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聆儿一时怔住,竟忘了挣脱,满脸茫然道:“六姐在说什么,我……我实在听不明白,我才起身不久,一直都在房间里梳理。”她一说完,她身旁的丫鬟连连点头。

a计划:摸黑翻墙走

“这真是太好了。”唐如瑟喜出望外,“往日里我邀你出门,你多半都是推了我的。”

顾晚飞不再抗拒姐姐的关心,只是这貂皮大氅再温暖也暖不了他的心,苦笑道:“我的病药石罔效,姐姐不要再费心费力了,我现下只求姐姐能助我完成最后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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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经天倒也痴心,立誓非乔氏不娶。唐姥姥大概是拗不过儿子,于是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唐经天须娶了岭南秦家的二小姐为正妻,她才肯同意让乔氏进门做二房。

男人所说的不一会儿显然是安慰性质居多,唐绯衣足足睡够了二个多时辰才再度悠悠转醒,除了头部仍有些隐隐抽痛外,其他地方倒是没觉出有什么异样。

“老太婆,你……”唐爸爸显然没有想到唐妈妈不仅不帮着他拦住女儿出门,反而还催着她启程,心里的那股子郁闷让他喘了两大口气才缓过来,愤愤道,“你就知道惯着这个臭丫头。”

夙流擎悠哉地摇动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突然,一直全神关注浮烟山路动静的司徒修目光一个紧缩,冷声提醒道:“她来了。”

山路上,顾晚凉月白色的身影徐行渐近,步履悠然,浑然不像刚经历了一场激战,倒更像是从山中踏青归来。

她清眸淡然一扫,心中惊疑顿生。练崇威没来她可以理解,但来的这五人都是孟浮生的心腹,莫非孟浮生借机有所异动?她心念飞转,清冷的眸光锁住了为的孟浮生,但见他神情自若,与她对视间目光不躲不避,瞧不出丝毫的端倪来,虽是心底疑虑犹存,但下一瞬还是敛回了略带探究的目光,飘向别处。

孟浮生被顾晚凉眸光凝锁,心中竟生出几分惊慌,下意识地想别开眼避开,好在他久经江湖,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这一瞬间,他更加坚定了除去顾晚凉的决心。

孟浮生见她走近,率着五人走出石亭,扬起一抹关切的笑容,道:“属下等见过代楼主。”

“劳烦二叔与众位在此久候。此番我仍未能取胜而归,实在惭愧。”顾晚凉敷衍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怎么不见三叔,莫非楼中出了大事?”

孟浮生料定她定会有此一问,心中早已预备好了答案,从容回答道:“近来有人意图谋夺楼主之位,三弟留守楼内处理后续事宜呢。”

顾晚凉轻拧眉头,惊疑道:“竟有此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她离楼才短短数日,楼中竟生这等大事,而她事前一无所觉,这未免太过蹊跷了。

“那个人就是……”孟浮生缓缓地说着,最后一个字石破天惊,“你!”

他这一个“你”字刚一出口,藏在袖中的判官笔倏然滑出,笔直地刺向身前的顾晚凉。

其他的五人,不知不觉间已围绕着顾晚凉为中心在不同的方位站定,只待孟浮生一声令下,他们就齐齐动手。“你”字的余音尚未散尽,夙流擎的折扇,商清梦的软鞭,司徒修的飞镖,何默的铁尺,慕容秋的柳叶刀同时攻向顾晚凉。

这一切于电光石火间生,顾晚凉来不及抽出碧落余情剑,只得先使出她的另一门绝学——“惊神指”,只见她大拇指扣住中指,凌空连弹四下,四道强劲的真气从指尖弹出,分别飞往三个不同的方向。

孟浮生的双笔、何默的铁尺和慕容秋的柳叶刀都被她的指力击中而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同一时间,她往夙流擎与商清梦之间的空隙中疾退去,堪堪地避开了司徒修的飞镖,背上硬生生地承受了夙流擎折扇的重击,左肩也被商清梦的软鞭狠狠抽中,拉扯间破碎了月白色的布料,鲜红的液体冒了出来。

六人见大部分攻势都被顾晚凉化去,暗暗吃了一惊,但仍是迅稳住身形,起第二轮攻势,意图趁着顾晚凉受伤之际将她一举擒下。

显然他们还是迟了一步,顾晚凉拼着受伤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取出碧落余情剑,剑身出一声清吟,三尺剑芒顿时暴涨起来。

