不归便下车寻我,又到另一个窗口递上军官证,不出两分钟立即拿到票递给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边习惯性的撕掉日历边计算着日趋渐进的婚礼日期。

“恭喜发财啊,多加三份战斗排、两只腿,要微辣。”

因此,接下来我心情抑郁,便不再主动说话,一人到客厅将桌椅沙发重新擦拭一遍,没多久却闻到一阵让人垂涎欲滴的菜香。

赵晋红着眼圈问我,“什么来头?”

容铮回头冲我道,“我们上吧。”

约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裙装少得可怜,几乎整个衣柜都是运动服和牛仔裤,找不到一件淑女风套装,我只好穿昨天买的粉色香奈儿,特地加一条大红的腰封,翻出去年夏天遮阳帽勉强搭配了一身,也没有化妆,拎着包走出去。

可是他举手投足间对我依旧是具有致命吸引力。

“也不能天天埋在屋子里打dotA,记得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知道吗?”

“真的吗?下课后我要去便便啦。”

陈锦破涕而笑,“你们俩关系还是那么铁。”

我点头说,“对,我天天念叨他,对他牵肠挂肚,做梦都梦到他。”我转头问何砚,“帅哥,上次借的十块钱啥时候还啊?”

何砚皱眉,“小气鬼,斤斤计较,十块钱还惦记着。”

我说,“十块钱也是钱啊,十块钱能买二十个羊肉串,五串骨肉相连,五串臭豆腐,一罐老干妈辣酱还能找零三块!”

何砚冲我贱笑道,“来,来,来,再跟我贫嘴,再靠近一点,贴我脸上和我讲话啊闺女,看你男朋友会不会吃醋!”

我问容铮,“你吃醋么?”

容铮淡笑着摇头。

我冲何砚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看到没?他不吃醋,因为他知道,在我眼里,何砚就是个吃饱了没事做的老娘儿们!”

何砚气得结巴,磕磕绊绊连说两遍“你!你!你!”之后愣是憋不出一个字狠狠挖苦我。

菜上桌后,何砚便果断转移目标,想尽办法灌我白酒。一是摸牌猜点数,谁点数小,轮到谁喝酒。可今天我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轮下来,其他人都喝趴下了,只有我因手持四个十,惊煞全桌人。第二是真心话大冒险,谁抽到牌,谁说真话。何砚的问题又直接又暴露,对方是个女人,便问“有没有被破处。”对方是男人,便故意羞人家,“是不是秒射啊?”,事先还特地放话诅咒说,“谁tm说谎谁这辈子就没有性高潮。”几轮下来一桌人对何砚怨声载道。

可内贼难防,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看何砚俏生生小白脸因醉酒变成一拓红布,心里别提多舒畅,正自哈皮呢,这时陈锦端盘醉虾过来让我尝尝鲜。

所谓醉虾,其实挺恶心,小虾米清洗后不多做加工,直接泡到白酒里面,端上桌给客人品尝,我是第一次吃这种菜,陈锦也没给我介绍,我夹一筷子便迫不及待往嘴里塞,呛人的白酒味充斥鼻腔,辣得我包子似的苦着一张脸,眼泪鼻涕一把抓。

何砚见了便放开怀,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容铮递来纸巾让我擦鼻涕,好心道,“你们俩别斗了,看这一桌子人全被你们放趴下了。”

真的,这一桌三十五人,除了程述、何砚、容铮和我保持神志清醒外,其他人都仰着脑袋靠在椅背,一副笑到面瘫的脸,好似等待天神解救的晕乎模样,实在是一个比一个傻x。

何砚拍桌冲我奸笑道,“颤抖吧,凡人!给我乖乖喝完这半瓶白酒,爷就不计较你不懂事!!”

我说,“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除非你到女澡堂裸奔三圈,小娘我就奉陪到底!”

容铮为了结束这场无妄之战,二话不说,执杯替我喝干半瓶白酒,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两位该回家洗洗睡了。”

看得我们目瞪口呆,顿时对容铮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最后,还是容铮善后,将半醉的何砚扛到出租车上,和司机打招呼送何砚回家。

程述走过来和我说,“结衣,上我的车吧,正好我顺路送你。”

我一愣,抬眼看容铮,见他蹙着眉,却故作若无其事,于是我笑说,“不用了,谢谢你,容铮认得路,他送我回去。”

程述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行,那我先走了,你们多保重。”

“保重。”

容铮顿时长长舒了口气。

我问,“怎么?你吃醋啦?”

容铮笑笑,“不是,我羡慕他有那么长时间和你慢慢相处,一点一滴渗透你的生活,以后你也不能无视他的存在。”

我说,“哟,醋劲真大。”

容铮呵呵地冲我傻笑。

我不再和容铮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临走前我故意掳走酒席上一条石斑鱼和两只白斩。

容铮驱车问我,“打包回去作夜宵么?”

我说,“不是,带给小杂毛吃,省得我再做饭。”

容铮疑惑,“小杂毛?”

“啊哈哈,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真没看出来小杂毛面有反骨,看到容铮欢喜得直晃尾巴,一个劲围着容铮的黑皮鞋打转。

容铮难为情地冲我道,“怎么回事?他不是刚吃过么?是不是没吃饱?”

我挥手道,“没事,这狗就是长期缺乏性生活,把你当成女人示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