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城亦缓缓站起身,朗声道,“好,这真是我苍月之福祉,贺爱卿,你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顾城亦几乎走到高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地指着右下方的贺元奇,嘴角挑着一抹很优雅的笑容,“令郎真是文武全才!贺爱卿,有子如此,真是可喜可贺!”

贺锦年随几个太子伴读的竞选者坐在帝王高台前的左下方。而他的七弟终于如愿以偿代替了昨夜被牵连的林皇后的侄子林仲忠。

同时,她的眸光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凌历,缓缓从四人脸上逡巡而过,真真让人感到,一转眸一惊魂,“你们这群奴才最好睁大眼睛看看,本公子是庆隆四年的新科状元,有功名在身,你们若是要搜本公子之身,按苍月的律法,你们得先裸身滚钉板,赤足过碳桥!”

可林皇后从不相信,庆安这个人会为了旧情而有所顾念,她笃信,只要她脱下了这一身的凤袍,庆安就转身去向张睛妩投城,而献上的祭品,就是她的三个儿女。

“皇妹也算疼了宝嵌这么多年,如今她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妹难道不想去看看这孩子?”林皇后没等庆安回应,转身便朝着女儿的寝居方向走去。

这样的顾聆兰于所有人都是陌生的。

昊王摇摇,耸了耸肩莫可耐何道,“皇兄,铃兰只是和贺公子赏月,可能是巧遇到吧!”

戴尚书瞧着皇帝的脸色不对,忙磕道,“皇上,老臣自知,逆子罪该万死,老臣不敢求皇上开恩,只是老臣今晨听逆子一番话后,老臣断定,此事乃是居心叵测之人暗中算计,皇上,滋事体大,请皇上容老臣亲自彻查此事,还公主一个清白!”

庆安公主和张晴妩两人互视一眼,心头沉着雾水,皆感到林皇后今日反应太过异常。

林皇后现在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清妃的事情过后,她没有杀了冬梅,当时的考虑仅仅是因为她身边需要一个精明的人帮她。

“接着找,一定要找到人,挖地三尺也得给朕找到,一柱香回禀一次。把道口全锁死了,一只飞鸟也别给朕从这里逃出去。”

顾铃兰突然出一声尖刺的声音,猛地推开贺锦年,蹲了下来,她掩住了耳朵,开始尖声惨叫,那一刹那,所有的她原有的智慧,原有的鲜活,原有的感知,仿佛被一只蛮横的大手,瞬间抹得干干净净。

贺锦年走出帐营,夜晚的风儿掠过,带着一些春夜的凉爽,全身毛孔舒畅,带走一些酒气,她伸了个懒腰,抬望了望那一轮冷月,缓缓闭上了眼,睁开后,脸上带了一抹自信地笑,阔步朝着西北的方向走去。

贺锦年小坐片刻,便又找了一处暗角躲了起来。

既使混在一群身着大红轻纱幔裹,曲线毕露,丰盈保满,美艳绝伦的外番尤物中,还是光华出众,令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将目光移开。

顾宝嵌差谴自然不能在行苑中,以免被人撞到,如果事,就脱不了干系。而营外,全是禁军和侍卫把守,唯独这里,她以为都去参加帝王所设的晚宴了。

若不是林家失势,缘何她生的嫡长公主顾宝嵌,迟迟没有被封为代表最尊贵的“金”字的赐封?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肖妥尘盯着贺锦年手中的孔明锁,心里摸不透,没见过跟踪人还一边玩着孔明锁。

她穿衣的动作很自然流畅,好象是与他是同行的同伴一样,可顾城风知道这少年是装出来的,因为,在她方才一转身的刹那,这个少年的眼里有着阴鸷的杀气,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如潮水般褪却!

到了庆隆帝年间,这里已被喻为“鬼域”,重生前,她为了找到一处安全之所和秦邵臻一起修习武功,便来这里探寻。

在疯狂的杀戮中,申钥儿魂魄正游荡在那,她看到了一对双生兄妹的灵魂已脱体而出,正焦急痛苦地飘于半空中。

“遵旨!”秦皓儿浅浅一笑,裙裾摆动,缓缓行至申钥儿身旁,慢条斯理道,“这事可严办亦可酌情处理,就看申钥儿是否承过皇恩,若有,那申钥儿就是皇上的女人,这私情就不能轻易饶恕。”

侍卫原本流利的动作在她眸光的紧咬下开始变得慌乱,其实他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再给眼前的女人加一把锁。

现在,所有的顾虑如潮夕般褪却,一个残酷念想涌起,她的眸光冰冷地落在了贺锦钰的足裸之上——

就在她思忖间,虽然她本能地避开了贺锦钰一常击在她的胸口上,但动作稍一迟缓,贺锦钰的一掌又转而攻向了她的腹部。

刹时,贺锦年长身暴起,双足一瞪,脚尖轻轻一触草地,人已掠开一丈开外。贺锦钰扑了一个空后,紧逼不放,可这一次,贺锦年比他更快,一手捏住了贺锦钰的右手脉门,反转,将贺锦钰的手掌击入他自已的腹中,那根针自然悄无声息地被钉进贺锦钰的腹内。

同时,似乎动作太大,她和贺锦钰同时摔倒在地,不巧,她的鼻子正碰到贺锦钰的额头,浓绸的血液喷了出来,两人的脸上都沾满了血。

所有动作近乎一气呵成。

“钰儿——”庆安看不到这一系列的动作,只看到贺锦钰一脸是血地躺在草上,心头窜上惶然!根本顾不得赛场规距,直接冲向贺锦钰。

“锦儿——”贺元奇蹭地从座位上站起,紧随着庆安奔向贺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