顾晚凉咬紧牙关,咽下口中的腥甜,清眸中迸出骇人的杀意,令面对着她或侧对着她的四个人都忍不住心中一紧,竟无法控制地生出几分怯意,而在她身后的夙流擎与商清梦亦被她身上散出的冷厉所震慑,握着兵刃的手像是被冰雪刮过一般,泛起丝丝的刺痛。

顾晚凉以一人之力压制住了六人的气势,但形势并没有顺着有利她的方向展,相反的,这种弱势反倒激出他们的决然,若今次无法拿下顾晚凉,来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顾晚凉深知与沈菱歌的决斗耗损了她太多的真气,她这一剑至多只能逼退三个人。就在这危急关头,顾晚凉的目光越过何默,瞥见不远处拴在树上的马匹,心念电转,当下就有了盘算。

她足下一点,身形腾起疾地迎着何默的铁尺冲了上去,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何默很是一怔,他无法想象顾晚凉竟做出无异于自杀的动作,但下一秒,他却明白了,因为顾晚凉的碧落余情剑正对准他纵劈而下。7788xiaoshuo

他据守原地不动,手中的铁尺必然能穿透顾晚凉的胸口,但,与此同时,顾晚凉的碧落余情剑也会将他一劈为二,生死攸关之际,何默选择保住自己的命,他飞身疾退,脱离顾晚凉剑光覆盖的范围。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碧落余情剑在半途偏离原有的轨迹,剑气喷薄而出,隔空斩断缰绳,马匹被剑气所惊,缰绳断开后迫不及待地往外奔去。

顾晚凉提起最后一点真气,身形如鬼魅般滑过何默的身侧,飘向马匹跑走的方向,在即将接近落在最后的那匹马时,纵身一跃,飞身上马。

孟浮生等人目瞪口呆,何默更是僵在原地。他们六人的兵刃,只有商清梦的软鞭与司徒修的飞镖是远程的武器,但软鞭长度有限,待商清梦反应过来顾晚凉已掠出老远。惟有司徒修在一刹那的惊呆之后使出“八方风雨”的绝技,六枚飞镖流星般地飞去,划出六道极浅的幽蓝色弧线,显然,这镖上淬了剧毒。

孟浮生领着五人疾奔追赶了一阵,眼见顾晚凉离得越来越远,只得无奈放弃。

孟浮生愤怒的目光射向何默,似乎要将他焚烧成灰,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们处心积虑布下一场杀局,结果还是让顾晚凉逃脱了,看来后患无穷。”

何默在一旁垂头无语。

司徒修沿路拾回他打出的飞镖,一二三四五,他只捡回了五枚飞镖,第六枚飞镖怎么都找不见,他目露喜色,扬声道:“副楼主,有一枚飞镖打中了顾晚凉。”

孟浮生闻言精神一振,司徒修的飞镖上淬的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他不放心地追问道:“司徒堂主,你可确定?”

司徒修肯定地一点头。

孟浮生愁眉稍展,松了口气道:“顾晚凉身受重伤,又中了司徒堂主的镖毒……”

夙流擎不待孟浮生说完,突兀地插口道:“副楼主,我们还是谨慎点的好,万一顾晚凉大难不死……”他猛地一合折扇,精钢打造的扇骨出一声脆响,“我们当先拟定好对策,绝不能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慕容秋不以为然,冷哼道:“只怕是碎月使多虑了,我看顾晚凉必死无疑,当务之急应是召集洛阳分楼的弟兄搜寻顾晚凉的尸体,尽快取回般若玉印。”

司徒修赞同地点头,他自信以顾晚凉目前的状况解不了他镖上的剧毒,毒身亡只是早晚的事情,附和道:“属下认为慕容堂主所言极是,般若玉印万万不能落到他人手里。”

孟浮生沉吟道:“碎月使所言不无道理,这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目光一凝,落在夙流擎与商清梦身上,“楼内还有不少顾晚凉的余党,你二人随我回楼,将他们一网成擒。此事成后,再颁下‘飞花令’传谕武林,纵使顾晚凉有通天之能侥幸不死,单是她弑师谋位这一罪名,江湖上也再无她立足之地。”

接着他目光逐一扫过司徒修、慕容秋,最后冷冷地落在何默身上,“你们三位,就依慕容堂主所言,调集洛阳分楼的人马追查顾晚凉的下落,定要找到般若玉印。”

五人齐声道:“谨遵副楼主之命,属下定当全力以赴。”