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别人,如今你都知情了,你要是不办,本公主能让你活么?怕砍头,本公主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顾宝嵌用力踹了她一脚,啐骂,“你怕什么,这会子出来的都有几百个,谁会记得你这张脸。这银票你收下来,好好替本公主把这差事办了。”

“看,那是金铃公主殿下,哇,公主骑马好帅呀!”马车外不知道哪个宫女惊叹一声,很快,一阵马蹄声传来,带来一阵风吹动了马车上的帘布,贺锦年刚好坐在窗外,便挑了帘子,果然看到顾铃兰一身火红的猎装骑在一只通体雪白的马上,纵马奔驰,与她齐肩并骑的是星王妃,一身白色的猎装骑在一只汗血宝马上。

在前世,她总想着,无论她在哪里,秦邵臻总会找到她,所以,她没有废太多的心思去克服。

贺锦年她对危险有异于常人的直觉,这也是会破格成为中南海保镖的原因。

而回来时,也是一身干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她跟了几次后,便不再费劲。每回贺锦年出去闲逛,她也乐得轻松。

贺家虽在朝中不算是个世家,但因为她的父亲贺元奇是当今皇帝的伴读,所以,在帝王登基后,一显尊荣。恰逢那年贺元奇的妻,也就是贺锦年的母亲过世,所以,皇上赐婚,将自已一个年过二十五尚无人问津的妹妹庆安公主赐婚给了贺元奇。

申皓儿的眸光从秦邵臻的脸上移开,嘴角闪过隐晦的笑,其实不必盘问,方才的一番深情对话就是最佳的供词。既然她当着皇上的面承认与六月有情,那这事便好办了。

当天空微微暗时,开始有晶莹雪粒漫漫飘飞,落在她冰凝的肌肤上久久不化,申钥儿眼神已是前所未有的浑浊空惘,那瘦小纤弱的身影几乎要被飞雪融化,又要过了一天,她等待的人还是没有来。

外番女子天性大胆,极尽挑逗之事,风流艳骨中带着野性的张扬,让宴中的男人早已魂魄难聚,早将妻子抛之脑后。

这时,整个宴会的场面有些乱了起来!

贺锦年身旁不远的几个艳姬似乎注意到她,碧眼一亮,不顾礼仪,马上扔下几个皇子,纷纷提着酒朝她奔来。

贺锦年并不推拒,与众美姬嬉笑闹成一团。

她身量虽未长足,一席款式简单并不算出挑的墨绿色锦袍。

既使混在一群身着大红轻纱幔裹,曲线毕露,丰盈保满,美艳绝伦的外番尤物中,还是光华出众,令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将目光移开。

尤其是那双透着莹玉之光的黑色眼眸美如皓石,流连处,让人立刻联想到夜幕下的一挑月光,绝色!

甚至无关性别,只有美,只有惊心动魄,看得连身边日日与他一同上学堂的那些仕家公子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他尚年幼,对这种声色兴致不高,玩闹一阵便开始推拒,那些美姬也不勉强,纷纷退开去寻找另外的目标。

贺锦年一直暗中看着宴席上的人,她巡了一周,果然没看到金铃公主的身影,心道,好戏果然要上场了。

思忖间,触到肖妥尘冷漠的眼光,心一恸,眯了双眸,脸上带着一丝酒后的颓废,朝着肖妥尘勾了勾手指,这动作极为不敬,自然惹得肖妥尘怒视以对。

贺锦年却不理会他,自行站了起来,离开宴席。

肖妥尘原本不欲理会,但又被好奇心使然,便离了桌,匆匆追上贺锦年的步伐,带着一些蛮力捉住了贺锦年的手臂,冷硬道,“贺锦年,你最好有要紧事跟小爷说!”

贺锦年顺着这股力道转了身,她歪着脑袋,月色下,他白皙的脸上泛起酒后的粉色,墨黑的睫翼下,半阖的眼眸染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美,竟让肖妥尘不期然地想起红楼艳伶。

肖妥尘红了脸,不自觉地松了手,带了戒备的语气,硬梆梆地问,“贺锦年,你是不是喝多了!”

贺锦年感觉全身越来越燥热,但又没有别的异状,说不出的那种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飘飘欲飞的感觉,心里暗骂:这外番女子,果然是乱性的。

她狠狠地提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轻轻扬了扬,直接开门见山,“顾宝嵌要陷害金铃公主,你拿着这个锦囊去银月池的望月台那阻止……”方才她与向个外番女子纠缠中,现这些外番女子身上的香气极重,带着若有若无的麝香,心想定然是有催情的功效,便从一个女子怀里偷了一个。

“贺锦年,你也太毒了吧,这锦囊我不要!”肖妥尘听完后,一身冷汗侵身。

贺锦年淀了淀眼神,“顾宝嵌的陷害,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只要有一次没防到,肖公子认为不妨思忖一下,以金铃的性子,会有什么后果!”

肖妥尘打了个冷颤,是的,以顾铃兰的烈性子,如果今夜让顾宝嵌得逞,她一定会一死铭志!

但依着贺锦年的计策,只怕这顾宝嵌是彻底毁了!

贺锦年将肖妥尘的表情收在眼底,她靠近一步,拍了拍肖妥尘的肩膀,带着鄙夷的嘻笑,“别告诉小爷,你第一次梦遗的对象不是顾铃兰!”

肖妥尘瞬时呆如木鸡,他是喜欢顾铃兰,也曾向顾铃兰大胆地示过爱,可这贺锦年又怎么会知道?

在他一恍神间,就看到贺锦年摇摇晃晃地离开,便脱口而出地问,“你去哪?”

贺锦年施施然地转身,故作神秘道,“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自然是与你分头行动!”

肖妥尘的脚程最快,他会比顾铃兰更早一步到达望月台,带走顾铃兰!

至于自已,自然是随后紧随,守株等兔,依计行事,成全顾宝嵌的一番“心思”!

她把肖妥尘引了出来,直言告诉他有人想陷害金铃公主。她知道,凭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肖妥尘一直心仪顾铃兰,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顾宝嵌能伪造一封顾铃兰写给戴少君的信,自然也有方法让顾铃兰去应约的地点。

她能确定,能引得金铃公主前去赴约的肯定是与申苏锦有关,而恰好,戴少君正从大魏回到苍月。

这一局可谓是一箭双雕,如果戴少君不赴顾铃兰的私约,那就表示戴少君是个可信托终身的男子,如果赴了约,这就犯了顾宝嵌的大忌。

可宴席中,待那些外番女子舞后,贺锦年看到宴席中已失去了顾铃兰、戴少君和顾宝嵌的影子,看来,游戏显来是开始了。

既然,顾宝嵌连未婚夫都肯舍了,自然要赶去捉奸了。

所以,她让肖妥尘务必盯紧铃兰,并将手上从外番女子身上偷拿出来的一个锦囊交给了肖妥尘,他让肖妥尘带顾铃兰离开前,把锦囊里的香粉尽数散在望月台的地上。

她保持距离地跟随着肖妥尘,她屏着气息隐在暗处,因为肖妥尘的功力不浅,所以,她不敢太靠近,远远的观察着,只见那两人在激烈着谈着,甚至出现轻微的肢体冲突,但最后,肖妥尘还是把顾铃兰给带走了。

她看到,肖妥尘在离开前,显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锦囊里的香粉散在了高台之上,她倏地掩住自已的唇瓣,以防自已禁不住笑出了声。

肖妥尘这武痴,真以为香粉散在地上,凭着挥出来的气味就能让迷乱心智?她逼着肖妥尘走这一步,只不过是把这呆子拉下水而已。

真真是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