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名侍卫终于满脸信服地点头,“果然是贺五公子,连小世子在他面前也只有赶马的份!”

贺锦年静静地看着他,难怪她想救顾容月,她以为是同情心作祟,看来并不仅仅是。她突然想起一个案例,在二十一换心的手术中,那些病患在施了手术后,在生活习性,甚至于感情上,都会对原心脏的主人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高嬷嬷,没事的,你下去吧。顺便跟桂叶说一声,午膳不必叫我,我这会困得紧,先睡下了!”

“那臭女人不是贱婢怎么敢给我母后偷偷下毒,哼,现在又害我母后去当尼姑,我恨你,你这贱婢生的贱种!”顾容升双手抓着顾容月的头当做马缰,时不时的用力扯着,“说,说你母妃是贱婢,本太子就放过你!否则,本太子马上禀明父皇,把你再关回冷宫!”林皇后归皈于他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找了所有人问原因,可没人告诉他为什么。闹了几次要见林皇后,皆被帝王的侍卫拦住。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戏台上,青衣水袖的女旦腰枝款款摆动,刺绣着朵朵白茶花长裙拖曳身后几两米,旋转时,如天女散花。待胡琴一断,女子一个回身转眸,青黛勾勒的眼角流泻出水墨画般神韵。

在她付诸于行动前,她曾千百次幻想过,有一天,她指着盘蜷在地上哭泣,被灌上低贱之名、一身狼狈、身败名裂的顾铃兰狠狠嘲笑着!

“皇后娘娘,锦年并不好奇谁是锦钰的父亲,这一切跟贺家无关,锦年的父亲既然肯认下,自有父亲的道理所在,锦年不想去破坏其中的平衡。”他感觉不到周围有异样的气息,但第六感觉让她知道,这内堂中有人。

可经过贺锦年一句话的提醒,周身汗毛竖起!每一根都在颤抖着……是的,为什么眼前的人知道得这么详细?就算是贺锦年兄妹也没理由知道她在药量上的逐年增加。

“公子,您说的奴婢一点也听不懂!”杏巧抿了抿唇,袖襟下,手腕悄悄地转动,寝房里迅弥漫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刀的尖锋已对准了贺锦年的心脏,只待力一击。

在前世的记忆中,苍历111年,顾城风在秋后登基。

为此,她向她的父皇顾城亦哭诉了几次,可换来的却只是一顿训斥。

一切弄好,耳边传来一声声宫女惊呼,“皇上,金铃公主出事了,常庆公主疯了,她要杀金铃公主……”

她一直以为庆安公主害死贺锦年仅仅是因为贺家的嫡长子之位,

她转身离去,身后,庆安公主再也掩不住脸上的憎恨,盯着贺锦年走向赛场的后背,她的眼不得幻化出这世间最锋利的毒箭狠狠的刺向贺锦年。

庆安公主的心一下子陷入漆黑的无边地狱里,她直觉,被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耍了。

但无论他的底牌在哪,贺锦年并不担心,因为贺锦钰再强,也不是他的对手,在近身肉博中,是她二十一世纪做保镖时最擅长的!

刑讯官问他为什么不将此事奏报,贺锦年回答,“也许当时常庆公主只是一时兴起,或是马上就后悔。我若去奏报,反而坏了常庆公主的声誊。后来,现夜宴中少了金铃公主和戴少君,方确定事情不妙。至于为何让肖妥尘去拦,很简单,谁不知道肖公子有一身好身手,以他的脚力方有可能追在戴少君和金铃公主见面之前!”

“你敢——!”庆安公主倏然转身打断林皇后余下的话,因岁月失去光华的双眼这一瞬就折射出耀眼的光茫,讥笑同时在唇边挽起,“那便是如何?只怕是借你林淑月十个胆,你也不敢透露半分!”说完,又是低低地一笑,转身而去。

医女忙解释道,“这是大魏皇太后身边的一个郭医女所著的《心理剖析》上描述的,这些年,从奴婢们诊治过的一些病例,确实存在过这种现象。有些患者亲人急着唤醒受过创伤的女子,往往会生患者精神过于激动而生产自残的行为,倒是让她们适当昏迷一两天后,醒来时,再经过心理辅导,患者就不会做出过激的反应了!”

“你们都退下吧!星王妃,好生照看铃兰!”顾城亦焦头烂额,她瞧了一眼顾铃兰,扬了扬手示意恩准。

戴少君闻言,脸呈喜色,脑子突然转得飞快,忙不迭地应着,“是的,是的,公主殿下,少君确实收到一封信,信是一个自称是您宫殿里的一个小宫女亲手交给少君!”

戴少君应为这个错,受什么惩罚自当要一一受足。

帝王的话刚说完,那边林皇后又疯魔了般冲了过去,猛地煽了戴少君一个耳光,怒指着骂道,“你这混障,你与宝嵌的婚事就在秋后,你缘何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伤了本宫的女儿竟敢还一走了之,把本宫的女儿一个人孤伶伶地扔在湖边!”

顾城亦尚未开口,那边林皇后整个人激沥地跳起,顾不得身份,猛冲到钱公公的身边,指着钱公公的鼻子历声道,“负荆请罪,那戴尚书真这样说?”林皇后尚未等钱公公回话,两手狠狠一揪,提了钱公公的衣襟,眸中散着狠戾,紧逼着问,“这时候戴向荣不会凭白来凑这个热闹,是不是他的儿子戴少君就是凶手,是不是,是不是?”

妩妃和庆安公主,还有几个侍候的嬷嬷和宫女静伫在一旁,低着头更不敢出一丁点声响。

戴少君觉得耳目齐鸣,喉中一股腥甜冒了出来,很快,嘴角处就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