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穆回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凌瑄口中的三师兄就是向闻,眼底划过深刻的痛楚,向穆回沉声道:“怎么没有找过?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向家唯一的血脉,我又怎忍心放任他一人独自流落在外不管呢?”

向闻仿佛没有听到,白着脸走到向夫人身边,将她从丫头的手上接过来,扶坐到了椅子上。

元香和凌瑄也几度帮着天雪一起安抚他们,却除了向闻,他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地站在人群里,双眉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向老爷其实不……”

家丁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问道:“姑娘是大夫?”

那日当她从地面的裂缝里掉下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就算不死,从这么高又深不见底的地方掉下去,也多半会半身不遂。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好的,甚至连一点伤也没有。轻轻一动,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磕着后背,元香猛得跳了起来,一看却是昏迷的向闻,他的脸色苍白,嘴角还留着些许血迹。

骆子卿一怔,天山派?虽然他心里早就猜到凌瑄说的师从地海派是信口雌黄罢了,可他却未料到他们居然是天山派的弟子!

听起来好多好复杂的样子,天雪撇撇嘴,想到凌瑄将来也有可能被雷劈到,心里就不由地担心起来,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胳膊,紧张地问道:“凌瑄哥哥,你以后也要历劫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免去这个的呀?”

天雪停下脚步,拉着凌瑄的衣角,小声问:“就没有办法救他们了吗?”

骆子卿了然地点头,解释道:“谷底气稀,再加上有阵法的压迫,你的体内没有真气,无法自动调息,才会出现短暂的气闷。”

“三师兄,小师妹!”凌瑄大骇,这场变故来得太突然,他应接不暇,只得牢牢地将天雪按在怀里。

“这就对了。”凌瑄道,“山谷深幽僻静,又隐藏得极好,不易察觉,想是我们昨夜寻着折断的大树及地上的脚印一路寻去,才会碰巧发现了它,如若在平时,那个地方鲜少有人会去,自然就不会发现了。”

骆子卿一愣,随即笑道:“向师兄太高抬我了,我只是区区一个寻常弟子,修行也只为求一生无病无灾,无伤无痛,修成仙身这样的事情又怎敢奢求呢。”

天雪道:“请问骆公子有何事?”

向闻拍了拍元香的手,示意她把剑收回,然后对着妇人道:“嫂子你好,我与几位师弟师妹受了你们镇上另一户人家的所托,前来查探关于村民失踪一事,如若可以,还请给个方便,我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便可。”

骆子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拉个凳子自顾自地坐下,“你说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连个人都藏不好?”

天雪点头,心怦怦直跳,脸颊不由自主地再次红了起来,小声道:“好多了。”

李香秀微微抿唇,唇边带着苦涩,“害怕又如何?我们这个镇子上的人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已有数百年了。外面是什么样的,我们不清楚,可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时代生活的地方,又怎可能为了逃命就离开这里呢?”

凌瑄猛得抬头,见她紧张地看着自己,唇瓣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却又好像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心底最深处慢慢燃起了一丝微亮。

凌瑄醒来就看到天雪像只温顺的小猫似的趴在自己的床边,心中不由一动。昨天的事情在他失去意识前已经猜到了大概,被白玉参精带上岸后虽昏迷不醒,可意识里却也隐约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感觉到天雪对自己的紧张和担心,凌瑄心里不禁又惊又喜。看着她安详的睡颜,他忍不住从被子里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她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乌黑如墨的长发简单地绾成了一个发髻,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她的脸色看似有些苍白,黯淡无光的双眸中也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但即使这样,却仍是掩盖不住她绝代的风华以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元香的眉心微拢,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在这些师兄的心里,她总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而不是能和他们一共并肩作战的人。就因为她是小师妹,所以他们永远都是这样,把她当作没长大的孩子,遇到什么事都不肯告诉她,小时候是这样,现在她长大了,连爹娘都放心地让她下山了,可他们仍是不愿意相信她。

向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闻着酒香,道:“你伺候地也让我们很满意,对了,你们客栈的老板在哪,怎么不见他人呢?”

“啊?找什么宝贝?”天雪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然后,天雪就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上楼了。

凌瑄走上前道:“他们只是普通的小贩,对这些小贩来说,都是以卖东西为生的。你别看那只是两个包子,听老板娘的口气,那个老板一定是经常做这种事了,一次两次无妨,日子久了,这也能抵上他们多日的生计呢。”

南海之滨,丘陵之巅,这便是天山所处的位置。

原来娘亲是为了给天雪自保用的呀!元香拍了拍胸口,顿时又来了兴趣,指着小木盒道:“可它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盒子,这要怎么用呀?”

天雪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才听出他是在取笑自己,不禁羞红了脸,顺手拉起他的衣服就往自己脸上遮,慌不迭道:“凌瑄哥哥你又取笑人家!我,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下而已啦!”

她的这一番话,虚心之下又表现得不卑不亢,言语之间也着实巧妙得紧。

天雪苦恼的皱眉,不明白她怎么又变脸了,“为什么啊?”

“是啊,天雪,快说出来吧,说出来就没事了。”夜尘也在一边附和道。

“天雪乖,我来了,不要怕。”他柔声道,语气里还带着几丝心疼。

这究竟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天雪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可如今,再怎么后悔也为时已晚。

“那这个呢?”清风的手指一偏,指向了另一个。

倒是凌瑄,低头看了一眼与她相握的双手,唇边浅浅地勾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么说也便是让他们下山历练了,向闻和凌瑄恭敬地应道:“是。”

十五岁的她已经明显拔高,模样也长了七七八八,虽算不上特别惊艳,但干净清澈的脸颊宛若一朵出水芙蓉,平淡之中又别有韵味。一双眼睛也生得愈发明亮有神,唇瓣殷红,颈项细长,身材相比起刚入山时的瘦小柔弱,如今已突显几分少女情怀,玲珑有致,曲直分明,在天山派的一众女弟子之中,也算得上是绝色了。

小孩子根本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于是他急忙扯着青蓉的衣服,自己也急得直跳脚,“喂,你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先来吃东西,等有力气了再继续哭好不好?”

元香斜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向闻,一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神情,半晌后才缓缓道:“都说了我比你更了解爹娘了,你还不相信!今天本小姐高兴,就告诉你好了,爹说了,他和娘正在炼的那叫双修!”

清风点头,“日前我在游历之时发现人界的一方土地上存在异象,并且凶险万分,乃是极其不祥之兆。于是我便在那里稍作停留,几番探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妖魔作祟。这个摄魂丹,便是我从它们手中夺过来的。”

小竹屋的门虚掩着,门前的积雪已被清除干净。

上,上去?凌瑄哥哥这是要带着她一起御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