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其实我那是客套话,他怎么当真了?

旁边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女生立刻积极向我汇报,“老师,赵晋尿裤子了!”说完便幸灾乐祸地嘿嘿坏笑。

我一怔,张口便答应,“好。”

容铮的笑依旧温柔自制,“我来接你,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穿上鞋后没多久程述的电话又来了,问我在哪里,说要过来接我。我说好呀,立刻笑嘻嘻报上地址。

之后我们便欢天喜地到民政局注册登记,接着补办婚礼。

“呜呜……我外婆也说我从白菜地捡来,怎么办啦?”

“恭喜发财啊,多加三份战斗排、两只腿,要微辣。”

“你是常来,都是熟人,腿免费送你。”老板注意到我身后的容铮便冲我笑道,“不错,你男朋友终于回国啦?小伙子长得倒是周正俊俏。”

容铮不明所以,我无心解释,便草草点头“嗯”一声。

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容铮坐到我对面,问我,“这家店你经常来么?”

“是啊,它家战斗排好吃又实惠,我请你。”

我都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鬼心思,脑袋里明明没有任何想法却直接带容铮来光顾这家炸店。

这家店以前我和程述时常过来,那时我们还是学生,十块钱一份的炸排两个人边吃边聊能消遣好长时间。

我刚上大一,还是住校生,女生宿舍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身上也携带来自五湖四海的疑难杂症,大连那个叫陈锦的女生有香港脚,我的下铺连静同学患有灰指甲,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真菌感染病症。

也就是在这家店,程述送给我两盒斯皮仁诺,叮嘱我要按时服药并且告知我被传染了灰指甲。

那些往事仍历历在目,只可惜我等的那个人终究不会回来了。

“再来两杯牛奶。”排被端上桌后,容铮冲老板说道,随即又问我,“你还想要什么?”

我摇头,看着他,“你在部队是不是很忙?”电视剧上的军官不是每天都忙着实战演习么?哪有天天下班后按时来陪女朋友的军官?这不是舍大家为小家么?

容铮望着我,缓缓说道,“其实我申请过两次调到这边的驻军部队,拖了三年才在上个月办好,这样也好,方便我照顾你。”

安静地听他说完话,我心里便存着些许的不自在,连忙和他划清界限,“我不需要你照顾。”

容铮面色尴尬,随即又露出那种蛊惑人心的笑容,“嗯,你说得对,其实应该是……我想天天看到你……”说完便见到他耳垂迅速蒙上一层红嫣,掩着嘴巴清咳一声。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不该带他来这个地方悼念和程述的回忆,这样不良的动机玷污了他。

热牛奶放上餐桌后,容铮提醒我,“下次睡觉前不要吃油炸食品,容易失眠,多喝牛奶可以安眠,对皮肤美容也有好处。”

我诧异道,“美容这事,你竟然懂得比我还多。”

容铮不好意思道,“我家里有两个姐姐,她们两个都爱美,结婚后下海经商,经营的便是美容沙龙。”

这是第一次听容铮提到他家里的事,不过就此打住吧,因为我知道保持一份美好恋情最重要的是维持新鲜感。

吃完后,我和容铮告别,拿着大包的炸排蹬蹬跑上楼,到阳台上找小杂毛,黄褐色油光蹭亮的皮毛,脖上一只链子被我锁到阳台栅栏上。

小杂毛见到我直摇尾巴。

我将炸排倒一半到食盒里,摸摸他的头,“我今天心情不错,和你商量个事。”

小杂毛没理我,埋头啃排。

我说,“我给你改个名字吧,以后你叫大将军。”小杂毛原本是程述去军校之前收留的流浪狗,因为携带不方便只好送人,程述担心小杂毛受虐待,我便自作主张收养它。我记得小杂毛刚到我手里时,还不及我的手掌大,能轻易举起它抛着玩。现在它体型异常彪悍,像极了狼狗,圆圆肥肥的,重得很,我已经抱不动它了。

“你同意不?同意就叫一声。”

小杂毛嗷嗷地低吟两声。

“晚安,大将军。”

小杂毛冲我摇摇尾巴。

起床时,我浑身酸痛,像是四肢被车碾过一遍,掀开毛毯才发现“姐妹”又来了,量多一些,伴有腹部绞痛,我不知道其他女生大姨妈来时是不是和我一样,反正我每次都是第一天最痛苦,然后痛苦指数逐日递减。

精神萎靡地去挤公交,原是有座位的,没想到我速度不及人家快,被抢先占座了,我睁圆眼瞪着那位男士,他丝毫不受影响,稳坐如泰山,大概受不了我斥责的目光,随后便转头望向窗外。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ladyfirst”!

好吧……我退让一步,诅咒他生儿子没菊花。

幼儿园里的生活没有太大转变,依旧一团乱麻,这次有个小朋友因为看动画片憋屎到极限,将粑粑全部排放到裤筒里。

我给他换了新裤子,哄着他先回班上,拎着脏裤子去清洁房时遇到刘老师。

刘老师见到我一脸笑容,“结衣,又捡到金子啦?真的是早起鸟儿有虫吃啊!”

我笑道,“要是你愿意,换你来。”

“你们班小朋友一个比一个难应付,免了吧。”

我回到教室里,正好赶上辰菁菁和冯硕骂架。

辰菁菁说冯硕是“猴子,丢人现眼。”

冯硕刻薄辰菁菁是“男人婆,一辈子没男人要。”

我赶紧上去阻拦,问清楚原因才知道是两人因抢电视遥控器吵起来。

我把电视机调到tv看新闻联播,规定谁也不准换台。

他们俩谁都不服气。

辰菁菁说,“长大了我也要当老师,谁欺负我,我扁谁!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