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华听班长这样说,不禁侧过脸来,直愣的盯着班长,这些情况,是他以前根本不曾想到过的。

回到谍报科办公室,贺正华还在不住的抽泣。易忠招呼道:“来吧,坐下说话。”小赵将一杯水递到正华手中。

赵旅长笑道:“那还用说,我其实很看好这个贺正华的将来,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一棵嫩芽一样,风雨的吹打的磨炼固不可少,但是,有时候也需要一定的呵护,否则,风雨来得过于突然,难免会有夭折的危险。”

有铁刚刚那番话,已经让正华感到一阵阵的振聋聩!他恨自己枉读了那么多书,却连刚刚班长讲的那么一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长海听了,没有说什么,心里并没有为正华的出色表现感到欣慰,而是关注着他接下来的训练。

伙房里面,正华和其他战士一样,领到两个粗玉米面做的窝窝头,和一碗稀粥,粥里没有一滴油水,只伴有几片菜叶,粥面上撒有几根咸菜丝。

长海正指挥着战士们*练,听得身后有人叫声“王团长”。长海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封来了,身后还跟一名新战士。

贺文泰听了,不觉冲伊藤秀夫一笑,说道:“伊藤先生,你们真有这样的好心?”伊藤秀夫认为贺文泰愿意接受,赶紧上前说道:“那里当然了,我们日本人啊,是最友好的,最喜欢交朋友的。”

正华把婉茹抱得紧紧的,他多希望能够就这样抱着婉茹不松手,但是,国家遭难之际,他只得把个人的情感先暂时放一放。婉茹也明显感到正华的手在颤抖,心跳在加快。此时,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墙上那面挂钟传来“嘀哒嘀哒”的钟摆声。

栓子听了猛然一愣,好像没听明白似的,不由得问道:“少爷,您,您说什么?”正华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参加二十九军,参加抗日。”

楼下大厅里面,正华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跪在爸爸跟前。贺文泰气得浑身颤抖,骂道:“不争气的东西,我们贺家世代份守己,从不招惹是非,想不到,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干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我和你妈辛苦一场,没想到却养出你这样一个孽子!”

杜二虎又说道:“贺经理,您又再想想,二十三号,也就是前天晚上,您家少爷出去过没有?”贺文泰心里虽然不愿意相信杜二虎的话,但是,时间怎么会这样巧合呢?

俞世贵一手端起茶盅,一手揭开盖,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用盖子划着水面的泡沫,一面不紧不慢的问道:“唐管事的,您今天登门造访,有何指教啊?”

却见正华把手伸了过来,眼神也从敌意渐渐的转换成了友善。伍春会意,也把手伸了过去,两只手又握在了一起。正华说道:“伍春,我希望这些疑团解开之后,你还是以前的赵云、高宠。”

在梨园行,有一句行话,叫做:“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内行知道,三天不练,台下知道。”意思是说,如果一天不练功,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连续两天不练功,则会被内行看出来;要是连着三天不练功的话,就连台下的人都能看出来了。

伍春见了,冷冷的说道:“贺正华,贺少爷,你是来杀我的吗?”正华也冷冷的说道:“我们之间的帐,三下两下的算不清。你先让开,我是来找唐又芳,等我先除了这个汉奸,然后再和你算帐的。”

却见佐藤正雄冷冷的说道:“你惊慌什么,我又没说要你的命。”唐又芳听了,忙不迭的说道:“谢谢佐藤君,谢谢佐藤君。”佐藤正雄哼了一声,说道:“别忙着谢我,武田机关长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时候,正华和栓子已经洗过澡,换好的衣服。二柱急急忙忙的赶来,一边敲房间门,一边问道:“少爷,您在吗?”栓子赶紧过来开了门,说道:“二柱哥,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二柱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少爷在吗?”栓子点了点头,把二柱让进屋。

藤田太郎见了,大怒,使尖刀冲着栓子的面门刺来。栓子一手抓紧那只小盒,低头避开刀锋,迅捷扣住藤田太郎的手腕。

雅间里面,正华看准时机,一手劈开苟文举握刀的手,另一只手就要去抢那只小盒,苟文举赶紧将小盒往灰鹤那边一扔。

就在这一瞬间,栓子现了唐又芳。栓子恐被唐又芳认出,赶紧隐身于一家杂货店内。苟文举原本是想利用唐又芳来投石问路,结果,反倒让栓子因此及时的隐藏起来,没有出现在灰鹤的视线之内。苟文举自作聪明,却没想到搬来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

易忠沉着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再等等,那么重要的任务,苟文举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唐又芳去完成?这只老狐狸这是在和我们玩‘投石问路’,他有意将唐又芳抛出来,想以此来试探我们的动静。”7788小说网

原来,楼上的雅间都有两侧窗户,临街那边是一排窗户,用来采光,而另一边则是一扇小窗户,临着茶楼里面的走廊。栓子立即赶过去,将门边的一付挂衣帽架移到内侧的窗前,又将桌布揭起,搭在衣帽架上。

苟文举见唐又芳和藤田太郎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觉感到好笑,一面吩咐道:“担心什么,中国特工不会这么快就找来,我们都抓紧时间,好好的睡上一觉,就让中国特工满大街的折腾去吧,今天的任务,仍然按照原计划执行。”唐又芳应了一声,自行回屋歇息,苟文举这里也将门插上了栓。

易忠追到一家酒肆前,却见苟文举已经回身站定。易忠也停下脚步,注视着苟文举的一举一动。

易忠此刻正在附近等候,听得小院门“吱呀”一声响,正是伍春送正华与栓子出来。伍春看了了四周,说道:“这天晚了,可能不太好叫黄包车了,要不,我再送你们一程。”正华阻拦道:“不用,伍春,你也歇着罢,明天还有戏呢。”伍春这才叮嘱小心些,回到小院,将门关了。

易忠听了,不禁皱紧了眉头,说道:“我接到‘西苑’相馆的同仁报告,也说没找到苟文举的行踪,这只老狐狸会藏到哪去呢?”

易忠劝道:“正华,你不要这样责怪自己,像这样的突事件,谁都无法预料,现在最要紧的事我们该如行动。”接着,易忠将破译到的情报告诉了正华。

却说北海公园的太液池中,碧绿的湖水微波轻泛,晃动着一片片金星,长长的杨柳丝正轻挽着一叶叶小舟。

小院内寂静无声,易忠略一审视小院内的情形,然后小心翼翼的来到窗,想窃听苟文举和唐又芳的密谈。却猛然听得身后有人叫声:“易科长。”

正华与栓子将易忠送到阳台上,易忠又叮嘱道:“正华,你目前继续跟踪苟文举一伙人,但是,只能以现新线索为目的,在接到我的命令之前,暂时不要对他们采取新的行动。”

苟文举掏出钥匙,刚刚将门打开,猛闻得窗户那边乒乓一声响,似有什么从里面扑了出来。苟文举心中有鬼,急忙赶到窗下察看,却是他那只猫从窗户内跳了出来。苟文举这才松了口气,开门进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