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码头,果然远远就望见那艘单桅小帆船。

方慧娘想了想道:“这样固然最好,只是悟非他们不知道飞来居的位置,无法将信送去。”

方慧娘道:“其实并不太难。一个人如果决心要做一件事,又能强迫克制自己的行动,那是很容易的。”

中年书生淡淡一笑,告辞而去。

密议未已,到了店后客室,黄老夫子肃客入座,仆庸献上香茗,两人心存警惕,碰也没碰一下。

悟果叹道:“那些蠢货那会想得这般周到,他们以为荒村小店,不会被人看见,那料咱们恰巧也在此泊船。你别把他们估计太高了。”

悟果道:“小孩子的耳朵是甜的,才好吃哩!”两个和尚哈哈大笑起来。二小龙听说是逼他玩的,这才放心,但望着那张狰狞可怖的笑脸,仍觉混身直冒鸡皮疙瘩。

说着,抖一抖衣衫,站起身子。海云一把将他拖坐下来,沉声道:“你要到那里去?”

系好马匹,两人席地坐下,略作调息,时间已经将近子夜了。

谭人杰笑道:“那是新敷了药的关系,你别性急,安心养几天就会痊愈了,我已经叫谢老二又替你去配了一付药,专治刀伤的。”

海云道:“那铁皮衣既是他经年穿着的防身之宝,他肯答应借给咱们吗?”

那黄衣人右手正握着半张羊皮纸,这时低头一看,握纸的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说来也怪,那些灯笼没挂出之前,店外还静悄悄不见半个人影,灯笼甫一挂起,立刻人声鼎沸,旷野林间,墓地涌出许多酒客,争先恐后的向木屋奔来。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粒淡黄色的药丸,递给海云道:“下毒的必有解药,制酒的岂会没有酒药?你把这药丸吃下去,保你千杯不醉。”

海云道:“他真的还会再回来?”

两名渔民收了银子,带着海云登上一艘小船,解缆离岸。

海云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龙元庆始终没有睁开过眼睛,但胸部仍在轻微的起伏着,证时尚有呼吸,除此之外,使和死人没有两样了。

长鞭一抖,竟将海云拦腰卷住,抖手一甩,远远摔了出去。

约莫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所经之处,俱是荒草沙洲,毫无所得,而时间已经过午,日影也渐渐偏西了。

更怪的是,石上光秃秃寸草不生.既无房舍,也无墙垣,那“阴司秀才”冷朋住在什么地方呢,若说无人居住,石上偏又摆着数十盆花草盆景,排列得井井有序.而且,石沿近水处,还到育三个大字‘飞来居”。

海云道:“第二,那地方出产一种特别的‘虎斑三色豹’,由此推测,当在西域一带。”

海一帆道:“阁下反正已经走不了了,何不就在现在?”

天涯飘萍生道:“在下无意如此,但若朋友一定要执迷不悟,也只好如此了。”

饶斌越听越兴奋,嘎声道:“那就不会错了,一定是祸水双侣。霍兄可曾听见他们和海大侠商谈过什么事吗?”

海一帆道:“这两个孩子,迄今未返,只怕是出事了。”

欧阳玉娇道:“今天一早.燕京城中满城轰传,都说祸水双侣己于昨晚投奔铁门庄,龙二哥怎会毫不知情?”

转过山脚,只见大路上停着一队送葬行列,前面是吹鼓手,后面是执拂人群和孝子,簇拥着一具黑漆棺木,那庄丁正在指引棺木转入小径。

苹儿突然惊叫道:“表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男的抽搐道:“可是,这种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不知道那一天,咱们终会被人捉到,纵或不被擒回宫去了,这些武林高手也放不过咱们,天下虽大,已经没有咱们藏身的地方了。”

海云忽然压低声音道:“你别回头,只假作俯身整理鞍橙,悄悄向后看看便明白了。”

枯禅和尚沉声道:“小娃儿,你想找死吗?”

谁知枯禅和尚却含笑摇头道:“贫僧虽然不存贪念一却想看看那祸水双侣究竟是什么模样,所以暂时还不打算走。”

风姑冷笑道:“你怎知咱们姊弟俩会帮你们?”

随即沉声喝道:“小龙,亮灯!”

瘦老头道:“对!对!”

冷峻的声音道:“有没有现那两个叛徒?”

甫抵寨门,只见两名跨刀大汉,被人用木桩穿透胸膛,高高钉在墙上,另外一名汉子半截在寨门旁,一手按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钢刀才抽出一小截,级已不翼而飞,颈项处犹在冒血。

尹世昌惊怒交集,上前一把抓住胡一帖的肩膀,正欲举掌劈落,突然两眼金星乱闪,“扑通”一声响,也昏倒地上。

胡一帖低头叹了一口气,挨着火堆坐下来,两手抱着膝头,满脸懊丧之色。

三个人沿着关上大街向前走去,一路上,海云不住东瞧西望,忽然指着前面一间小面店道:“就是这儿最好,你们看,灯又亮,又安静,听说这儿的兔肉味道很不错呢!”

是以两人出城,便兼程赶往长城一带,抵达古北口,再折向东行,也沿着长城反迎上去,这条路线虽然难走一些,却是一条捷径而且,边塞人烟稀少,沿途打听陌生人行踪也比较方便。

龙元庆道:“那倒不是。论名气,神州四杰决不输给任何名门大派,只是这些自命正派的人,多半最重门户之见,很难与外人开诚合作。”

常无惧正待挥拐追击,听了这两名话,忙不迭顿住拐势,探了揉独眼,失声惊呼道:“呀!是二哥?”

隆隆声中,紧闭十余年的“铁门庄”大门,冉冉启开了。

海云答道:“他们和周奶奶前后只差数日抵达,而且都由关外出.韩家堡距离锦州府又近,蛛丝马迹,已经很明显了。”

海云听得热泪盈眶,鼻酸欲泣,轻问道:“从此以后,娘就没有再回过韩家堡?”

海云道:“因为那小上住着一位患麻疯的老人,去了会被传染,那种病,天下无药可治,千万去不得。”

两个人同时一呆,那少女才顺手抓起罗帐掩住脚前,奋力挺坐起来,尖有叫道:“你这泥土.还不快些放手!”

蓝衣少年直起身子,举目向内一片密林扫了一瞥,说道:“走!咱们跟下去瞧瞧!”

海云笑道:“你要仔细了,我这第一招出手,要先取你眉旨心偏左那颗黑病。”一面说着,一面缓缓解开围在身上的厚毡,露出胸前双镐怪剑。

其实,他表面虽然显得很镇定从容,心里却暗暗焦急。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拔剑,对方必然出手更快,自己虽有铁皮衣护着胸腹要害,头颈和四肢仍然逃不过对方那迅捷无匹的‘追风快剑”。但眼前情势所逼,已经没有办法法再拖延,看来要想脱身,真是‘寡妇死儿子’一点指望也没了。

胜负生死.自己倒不在意下,可惜的是“剑绝诗狂”杜玄不在此地,如果他在,自己纵然拼着换上几剑,至少可使他从旁领悟出破解之法。如今自己孤身陷在重围,伤是白伤,死是白死,可说毫无价值,实在令人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