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先生心中暗道:“这位姑娘心地果然善良得很。”

再不稀道:“这还用说?不过暂时只好由他们去了。”说到这里,问道:“还有呢?”

谭玉琴偏头问道:“老哥哥,为什么迟一天才好呢?”

冷雪娥使到“嵩高峻极”、“神岳崇严”、“永镇中土”三招,剑光大开大阖,威力一招强过一招,剑上阴寒之气也愈来愈盛。

上官平还没开口,再不稀立即接口道:“老嫂嫂,咱们是看热闹来的,管他呢……”

这时,钟大先生已被蓝袍老者制住了穴道,两个黄衣人不待吩咐,立即走近过去,一人一边,蹲下身子把他扶着坐起。

轮到酒糟鼻小老头,一名老妇人忽然玉腕一拾,拦着道:“慢点!”

酒糟鼻小老头笑嘻嘻的道:“没关系,小师父送来了就好,小老儿就怕人家说客气话,听了客气话,可比喝穿肠毒药,还要叫小老儿难过……”

“石敢当祝南山?”老妇人道:“他是泰山派的掌门人,干么要害你呢?”

只见祝南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迎着问道:“事情如何了?”

祝南山含笑道:“你很关心他,是不?”

正在练到心领神会之际,突听林间有人轻“咦”了一声。

法慈道:“那么咱们该怎么办呢?”

一连几天,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他们都没空着手回来,因为每组十个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抬着回来的。

不,这怪人进来之时,口中还在喷着绿烟,看上去他身上就像绿烟缭绕一般!

这样一个绿人,如果此地只有冷雪芬一个人的话,保证她要尖叫起来。

黑衣少女看到绿色怪人闯入大厅,急忙说道:“就是他!”

白衣中年人自然也看到了,心头不由一怔,以他见闻之广,竟然认不出这人是谁来?

就在此时,只见厅前人影连闪,跟着掠入大厅,那是黎佛婆、黑白双扇聂大成聂大器和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四人,他们因教主就在东厢之中,不敢大声叱喝,只是闪电般朝四面散开,把那绿色怪人围在中间。

大厅前面同时像一阵风般涌上十来个黑衣少女,只是她们并没闪入厅来,就在厅前走廊上站定,守住去路。

绿色怪人走入厅上,敢情是跑累了,走到上那张教主宝座的高背椅上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右手拿起旱烟管一阵狂吸,且吸且喷,在他身前数尺,绿烟迷蒙,袅袅不散!

黎佛婆、黑白双扇等人对他喷出来的绿烟,似是甚为忌惮,不敢再逼近过去。

再不稀缩缩头,啊了一声,说道:“我的妈呀!这是人还是鬼?来、来,教主爷,这回真要喝上一大觥壮壮胆了。”说完,捧起酒觥,一口气喝了下去。

白衣中年人微微一哂,举步走到门口大厅的东壁,朗声道:“阁下何人?”

绿色怪人双目绿光熠熠直向白衣中年人投来,口齿不清的道:“你……是这里的主……

主人?”

他会说话,自然是人,不是鬼了。

白衣中年人道:“不错,老夫正是这里的主人,阁下何方高人,恕老夫眼拙。”

再不稀道:“他是绿人,高是不高。”

那绿色怪人道:“你……你既是这里的主……主人,自然很……很有钱,老……老汉只……只喝了你一坛酒,你……你就这……这么小气,要……这……许多打手追……追我……”

他左手抱着的红泥封口小酒坛,正是五毒酒,那么另一坛五毒酒也是他喝下去的了。

白衣中年人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此处是“黑龙山庄”的地底石室,进出门户,由机关操纵,外人自然无法进来。

绿色怪人道:“老……老汉是跟着两……两个人身后进……来的,后……后来老汉迷……

迷失了路……再……再也走……走不出去……”

他敢情也是个酒鬼,摸到了放酒的地方,看到两坛五毒酒,喝了一坛那是一种二十五斤装的小酒坛,又顺手牵丰抱了一坛出来。

但他可不知道喝下去的是昔年五毒教酿制的五毒酒,二十五斤毒酒到了他肚里,酒性作起来,以致他一个人变成了绿人!

再不稀道:“这就是你朋友不对了,已经喝了一坛了,这一坛就不该带走了。”

绿色怪人双目一瞪道:“为……什么?”

再不稀咕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因为这两坛五毒酒,教主爷本来要请小老儿喝的,你已经喝了一坛,还不过瘾么?这一坛该给小老儿尝尝了。”

绿色怪人瞪着两颗绿眼珠,大声道:“老汉还……还没喝……喝够,所……所以要把……

把它带走,你……你管得着……么……”

再不稀一双豆眼,只是瞪着他右手抱着小酒坛,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哈哈!”白衣中年人仰大笑一声道:“你居然闯入我黑龙别府来偷酒,老夫要是不把你拿下,我这朝阳教就不用再在江湖立足了。”

“教……教主言……言重……”绿色怪人站起身,吸了口烟道:“那……老汉走就……

就是了!”他要待朝门口冲去!

黎佛婆一下拦在门口,喝道:“你还想走?”

左手一挥,拂尘朝前扬起,化作一蓬银丝,向绿色怪人当面罩来。

绿色怪人左手一送,把抱着的小酒坛朝前推出,去挡得一挡。

黎佛婆暗暗冷哼,自己这一拂就是砸在山石上,也足可把山石砸得粉碎,你区区了个小酒坛如何抵挡得住?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她出手何等快,拂尘一下就砸在小酒坛上,但听一阵“刷”“刷”

轻响,小酒坛不但没被砸破,一蓬银丝居然被弹了出来!

黎佛婆心头暗暗一惊,急忙后退一步,右手骈指如戟,“嗤”的一声,一缕指风劲急如矢,电射而出!

绿色怪人左手酒坛朝怀中一抱,在这带过酒坛之际,右手一根旱烟管也已交到了左手,右手抬处,伸手朝黎佛婆骈指点出的食中两指抓来,口中笑道:“老……尼姑……你不怕中毒么?”

两人本来相距还有五六尺远,也不见他欺上身来,但他一只骨瘦如柴,色呈青绿的手爪,不知怎的已经伸到面前,快要抓到黎佛婆的食中两指了。

黎佛婆一惊,急忙缩回手去,定睛一瞧,那绿色怪人和她依然站在相距五六尺远的地方,根本没有动过。

站在绿色怪人左的黑白双扇老大聂大成,他双肩一晃,欺到绿色怪人身侧,一柄黑纸折扇刷的打开,一招“云横秦岭”,一道黑光朝他拦腰扫去。

绿色怪人回身过来,又用左手抱着的小酒坛朝前挡出。

聂大成划出的扇面有如开山巨斧,“拍”的一声击在他酒坛上,只觉一条右臂被震得隐隐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