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了。”我“噗嗤”一声引来他的凝视:“我早就说过你笑起来最好看了,像夏日里的嫩荷初绽放,又仿佛冬日傲立风寒中的红梅,淡淡地随风摇动着身姿。”

若是真的,那么我与鈭谦算什么呢?

“哦。”她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你……你父亲或者有亲戚是姓赵的么?”

我甩开她的手,她的老脸“藤”地就红了。“给本宫打开!”我指着小屋的门叫道,明明听到屋内有女子的清唱声,他们又是刻意地阻拦,我倒要看看这屋子里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寄柔竟然没有将这个责罚放在心上,难道她的心里真的还有董熠?但她与鈭谦的日日相对,她看向鈭谦的目光里是无尽的真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若是寄柔真的不伤心,那便好了,这宫中谁会付出真心呢?谁一旦付出真心就注定一生凄苦!

“一定要处罚寄柔么?”

我知道,身后经过的宫人们有的窃窃私语,她们是在说我如何的不知廉耻,还妄图得到皇帝的宠爱……

“皇上,先入席吧,臣妾令人准备了您最爱吃的莲荷藕汁。”马嫔挤过杜贵妃,贴到鈭谦身边,轻声说道。

“都平身吧。”他三人均出口免去众人礼数,我随着其他人退到两旁,垂头而立。

思索间,便到了雎鸠宫,宫里已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刚跨入院子中边看见随意堆置的礼物。殿内更是人声涌动,皇上下的旨意,果然没有谁人不敢不来。

声音很小,我听得一字不落,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就听得清楚,却故意去忽视这些话语,总相信他是不同的,在他的眼里我是不同的,就算兖州城的人再怎么说我,他总是会另眼相待的。我却没有现他在听见这些话时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也可以说是默认。其实周围所有的人都明白他对我并没有别样的心思,然而我却总傻傻地看不清楚,就算他不收我的花灯,我也会为他找出无数个理由,然后说服自己,他对我也有同样的心思。

炎热的夏季对我来说却是最为寒冷的冬季,娘一直对我不甚喜爱我也能忍,爹对我一直不管不顾,我也能忍,可我是他们嫡亲的女儿,他们却为了文府的聘礼将我嫁给文老爷做填房。

“哦,这个啊。”顺着我的目光,寄柔才现我一直在看着几案上的画,她回头向寻琴嘱咐了两声。但见寻琴拉了迎安一同走出殿外后,她才低低地说道:“江山烟雨梦,故国春月明。”

得了,我总算明白这丫头在不高兴着些什么。?????她,或者说整个锦华殿的宫人们都以为我昨夜被皇上召去侍膳,定是会侍寝后才回来,谁让我侍候的是晚膳呢?又在那亭子之上,没有旁人,暧昧不明的时辰,暧昧不明的地点……

“平萱,朕知道,是朕一直委屈你了。”他伸过手,为我轻轻拭去正滑落面腮的泪珠。

“平萱,我……”他似乎察觉到这样安静地坐着有些尴尬,可他又是皇帝,从来都是别人逗笑于他,他又何时寻过话题来讨好别人。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迎福已经重新张罗了菜送上来,我从还冒着热气的盘里夹过一点放在他的碗里。

喜福贴了过来,伸出筷子去试吃,被他一手挡过,没有人试毒,他坦然吃下我夹的菜。

“你不必对我感到内疚,我没想过要救你,我一直都是你认识的那个刻薄成性的刘平萱。我会安安静静守着锦华殿到老,你不用管我,只需让我能一月出次宫或者见次想见的人就够了。”

他耐心地听完我的话,筷子停留在半空中,没有表情的脸。

“我想见我爹,就今日,希望你能恩准。”

他只是漠然地看着我,突然放下筷子长叹一声,朝身后的喜福吩咐道:“派人去接刘老爷入宫。”

“平萱,我们可以不要这样,好吗?”良久,他才低声说道:“就像刚到兖州那样,我们之间有许多话谈,总是有说有笑。”

过去的那样,是的,那个时候我对你一心一意,以为你是我的幸福,倾尽全力为讨你欢心。可现在已经不是过去,在你那般指责厌恶过我以后,我还要掏出我的心吗?

“平萱,”他见我久久没有回应,轻声叹了口气:“朕知道,现在要你原谅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朕不想再错过你,朕会让你看到朕的真心的!”

他深情的目光凝视着我,仿佛我是他最珍贵的心头宝。我曾经幻想以及渴望的深情现在终于停留在我身上,可我却再没有勇气去接受,我怕再一次的打击会将我彻底地打落深渊,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还要代替风吟看尽世上的梅花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