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了眼睛,这一瞬间心已如明镜,可是面对着十八支这张脸,我仍旧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愿意和他真成为生死相对的敌人,于是想再确认一次,遂道:“‘明镜高悬,东西在那里’,这句话……是你说的?”

现实未容我多想,他拉住我的手臂便向里拽去,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所处的位置已是另一处洞口,可就在他拉我的同时,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我不由自主便回头看了,这一看之下就见两道影子滚在一起落了下来,是玉玑和桑吉?他们此刻正在相互撕咬……

不是厉鬼般的狰狞,也不是僵尸般的凶相,有的,只是美貌,绝对的美貌!可是,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吗?距离原因,我不大看得清楚,这时,就见她白玉般的手从袖子下探了出来……抓住了绳子。

那么,下方……

对啊,爬上去,上,我怎么把“头顶”这茬都给忘了,以我现在的角度,看头顶是看不到的,我尝试着仰仰脖子,现不行,这壁坑的空间实在太狭窄了,看来我还得出去,再倒着进来一次。于是,下一秒我已经用力弓下身。

于是我看了桑吉一眼,忙去抱起了我们的绳子,以最快的度爬到离十八支下去的地方最近的一根铁栓旁,检查牢固性的同时顺带着向下看了一眼,十八支还在向下,尽管我很想去追他,可我心里十分清楚,我不能因为担心一个而舍弃另外一个。曾经,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同伴……

我顿了一顿,用左手去接那张纸。他以红绳为准,很配合地松了手。

所以,假设这就是一场拔河比赛,那么如果我突然松手了,对方会怎样?况乎说,在他身后还有个坑!

于是,我想还是先仔细查看一下眼前的环境再说,说不定前方只是一个诱饵,而真正的生门就在我们眼前,这种伎俩用在这种地方毫不稀奇。可是,一番下来,并无甚收获。这个洞,就像开在一整块巨石上,没有半点缝隙,为了确认己见,我还特意用手摸过,结果,仍旧什么都没有现。如此说来,不管前方的坑是天然形成的、塌陷的,还是说有人刻意挖掘的,我们都得过去?

十八支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面带一丝狐疑,审视着我的眼睛,道:“有状况?”

“嘿嘿,这个么……我曾派人进去过,后来都活着出来了。”

十八支冷冷盯着那黑暗,片刻后道:“出。”他的话,素来没有半个字的多余。

老头只答:“死了。”

十八支没吭声,微顿后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他们的女儿是真的失踪了?”

我其实一直在留意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这时就见十八支眉头蹙了一蹙,遂即道:“怎么染上的?”

什么嘛?怎么可以这样!

“这?”

我们现只说,这么大规模的旱魃军,它们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

半截人也沉默了,直直看着他,像狗在等候主人的命令,我知道这么形容好像有点过分,可她当时的表情的确就是这样。

我一瞬间就觉得这事太可笑了,我……那个我……总之这就好比你自以为贴了个隐身符,就大肆在鬼面前张牙舞爪,岂不知鬼正在拿你当猴看!

那男人听后神色稍缓,片刻后用藏语回道:“没有,没这个人。”(注:用方言写大家也不一定懂,到时还要再译一遍,所以此后方言说法一概用直译方式表达)

十八支这时就走到棺材旁,又用紫绸子缚了起来,转而对我道:“走吧。”

我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了。

十八支看看我,脸上好像扫过一丝闷笑,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应该是你,否则一切就没办法解释了。”

神仙姐姐略微沉吟,遂向印迹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唯今之计,怕是只有一探了。”

祖宗脸看了她一眼,道:“因为他从一开始可能就不是‘人’”。

眼见一场恶战又将开始,一道影子突然插进他们中间,但明显这时的十八支是护在狐狸那一边的。

不过那时是因为我见识有限,其实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可以活着吃的东西。闲话少扯,单说神仙姐姐拒绝了后,十八支就站了起来,转回火堆,整只递向大壮,大壮咽了咽吐沫却没接,十八支突然半冷哼半轻蔑的笑了,转手就把兔子插到了他右侧,他是左边挨着大壮的,这样大壮想拿兔子也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