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吃的只剩下鱼刺的红烧鱼,犹豫道:“奶奶,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在食堂吃也是一样的!”

“小郁,我想吃冰激凌!”顾盼把丁郁的表情忽略掉,说完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道:“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

顾盼听了更加疑惑,眼角扫了一眼丁郁对陶紫道:“没有啊?他是我弟弟呢!我们从小就住在一起的。”

戴咏听了大妈劝告面有惭色,无奈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家里没钱,我们只有在外工作供他们读书啊!”

校大门在新桥的东端,桥上的行人比镇上赶集还要多,小丁家四人拉着行李箱寸步难行,好不容易走到校门口,这条五十几米长的桥却花了一刻钟,桥上的三线车道被小汽车和摩托车塞得密不透风,交警也是束手无策。

“姐姐。”丁郁嘟哝。

“老鸡?怎么回事?”看着陈静那鸡窝状头下的惊异的面孔,他依稀可以辨别出灰尘底下的泪痕。

陈静一看心中怒火焚烧,扔下书包就冲了上去和赵明扭打在一起,虽然他体身体单瘦力不好但好歹也是农村里出生的娃,从小就像皇帝的赵明又哪是他的对手,三下就将他摔在地上,之前看到从小到大的玩伴被群殴的憋屈一股脑的爆,拳脚不长眼的往地上的赵明身上招呼,赵明的细皮嫩肉如何经得起如此的踢打,一时间在地上翻滚不止口中惨叫不绝。

“赵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丁郁从口中吐出。字词中的冰冷让赵明心中颤,不过想到现在是自己占优势,他稍微振作一下,胆气回升,指着丁郁对为的那个青年叫道:“雄哥,就是他!您帮我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说完躲在三人后面,不敢再看一眼杀人模样的丁郁。

“喂!是谁啊?”电话接通并且传出慵懒的声音。这种小流氓都是夜生活比较丰富的,在白天总是一副仄仄的模样。

陈静在远处就怪叫道:“芋仔!好呀!不等我,原来在这里和姐姐私会!”顾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见到陈静调侃,脸上红晕泛过,嗔道:“小静,你找死啊!”说完素手伸向他的耳朵。陈静赶紧躲到一旁求饶道:“姐姐,别生气嘛!我知错了!”顾盼这才下台转移话题道:“好了,回家吧!你们这些天惹事没有?”说完眼神在两人身上不住的扫描。

“好吧!”丁郁终于说话了,接连着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大家的注意力随即转移到丁郁的牌上面来,尤其是赵明更加紧张。等赵明离开那对赌注后,大方的把自己的牌打开,赵明见状呆了,思想随即短路,他只觉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去,旁边的刘品急忙扶住的上身。大家见了丁郁的牌也被震住了。原来丁郁的牌是三个7,这种牌叫做天牌,比同花顺还要大,平时有人要是抓到这样的牌,其他人不管是下没下注都是要输五块钱给他的,这五块钱称为“喜钱”。赵明被刘品一阵叫唤,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这时丁郁早就把地上的钱都收好了。赵明此时看到的正是丁郁将自己的手机装进口袋。他心口又是一闷,好像缓不过气来,眼神一片灰暗,和刚来时意气纷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打牌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如电影般一幕幕的定格,切换……许久,他终于明白,原来丁郁的一切动作都是针对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把自己引入陷阱,第一局他的小动作就是做给自己看的,让自己受骗死跟,并且激起自己的怒气,后来一局他那是要彻底的把自己推入陷阱,让自己失去理智。而最后一把呢,这绝对裸的羞辱,这时对自己上午的行为的报复。好了现在的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幸好他下午在同学面前装酷买了一百的饭票,若是没有买,自己手机又没了,那不是等死么?

大家仿佛都赌红了眼,再也不顾一注下多少钱了,人人都紧盯着自己的牌,没有人在意别人的事情。终于老天开眼了!赵明拿起下的牌一看心中激动万分,心脏好像要跳到喉咙眼上了JQk还是清一色,这种牌万中求一啊!基本上已经算是天大的牌了!他眼中不住的紧张别人的动作,“千万不要扔牌啊!”他在心中祈祷,若是大家都扔牌了,那不是赢个4块的底注?这样他会疯的!终于,丁郁看牌后下了一块钱,赢得多了不大手大脚的貌似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其他也有人跟注的,赵明见状大喜,死命压住自己扔上2o块的**,用自己最平淡的是声音道:“跟!”但是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说这个字时全身在颤抖。

“什么事?”赵明脸上满面的义气,这半天下来,他和这个刘品最讲的来。

“懒得跟你讲,到底去不去?”丁郁忙不迭的避开那阵口水道。

这时候一辆闪亮轿车开进学校,这让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自觉地让了开来,在一旁评头论足。车停在操场中,许久车门才打开,接着走出两个人来,两个男人一大一小,均是梳着油光亮的头,大男人大概4o左右,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打着领带,蹬着乌黑亮的皮鞋,成功男人的样子十足。那小男人穿着鲜艳的T恤,下身一条黑色的运动裤,脚双新买的运动鞋。

“姐姐,今天回家怎么说?”

顾盼看着眼前正向自己冲来的摩托车,心中紧张至极,手脚顿时酸软无力,也忘了闪躲。车上正在大笑的两人根本不在乎前面的顾盼,车子毫不减的继续冲去,他们仿佛可以看到前面这个女孩猝然向一旁摔倒的可笑模样,即便是真的撞上她,他们也不觉得这些胆小怕事的乡民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盼看着这对活宝心里直笑,这两个人平时形影不离,可是一见面就要斗一阵嘴,她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她听了陈静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继续。

这时,丁郁彻底的清醒过来。想起因为自己的愣才害的姐姐受伤,心如刀割,又想起自己的责任,一股恼怒和后悔涌上心头。他身上的热血仿佛在一霎间沸腾起来,平时深邃的黑瞳中闪过一道道血红的光芒,胸腔中好像蓄满了无穷的力量,并且这股力量在心脏的鼓动下节节飙升,这种压迫感让他生出一种不得不泄出来的**?

顾盼问道:“妈妈那我们请几个人呢?”

“不行,我哥哥他们有几个人这几天正好要去广东,他们那个工地上正好缺人,你就跟他们一起去吧!若是等到双抢过后,盼盼的学费估计要借了。我们丁家一向不借别人的钱,家里就几亩水田,我就想想办法吧!现在小郁在家里又没人照顾,等他明年读高中我就到你那里去吧!”

“真知道了?那你知道怎么做吧?”

三人出门时时间就是7点58了,学校8点开始上课。等他们急忙赶到校门口时文化广场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反正已经迟到了,他们也不像开始那么着急。正要走进校门,顾盼忽然停下脚步道:“等等!”陶紫和丁郁都停了下来看着她。只见顾盼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湿粉走到丁郁旁边道:“脸都成这样了,还怎么见人!”说完用手指抹了一点细粉细心地在他脸上的肿处轻轻的涂饰。丁郁心中感动,还是姐姐最关心自己。陶紫看到那张因疼痛而不住扭曲的脸心骂道:“死流氓!活该!”

等顾盼将丁郁的脸上都饰好白粉后,这才与两人分开向自己的教学楼跑去。一中有三栋教学楼,每个年级各有一栋。丁郁两人所在的3o9班就在四楼,之前去看过教室所以现在还知道该怎么走。

陶紫不搭理丁郁一个人冲在前面。在两人冲到三楼时她一个不注意右脚没有踏稳,口中惊呼一句,双眼一闭,硬着头皮向一旁跌去,丁郁在后面见到连忙上前扶住她。并没有察觉到预料中跌倒后的疼痛陶紫感激的向扶住自己的人看去,等她又见到那副让她怨恨的现在又装的若无其事的尊荣时,脸上马上如铺浓霜,冷道:“松手!别碰我!流氓!”丁郁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对也流氓错也流氓,看来今天确实是自己人品出了问题,无奈他只好松开扶住她的手。陶紫此时怒气攻心,今天生的事情都怨这个姓丁的,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第一天开学就迟到?一看到他那张丑恶的嘴脸她就有种做恶梦的感觉。

陶紫彻底的进入了暴走状态,她已经忘了脚下的地形,抬腿当前面是平路一样往前奔走。于是这一次经楼梯一拌整个身子都往前扑了下去。丁郁估计这回拉她不住直接冲到前面将她抱住,陶紫扑了个满怀更加不领情,只要有他在旁边自己就要倒霉。重重的推开丁郁她恨恨道:“走开!说了不用你管!”说完又要往上走,丁郁无法,谁叫自己碰上早晨那种事情呢?

右脚抬腿落地,顿时钻心的疼痛便让她停在原地,终于将脚扭到了。娇娇小公主何曾忍受的住这般一样的疼痛?当即她的眼泪便簌簌的往下掉,还有一层楼呢!这下该怎么走?她看向丁郁的眼光里面更家的怨恨。咬着牙倔强的一级一级往上跳,这可是个体力活,陶紫跳了三级便觉得全身无力,想起自己眼下的处境,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立即化为泪水成串儿的滴落。两人都不知道现在已经迟到多久了。丁郁心一横,也不顾陶紫的挣扎与打骂懒腰抱起她就直接往教室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